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和李長博還在等著翟老頭那頭的動靜。
所以敏郡王過來的時候,正好兩人正湊在一起分析案情。
聽聞敏郡王過來,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一眼,都有點兒納悶。
不過李長博很快就道:“恐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付拾一更納悶:“他能有什么事兒——”
等到敏郡王進來,將目的一說,別說是付拾一驚呆了,就連謝雙繁也是驚住了:“敏郡王,您這是不是太閑了——”
好好的,學這個做什么啊?
這個東西,要么是祖傳的手藝,要么就是實在是沒有了別的營生了。
敏郡王一個皇家子弟——
謝雙繁覺得,敏郡王恐怕時腦子壞掉了。
李長博倒是知道為什么。
所以他笑一笑:“倒也是很好。”
現在這個案子這樣的情況,讓敏郡王時時刻刻跟著付拾一,這樣一來,倒是多了很多保障。
李長博就這么輕易同意了,而且看上去還不是假笑——謝雙繁忍不住悄悄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看看是不是還在做夢。
然而,還真不是做夢。
謝雙繁懵了。
李長博倒是問了一句:“陛下說今日就開始學?”
敏郡王有點納悶:“是。”
他警惕的看一眼李長博,總覺得對方不懷好意。
然而李長博只是微笑:“很高。那你就跟著付小娘子,從打雜開始。既然是要真心學,縱不要求你拜師,也要好好恭敬著,孝順著。”
敏郡王知道李長博話說的沒錯,但是聽著這個語氣看著他這個態度,總歸是叫人心里頭有點堵得慌。
付拾一終于回過神來:“這…不妥當吧?”
敏郡王和李長博難得異口同聲起來:“沒什么不妥當的,很是妥當。”
付拾一:???好吧。
于是,付拾一在打發走了徐雙魚之后,依舊身后多了小尾巴。
只是現在也沒個案子,索性就坐在一起喝茶。
這和敏郡王想的單獨相處不太一樣,他忍不住問:“每日都這么清閑嗎?”
李長博斜睨他:“難道敏郡王就這么盼著長安不安穩嗎?死了人,或是出了大案子,才會忙。”
敏郡王心里暗暗道:死個人也挺好的。
付拾一也忍不住道:“咱們聊天喝茶不好嗎?”
上班摸魚,是人生一大幸福好嗎!
真去出現場,那味道那景象,還是很辛苦的。
王二祥頂著太陽氣喘吁吁的回來了。
付拾一幾乎是立刻站起身迎上去:“怎么樣了?”
王二祥語氣肯定:“找到人了。”
付拾一頓時歡喜:“太好了!”
“不過人是怎么帶回來?”王二祥問李長博,然后才留意到了敏郡王也在,于是趕緊閉口不言。
李長博笑笑:“無妨,以后敏郡王也跟咱們一起辦差。”
然后他站起身來:“我去換一身衣裳,咱們直接過去見一見。”
帶回衙門不太合適,目標太大。
付拾一也去換了衣裳。
一群人偷偷從后門出去,然后被王二祥帶著,穿街過巷,到了地方。
卻是個小酒館。
賣酒的漢子臉上一道疤,發鬢斑駁,胖得和和氣氣。
王二祥上前去招呼:“來一斤桃花釀!”
老板響亮的應了一聲,不多時端著酒壇子送上來。
眾人這才注意到,老板的腿,竟然是殘疾的,左邊小腿,只剩下一根木棍用來支撐。
付拾一一時之間有些默然。
老板倒是笑呵呵解釋:“當年追兇犯的時候,不小心傷了腿,就這樣了。也做不成不良人,就只能賣酒了!”
李長博溫聲道:“這會兒也沒人,不如坐下來一起說一說當年的事兒?”
王二祥拎著酒壇子,走到了門口那一桌,然后直接就做了額把門將軍。
他這樣的舉動,登時讓老板皺起眉頭,警惕的看了兩人一眼:“這是——”
付拾一起身去拿一壇子新酒,又將自己包里的蝴蝶豆尋了個碟子倒出來用來下酒:“我們有些事情想跟您打聽打聽。也不白問您,您看,這個下酒菜如何?”
人家倒是真不在乎這個下酒菜,輕視的看一眼:“我這里有下酒菜。”
付拾一推到了他面前:“您嘗嘗再說。”
蝴蝶豆其實就是油酥蠶豆。
干蠶豆泡發到外皮微微開口,然后瀝干水,直接下油鍋炸。
一炸那外皮就裂開,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張開。露出里頭的蠶豆肉來。
炸好了,再加點椒鹽,當零嘴也好,下酒也好,都好吃。
老板吃了一口,一瞬間表情都不一樣了,他看付拾一:“所以,若是我告訴你們想要的,小娘子就將做法告訴我?”
敏郡王不樂意:“你也太會做生意了。”
付拾一卻笑瞇瞇一口應下:“好。”
老板往嘴里扔了一顆豆子,愜意瞇起眼睛:“問吧。”
李長博就開了口,問道:“十年前,付家殺妻案。”
只這么一句話,就讓老板一下子嗆咳起來。
他瞪圓了眼睛,直接站起身來將碟子推回去:“這個生意還不做了。不做了。你們快走吧。”
付拾一揚眉。
李長博按住了碟子,依舊微笑:“恐怕這個事情,卻由不得你做主了。不在這里說,要么就只能去衙門了。”
老板瞳孔一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李長博,又看一眼門口的王二祥:“你是李縣令?”
李長博保持微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老板緊接著又看一眼付拾一,恍然大悟:“必定是了。長安縣出了一個女仵作。”
付拾一靦腆一笑:“沒想到我如此有名。不過,既然知道我是仵作,我們也就不必兜圈子了。那個案子,我已是看出一些端倪了。不瞞你說,我們已經開棺驗尸過。”
老板重新坐下來,又將碟子拽回來,十分識時務:“那還是繼續交易吧。你們想問什么,就問。但是我知道的也不多。”
頓了頓,他又提了一句:“你們還要保障我的安全。”
李長博頷首:“這是自然。今日我們來,是也不知曉。”
老板呼出一口氣,看樣子也放松一些了。
李長博直接問關鍵的:“那尸體,到底是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