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還沒等到付拾一他們將現場再勘察一下,那頭蹲守的地方,就傳來了消息。
說是抓住了人。
這個消息一出來,這頭是如何,誰也顧不上了。
付拾一看一眼鐘約寒。
鐘約寒頷首:“我負責這里,你們過去。”
付拾一就匆匆的和李長博去了。
到了蹲守的地方,眾人就看見他們扭住了一個人。
旁邊還放著一個麻布口袋。
定睛一看,那不是尤志年是誰?
尤志年正在和不良人爭執,神色十分激動,還踢了好幾腳的口袋。
看見李長博過來,就都沒再開口,只等著李長博發落。
尤志年還在大罵:“我只不過是看見你們有人往這邊,就來看看你們是不是抓著了兇手!結果你們倒好!”
“你們仔細看看!我背的是什么?只不過是一袋山楂!”
不良人已經打開了袋子,付拾一湊上去看了一眼,發現果然是山楂。
一顆顆山楂,鮮艷又飽滿。
看上去,十分的可愛。
“你沒事兒背這么多山楂干什么?”不良人皺眉問了句。
背著這么多山楂到處走,本身就很可疑。
付拾一咳嗽一聲:“他本來就是賣糖葫蘆的。”
所以背著山楂倒是不奇怪。
只是…付拾一環視一圈,覺得有點兒疑惑。
李長博已是問了出來:“你如何認出他們是不良人的?他們也沒穿衙門的衣裳吧?”
不良人已經松開了尤志年,尤志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這才回道:“我去過幾次衙門了,怎么也認得出來幾個——”
“這人都沒了,你們也沒個動靜。我們心里有多著急?”
說完這句話之后,尤志年竟然又開口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就是在抓兇手?是不是快要抓到了?”
還別說,被他這么一問,大家都感受到了王二祥的心情。
就是…怪心煩的。
付拾一看著尤志年:“我怎么就覺得你比人親爹還上心呢?”
尤志年被噎了一下,臉紅脖子粗的:“你在說我多管閑事?”
這下輪到付拾一無言一下,又默默點頭:“其實吧,也可以這么理解。”
這是有點多管閑事了。
畢竟人家親爹都沒說什么。也沒問這么勤。
而且,有句話怎么說的?事出反常…
李長博上下打量一下尤志年,忽然問:“一個時辰之前,你在做什么?你從哪里過來的?”
尤志年半點猶豫沒有:“自然是從家中過來的。一個時辰之前,我在家里準備做糖葫蘆。這不,山楂不夠了,臨時去買了點。”
付拾一疑惑:“糖葫蘆不是每天早上現做嗎?”
“那洗果子,去核,難道不得提前做完嗎?”尤志年理直氣壯,看上去甚至有點不耐。
這倒是和之前賣糖葫蘆時候,有點兒不太像了。沒了熱情和憨厚,看上去甚至有那么一點兒不太好相處。
付拾一上下打量尤志年。愛書屋 尤志年竟然認出了付拾一:“小娘子總往我那兒買糖葫蘆,竟是不知我做的糖葫蘆,干凈沒核?”
這種事情當著這么多同事的面被抖摟出來,付拾一就覺得怪不好意思。
這算怎么回事兒呢…糖葫蘆一般都是小孩子才會買的東西。
咳嗽一聲,付拾一嘆一口氣:“我怎么覺得你這么不待見我呢?而且,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
她還特意轉頭去問李長博:“李縣令,你知道我什么事兒想不明白嗎?”
李長博言簡意賅:“他買山楂都是去小年家中買。而且一次會買不少。不應該忽然不夠。更不該在城里買——城里山楂,估計會貴不少。”
長安城里的好山楂,那是當鮮貨吃的,那價格,肯定不同。
做生意的人,不至于這點精打細算都沒有。
李長博這句話一出,眾人都是忍不住拼命點頭。
“檢查他的水囊。”付拾一提醒一句。剛才那個鮮血,很可能是提前裝在水囊里的。
尤志年立刻接了一句:“我就出門買山楂,帶什么水囊?”
不良人搜了一遍,還真是沒發現水囊。
眾人都看向了李長博,不知該怎么辦。
厲海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不過厲海只看了一眼尤志年,也看向了李長博:“李縣令?”
“先將人帶回去吧。”李長博很快就下了決心。
這話一出,登時所有人都是驚訝:這也沒什么明顯的證據,怎么就將人帶回去了呢?
尤志年一聽這話,登時就發了狂。
不知怎么想的,竟是撲向了自己的山楂。
眾人本來嚇了一跳,下意識都要去保護李長博,結果反倒是被他得逞。
尤志年力氣挺大。
一下子就將那麻袋扛起來,然后扔進了井里:“你們不就是害怕我是殺人犯嗎?不就是害怕我往井里扔東西嗎?既然要抓我,那我就扔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就犯法了!”
眾人:…
井底很快傳來“噗通”一聲響。
顯然,那東西掉下去了。
而且那么沉,恐怕還真就得沉底。
想要再打撈,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李長博冷冷的看住尤志年,然后看厲海。
厲海言道:“放心,底下兜著繩網,落下去就收緊,咱們只管拉上來,不費事。”
“嗯。”李長博贊許看了一眼自己的不良帥,“很周全。”
付拾一也感受到了濃濃的靠譜:這個時候,哪怕厲海言簡意賅,可也只剩下了靠譜二字!
尤志年也愣住了。大概沒想到是這么一個結果。
“一部分人跟我回去,另一部分的人,辛苦繼續蹲守。”李長博吩咐完了之后,就直接回衙門。
此時天色都快黑透了,街道上的燈陸陸續續的亮起來,照亮了整個繁華的長安。
李長博淡淡道:“長安沒有真正黑暗的時候。”
付拾一側頭看他一眼,琢磨這句話就是一語雙關的話,于是十分狗腿附和一句:“那可不?畢竟是陛下帶領我們,陛下就是太陽一樣的存在啊!”
這話狗腿得簡直不忍直視,李長博低笑一聲,接不下去。
付拾一咳嗽一聲:“那我要不要去搜一下他的屋子?”
“不用你,讓厲海去。你先跟我回衙門。”李長博沒說的是,這萬一真是邪教,說不得還有其他人在。付拾一一個人去,他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