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的字畫也離開了平江。
駱濤就沒有必要還在這里耗著了。
“慎之啊!你現在還很年輕,再說了你又不是個笨人,雖說三四年前你名落孫山,但這又不是什么可恥之事。
聽我一句勸,還是要好好調整一下心態,再下場考一回。
這上過大學的人,還是比沒上過大學人的路子好走一些。
你那么喜歡學習,我個人認為你不上大學可惜了。”
在這個充滿著離別之苦的火車站,駱濤拉著張慎之苦口婆心,又再一次勸他調整好心態,還去參加高考。
其實通過這陣子的了解,駱濤是不怎么相信這孩子會考不上大學,也曾問過他具體。
他也對駱濤敞開心扉說是因為他爺爺的問題,…
他自1982年第一次參加高考,落榜,接著1983年再一次參加,還是落榜。
兩次落榜原因,都是因為政審沒有過關,給壓了下來。
據駱濤了解,他爺爺也不是什么壞人,也沒有干過什么壞事,但是被那個時代蒙蔽了雙眼,成了一個不起眼的附從者。
要是他爺爺真的在平江做了什么傷天良滅人性的事,是個大奸大惡之人。
張慎之也不可能被陳先生介紹進平江文物管理處當差。
陳先生跟張家是三代世交,他也曾為張慎之的爺爺奔走,可惜都是無果。
好像是因為張慎之爺爺曾的罪現在蘇省的某位在任領導。
固!才這般難活動,具體怎么個得罪法,就沒有人知道了。
駱濤認為他爺爺也已作古多年,一些事還是要分開來說。
犯了錯是要批評,但對待他們的后人也要酌情處理。
可以不讓他們進去機密等等單位,但還是不要剝奪他們受教育的權力。
駱濤也是真喜歡這張慎之,為了幫他一把,就厚著臉皮給榮老板打了個電話,請他幫忙處理一下這件事。
榮老板在這江浙滬不論上面還是民間,都有著很大的影響力。
他老人家很快就給駱濤回了電話,說是平江這邊已經有人在調查核實張慎之爺爺在那段時間的歷史。
還重點強調了張慎之是可以參加高考,也可以上大學。
這政審在前兩年是非常嚴重,有很多人就因為這給刷了下來。
不過這兩年隨著改革開放,上大學往上查三代的嚴令也松了很多。
駱濤沒對他說自己找榮老板調查他爺爺的事。
“我聽您的駱先生,我一定好好復習不辜負您對我的期望。…”
看著他斯斯文文的樣,不上大學真的可惜了,才二十歲的年齡。
“好,那咱說好了,明年京城見他。”
和慎之聊過之后,駱濤就和陳先生聊著屬于他們文物人的天兒。
“怎么?駱先生起了收徒的心?”
這老先生真的會將(奸g)人。
“哈哈哈!陳先生是不舍嗎?”駱濤回他道。
駱濤是知道陳先生為什么把慎之招進文物系統,就是因為喜歡,想收他當徒弟。
兩個人就這么針尖對麥芒,你來我往碰了幾回。
以陳先生落敗而結束。
“駱先生的嘴,一定被寒山寺的和尚開過光,要不然不可能這么舌燦蓮花。”
駱濤聞之大笑:“陳先生過譽了,不過啊!我這人信馬老不信那老什子阿彌陀佛。”
這閶門外的碧水藍天,也擋不住即將要離別的腳步。
“長亭外,…芳草碧連天。晚風…”
好美的平江城,終是沒能留住駱濤一家三人的思鄉之心。
“駱先生,與君一別,不知道何時還能再見?”
人老了之后對離別之景,難免要添加更多的傷情。
“陳先生不必悲秋傷感,平江,京城兩地雖然相隔有千里,如今我們國家交通這么便利,我們想見面太過容易。”
上了火車之后,駱濤坐在窗邊,打開窗戶對這兩位說:“天熱,二位還是回去吧!”
他們都笑著,陳先生擺著手,意思是知道了。
“慎之,好好考,只要你能考到京城來,你就做我的第一個學生。”
這是駱濤給他張慎之布置的第一個作業。
這時駱濤同陳先生交鋒贏得的。
開始的駱濤也沒想收慎之,主要是他自己在這行也是處于半懂的地步,怕收了他誤人子弟。
駱濤頭上還有老師呢,于是就詢問了一下張先生,怹老人家倒是開明。
此事回駱濤的原話,“你隨意。”
看看,大家就是大家,說話都不一樣。
再加上陳先生也有意為之,駱濤心里對此也就沒有那么多的顧慮了。
慎之所到這話,無比的興奮,在跟駱濤接觸的這幾天,駱濤對文物的了解,真的讓他驚為天人。
他把駱濤奉為他前行道路上的明燈和目標。
一直想拜駱濤為師,但由于他內心的一些心結,讓他這個心愿說不出口。
今天得到駱濤親口承諾,他無比的激動。
此時的火車也緩緩啟動,車輪壓著鐵軌,去往他鄉或故鄉。
慎之他向火車離去的方向奔跑著。
火車從緩緩,到緩慢,…
看著即將出站的火車,他大聲喊叫,使出了洪荒之力。
“駱先生,我一定會做您的第一個學生。”
火車雖然駛出了站臺,但清風送來了這聲決心。
駱濤看著窗外笑了。
“你就那么看好那孩子?”
自己這還沒收學生呢,朱霖這就端上了師娘的架子。
“不可以嗎?”
駱濤很得意回了她一句,然后不理她那大而白的眼球。
攬過兒子,和他一起欣賞窗外的江南風情。
“那人走了?”
“是的,剛走,陳同吾和張慎之兩個人去送的。”
“哼,真沒有看出來,這么斯文的一個人也會玩手段,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一手玩的真厲害。”
平江文物局局長辦公室,王光明知道駱濤離開之后,那是氣的不行。
方主任見勢,諂媚道:“局長,我們要不要也做點什么,比如說……”
王光明撇了他一眼,搖搖頭道:“他不是一般的生意人,更何況人家還在京城,這點小事困不了他。”
“那咱們就這么算了?”方主任不甘心,接著慫恿道。
王光明笑了笑,無比的陰險。
“這事當然不可能就這么完了,我王光明雖然就當了這么點大的官,但也不是好欺負的。
這事我知道該怎么做,你回去好好上班。”
趕走了這方主任,王光明就拿起了電話,撥了一個號。
“喂,是孫秘書啊!…啊!我…平江的王光明,您還記得嗎?勞您還記得。我這有個重要的事想向領導匯報一下。”
“不好意思啊王局長,顧部在開會,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說,等他散了會,我轉給他。”
王光明就添油加醋的把他從市里聽到,關于要給張慎之爺爺翻案的事說了出來。
他就是想借這王部的刀,從而來間接打壓一下駱濤。
他知道自己位低言輕,想報復駱濤是不可能,只能從外圍借一把鋼刀。
“嗯,就這樣吧!”
這孫秘書也是老人了,自然是知道自己領導以前的一些事。
對王光明反應的情況,他堅守一個秘書該有的原則,不代表領導給誰承諾。
他也不多說話,就給王光明留下這么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就掛了電話。
王光明那個郁悶,自己也是好心,他這什么態度嘛!連句謝謝都沒有,也不知道怎么混上組織部領導秘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