“???”
小蛇盯著江源看了幾秒,就差頭上沒冒出幾個感嘆號。
“勾欄開不下去,你想讓戲班解散嗎?”
小蛇搖頭。
“那就帶我去見你的主人,我有辦法。”
小蛇欲言又止,最終沒說出口,它點點頭道:“跟我來。”
后堂四人正議論著。
“場里剛才又走了點客人,這可如何是好,繼續下去勾欄鐵定是開不下去了。”
“最近的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大當家帶咱們東奔西走,最后的結局還是這樣,如今也就靠些老客人撐著,大當家也…唉…”
“要不我們去別的國家試試?”
高坐在上的老人捋須道:“大周的幾圈咱們的盤纏都已經折騰完了,哪還有余力,就算我們離開大周,外面的世界也不一定比現在好過。”
“唉…”
“唉…”
后堂嘆氣連連。
他們都是戲班的老人,從青年到老年都在這里奮斗,將一生都交給了戲班。
如今勾欄陷入危機,他們不想就這樣離去,卻又無可奈何。
除了提點屁用沒有的建議,別的什么也做不了。
老人又道:“行了都別唉聲嘆氣的,除了怨天尤人你們還能為勾欄貢獻一份力,老七你去準備準備,下一場你上把阿力他們換下來歇歇,咱們這把老骨頭還沒到不能動的時候,不至于讓年輕人站在臺前撐著,我們在后面啥也不干,盡讓人看些笑話,也讓年輕人看輕了咱們這群老頭子。”
左側第三把椅子上,被叫老七的老者撐著把手,緩緩站起身子:“知道了,往前二十年京都還是咱們的天下,一群小年輕就想把咱換下來,早八輩子呢,咱們走著。”
“老頭子也沒老呢,別想把我甩掉,老七二十年前我演你爹,現在我還是你爹,別想自己跑,給老頭子忘了。”
“行了行了,把你那拐杖放放吧,一把年紀還想充大輩兒,要不是你半截脖子都入了土,今天腿給你打斷。”
“老頭子年輕著呢。”
“行了老七,老三想去讓他去,省的下去之后給大當家說咱欺負他,老了也不愿意讓他演幾場戲,是帶著遺憾走的。”
“聽你的。”
老三滿是皺紋的老臉笑的像個孩子:“走著,孩子。”
“真想把你腿打斷。”
拐杖著地,老七摻著老三離開,出了屋子還能聽到他們的爭吵。
“孩子不孝啊,等爹死了就裹層席子埋戲班下面吧,不花你一分錢,不孝啊,不孝啊…”
“給你臉了。”
“咳咳,你還打你爹…”
抿了口茶,指派老三老七離開的老人搖頭笑道:“他倆還是跟年輕時候一樣啊。”
“是啊,哪像咱們,老了玩不動了也瘋不動了。”
“是啊。”
“誰說的,二爺爺和四爺爺依然健朗,勾欄還要仰仗你們呢。”
后堂門口,還涂著戲曲妝容的女子走入屋內。
“小佘啊,別夸我們這老骨頭了,我們的身體我們自己還是知道的,快要入土嘍。”
“看二爺爺說的,小佘希望二爺爺一直在戲班坐鎮呢,二爺爺也不舍的戲班的,哪里會輕易的離開呢。”
“這話我愛聽,哈哈哈…”
“行嘍,老七他們都上嘍,老四咱也不能落后,排他們后面,咱倆帶著大力再出一場,今天就到這吧。”
“二哥慢點,腿都哆嗦。”
“無礙。”
二老離開,佘珊找處位置隨意坐下,面容滿是憂愁。
勾欄是父親傳到她手里的,她不想在她的手上斷掉。
如今父親走了,戲班的老人只剩下四位爺爺,年輕人也只有七人。
平日里勾欄完全靠老熟客維持生計,可日子再這樣下去,勾欄開不下去戲班解散是肯定的,還欠臨時雇傭的工人們二月的工錢沒有結。
如今勾欄的狀況,實在是入不敷出,無法盈利。
若不是早年存下些家當維持日子,和父親曾經的威望尚有凝聚力,如今的勾欄早就人去樓空了。
“戲班絕對不能在我手上垮掉,絕對不能。”
佘珊握緊拳頭,眼中透出堅定。
可是,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介女流,真的能撐起戲班嗎?真的能讓勾欄繼續開下去嗎?
佘珊不知道。
她從袖中取出一紙,這是勾欄一次落幕后,有京都富家子弟見到她卸妝的真容后留下的。
只要佘珊愿意成為他的妾,他可以讓勾欄繼續運轉下去。
得到這張紙的時候,她很是惱怒,根本沒打算往這方面想,她不愿意出賣自己,雖然戲子是下九流,可她從未想過以身體換得自己所需。
如今她卻不得不慎重考慮。
只要點頭同意,勾欄瞬間便可以起死回生。
“我這樣做,二爺爺他們肯定是不愿意的吧。”
佘珊眼中閃過一絲自嘲,她可能要成為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了。
“白府。”
佘珊目光開始堅定,充滿決然。
“就是這里啊。”
“誰?”
佘珊扭頭看向后方,客人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里的,除了戲班的人,后堂沒人會進。
這不由使佘珊緊張起來,現在室內只有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來人聽聲音就知道是很威武強壯的男子。
真要是…
她不敢想。
看到來人…嗯,龜后,她送了口氣,原本提上到胸口的心臟放松下來。
剛剛說話的是這只龜?!
這只龜會說話,筑基期妖獸!
佘珊激動起來,防范還是要有的。
“你想干什么?”
她試探問道。
江源無奈道:“我是個好人…好龜。”
“你不用一臉戒備放心不下的樣子,咱們有話好好說,慢慢的說,所以你可以先把手上的凳子放下去。”
“咋不聽話呢,我真想對你動手你有辦法嗎?沒辦法對吧?”
“我是來幫助你們的,我們是朋友,請你不要激動…”
“行吧,你站著,我等蛇。”
江源自顧自操控浮空滑板落在桌上。
旁邊有茶壺,他用靈力將原本倒扣的杯子反轉過來,取出上次偷的丁蘭香茶,滿上。
“miamia…溫度不夠啊。”
江源開始加溫,確認達到丁蘭香茶的沸點后他點點頭,差不多了。
杯蓋掀開,香味滿屋彌漫。
他對防范他的女子道:“一起喝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