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看這個樣子河源郡主應該是知道一些內幕,不過付十一并沒有打聽的欲望。
反倒是謝穎點了點頭,感慨地說了句:“從前陛下對他不薄,誰也沒想到他會做那樣的事情。現在這樣也算咎由自取,就是陛下那頭——”
付拾一輕聲言道:“一個人犯了錯就要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陛下沒有必要自責。更沒有必要愧疚。”
“而且鼓聲已經響起來了。”
河源郡主和謝穎這才聽到咚咚咚的擊鼓聲。
擊鼓的是崔家的婢女,蒙著眼睛,所以什么也看不見。這樣才能更加隨意。
結果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一次鼓聲停的時候,恰好那艘小船就停在了李長博河盧知春兩人那兒。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隱隱帶笑,更不約而同:“你先?”
最后還是盧知春先。
盧知春掃了一眼上面的字條,頓時有些無奈。
上面竟然寫的是歌一曲。
這下頓時不少人都開始起哄。
畢竟平時盧知春參加詩會不少,大家都知道盧知春也是極有文采之人,可要說唱歌…
付拾一也有點兒期待的捅了捅河源郡主的腰眼兒:“你聽過盧郎君唱歌嗎?好聽嗎?”
河源郡主搖了搖頭,居然也有點兒期待:“這個我還真沒聽過。”
盧知春也不扭捏輕笑一聲之后就清了清嗓子。
李長博要了一面鼓,替盧知春伴奏。
這下就輪到河源郡主問付拾一:“原來李長博還會擊鼓?”
付拾一也有點兒驚奇:“我還第1次聽呢。”
鼓聲很快響起,不得不說李長博還是有點兒技術的。
只是這個鼓聲并不是特別歡快,而是一種蒼涼的豪邁。
盧知春很快就開始唱。
唱的竟然是詩經里的《豈曰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興于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興于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盧知春看著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漂亮仙人。
和這樣的氣氛還真有點兒不沾邊。
只是不看臉,光聽聲音還是挺有感覺的。
付拾一就陡然發現自己原來不僅僅是個顏控,還有點聲控——
然后她就心癢難耐的有點兒想知道:李縣令的聲音,不知道唱歌會不會很好聽?
不過平時李長博的聲音倒是挺好聽的。
尤其是在說情話的時候,總能讓人輕易的酥酥麻麻起來。
好似聲音里天然就帶著磁性和電力。
盧知春一曲歌罷,河源郡主率先帶頭鼓掌,看那樣子明顯有點小小興奮。
付拾一壓低聲音給河源郡主出餿主意:“你要是喜歡,等成親之后讓他天天給你唱晚安曲。”
“晚安曲是什么?”謝穎倒是個好奇寶寶,最先問了出口,滿臉都是求知欲:“是夜里唱嗎?”
“是睡覺之前唱,睡覺之前要是聽這個聲音溫溫柔柔的唱上一曲,那肯定睡得更好呀!”付拾一忍不住搓了搓手。
河源郡主眼前一亮,不過隨后更加慫恿付拾一:“付小娘子可以也試試。李長博那么厲害,說不定唱歌也有一套!”
付拾一實話實說:“我這不是怕我自己把持不住嗎?”
雖然付拾一從來沒有想過,只是耍個流氓,但是在成婚之前就做出把持不住的事情,還是不太好,萬一李長博反悔了怎么辦?
河源郡主看著付拾一徹底的服氣了:所以其實并不是李長博哄騙幼女而是付拾一主動的?
河源郡主表示真是刺激。
謝瑩也是目瞪口呆,臉都紅撲撲的。
接下來鼓聲又起,小船繼續往前走,一路晃晃悠悠,帶起了緊張情緒。
就是要這樣玩起來才刺激。
又一次鼓聲停頓這次確實落在了女眷這邊。
河源郡主一聽聲音就認了出來:“這不就是崔家六郎的未婚妻嗎?她是大理寺卿的幼女,叫她瑗娘就是。姓程,名珍瑗。”
頓了頓河源郡主補上一句:“是長安城有名的才女而且十分美。都說崔六郎是撿了大便宜。”
付拾一為這么一說,頓時就有點兒好奇:“有機會一定要看看。”
河源郡主的眼光可高,能背河源郡主說事十分美,那肯定就離傾國傾城也不遠了。
謝穎興致勃勃地說:“晚上吃飯的時候就能瞧見的。這次崔六郎辦這個宴會主要也是因為瑗娘。他就是想要哄瑗娘高興。之前瑗娘因為一些事情有些郁郁寡歡的。”
河源郡主對這件事情也有所耳聞當即點了點頭:“崔六郎也算是個有心的了。”
三人悄悄的躲在這里說八卦然后聽瑗娘做了一首詩。
詩的好壞付拾一不太知道,但是應該不是背誦,而是當場直接寫了一首。
所以付拾一佩服得五體投地。
很不巧的事,河源郡主對文學的方面就根本沒什么興趣付拾一,除了會驗尸之外也就會做飯就連看起來有點文藝氣息的謝穎,最擅長的居然也只是彈琵琶和下棋。
所以三個人簡直聽得一愣一愣的。
瑗娘這樣厲害自然是引來了一片喝彩聲,謝穎悄悄的跟付拾一,他們兩個人嘀咕:“夸得最厲害那個就是崔六郎!”
付拾一也就跟著點頭:“那看樣子,崔六郎還挺會哄未婚妻的。”
河源郡主抱以重望的拍了拍付拾一,語重心長:“一會兒要是輪到我們你也去露一手然后李長博要是不夸你,我替你揍他!夸的不滿意也揍他!”
付拾一頓時斜睨河源郡,主非常實誠的問出了自己的心聲:“郡主恐怕不是想聽李縣令夸我是想揍他?”
謝穎撲哧一聲就樂了:“你來長安來的晚,不知道從前李縣令都是怎么不給咱們郡主好臉的。她就是心里頭記恨!”
河源郡主輕哼一聲:“我不是記恨,我就是單純的看他不順眼,天天那么目下無塵的——再說了,你們遲早要成婚,早點讓他知道你是有人護著的,將來他就不敢欺負你了。”
付拾一了然的點了點頭:“你就是以后還想揍他。”
河源郡主小小的心虛:“話也不能這么說…”
說著說著話就又過了幾輪,小船兒晃晃悠悠的就到了她們的小隔間前面,而這個時候正好鼓聲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