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最后忍不住喃喃一句:“李縣令手底下,真是人才濟濟啊。”
除辛“撲哧”一聲就樂了:“你這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在夸你自己,還是夸李縣令呢?”
“都夸,都夸。”付拾一傲然揚起下巴:“畢竟我們都很優秀。”
羅樂清嘆一口氣:“我總算知道為什么他們都說你們太生猛,惹不起了。”
付拾一:???啥時候說的我怎么不知道?
羅樂清將原話重復一遍:“原本有個付小娘子,已經夠嚇人了。沒想到還來了個除辛——現在又多了個羅樂清,這不是都聚在一處了?”
當然原話是物以類聚。
除辛若有所思:“沒想到他們這么怕我?”
“不,是敬佩。”付拾一伸出手來,給她們看自己的食指:“他們覺得,我能用這只手,就將人打得找不著北。現在估計覺得你能隨便毒死一個人。”
至于羅樂清…付拾一給出了中肯的評價:“是挺大膽的,有我的風范。”
除辛又被逗笑了。
羅樂清想了想,皮一下:“這就叫名師出高徒?”
付拾一沒忍住,笑噴了。
快到下班時候,李長博那頭得了一點消息。
是關于井神的。
傳聞在長安城建立最初,是在城池底下鎮壓了一條孽龍的。
一來是為了鎮住孽龍不為禍一方。
二來也是可以抽取龍氣,鎮住地脈,好讓長安城永遠繁盛下去。
還有個說法就是,如果你有什么心愿,那就可以去獻上祭品,然后去許愿。
餓了許久的孽龍,就會幫你實現心愿。
愿望越大,那么就越是需要更好的祭品。
從糕點米飯,到雞鴨牛羊,最后就是人。
聽完這個之后,付拾一忍不住問了一句:“不會真有人信吧?”
然后她從李長博面色上得到了答案:恐怕是真的有人相信。
付拾一低聲吐槽:“那龍都被鎮壓了,自己都出不來,怎么可能還有能力幫人實現心愿?”
這不是扯淡嗎?
李長博揚眉:“天底下,總歸是有不少人,求而不得,愿意試一試的。”
不過用人祭祀,倒是還沒有過。
“那能根據這個摸出兇手嗎?”付拾一問一句。
這個問題,大家都沉默了。
顯然是不能。
付拾一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那現在,兇手還會繼續祭祀嗎?”
“不知道。”李長博揉了揉眉心,也是有些倦了:“誰也不知道兇手到底是在想什么。”
就在說話的時候,厲海匆匆進來稟告:“靠近朱雀大道的地方,有一口井,被人扔了一具尸體進去。就在剛才。”
所有人都聽愣了:這么囂張嗎?朱雀大道那是多繁華的地方?
光天化日之下,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李長博立刻起身:“或許是兇手。除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位,還有一個中位。”
付拾一愣愣得:“所以,要五個祭祀的祭品?”
如果這樣算——“那是不是也還是只差最后一個了?”
本來所有人都往外走了,但是聽見付拾一這個話,登時又住了腳步。
尤其是李長博,若有所思一陣之后,立刻沉聲吩咐:“叫所有埋伏的人,都在原地不要動,仔細盯著。這很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
所有人登時肅穆。
而后李長博這才領著付拾一匆匆往朱雀大道去。
朱雀大道算是整個長安城的中軸線。
朱雀大道將長安分成了萬年縣和長安縣。
而且朱雀大道直接通往宮里,素來是繁華熱鬧的一條道路。
李長博與付拾一匆匆趕到,就知為什么那么快會被人發現了。
井口處,有一灘血跡。
還有一只鞋子。
而且,這口井,是干的。
不管是不是調虎離山,已經有不良人下去看過,的確是有尸體,所以,付拾一和李長博都要想法子將尸體弄上來,然后仔細的驗。
王二祥有點遲疑:“看上去完全和前面幾個不同,會不會只是巧合?”
“調虎離山,自然是要聲勢浩大一點。”付拾一沉聲言道,然后揉了揉眉心:“地上血跡雖然被人踩過,但是很明顯是沒有噴濺痕跡。只是一下子就傾倒下來。有點像是倒水——”
“所以,這是故意留下來的東西,吸引人的東西。”李長博接過話頭來,揉了揉眉心:“這個血,是裝在水囊里,然后直接倒出來的。”
付拾一點點頭,又指出另外一個問題:“而且你們看,井口處沒有任何打斗掙扎痕跡,所以也不是殺人現場。”
“底下那個尸體,你們想辦法弄出來。我將腳印采集起來。”
付拾一開始領著鐘約寒他們忙碌。
將腳印采集后,又將當時第一個過來看情況的人鞋子拿來,仔細對比。
鞋印自然是對得上的。李長博也問那人一個問題:“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對方是個綢緞莊的活計,回答這話時候,都有點兒戰戰兢兢的:“我從這里路過,看見有血又有鞋子,就嚇了一跳。趕緊過來看看。”
“然后我還叫了一聲,當時其他人也跟著過來了。我被擠了一下,這才踩到了血。”
對與這個事情,他可能還覺得有些晦氣,臉上嫌棄之色十分分明。
付拾一朝著李長博點點頭。
這個人應該是沒說謊。
其他人也給他做了證——他的確是剛好路過。之前都不在這邊。再之前,還在綢緞莊里干活呢。
這么熱鬧的,人來人往的街道,竟然沒有一個人留意到了當時井口邊上的事情。
尸體很快被帶上來。
卻是個剛開始長胡子茬的年輕男人。
只看了一眼,李長博便是篤定道:“他或許就是譚鑫。”
付拾一看一眼尸斑:“他死了有一兩天了。尸斑都開始擴散。而且靠近時候,會有淡淡的腐臭味。”
“兇手,還是那個人。”李長博微微瞇起眼睛,眸光有些凌厲:“他在殺人滅口。而且也在挑釁我們。”
對方在官府眼皮底下殺人拋尸,這是一種無聲的挑釁。
付拾一輕聲道:“也許是報復。”
“畢竟我們還算是打亂了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