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和甄娘對視良久。
覺得甄娘并不像是在說假話。
所以斟酌片刻之后，付拾一就又問她：“那你覺得他會去哪里？會離開長安嗎？還會回來嗎？”
連著三個問題將甄娘都問懵了。
甄娘猶豫了許久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的無奈和不安：“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回來，更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畢竟…”
看著甄娘不是特別有自信的樣子付拾一，于是就換了一個問法：“那你覺得你們兩人的感情如何？”
這話一問，不僅是甄娘有點懵，就連李長博也是有點兒驚詫的看了付拾一一眼。
付拾一卻只是微笑的看著甄娘，等著甄娘的回答。
甄娘良久，不是特別確定的說了句：“我覺得他應該會回來吧。畢竟他答應我一定會回來接我——”
說完這話之后，甄娘自己都意識到這是有些不應該，所以就慌慌張張地看了一眼付拾一，又看了一眼李長博，臉上有些尷尬。
對于甄娘這種尷尬，付拾一也沒打算多管，只是點了點頭：“那我希望如果他回來的時候，你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付拾一話音未落，就已經看見了珍娘臉上的抗拒。
顯然甄娘還真不一定會說。
于是付拾一咳嗽一聲，提醒甄娘一句：“莫德鳴買兇殺人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但是你選擇隱瞞不報，便可被視為同謀。”
“而如今雖然你丈夫沒有死，最終謀殺沒有成功，但是也不代表你們二人身上就沒有罪過。”
說到這里，付拾一深深的看了一眼甄娘：“而現在莫德鳴買兇殺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已經死了。倘若他回來你卻隱瞞不報，那么就視為包庇。雖然我們告訴你，讓你通知我們，但是事實上我們也會時刻留意，所以若是你們二人真要私奔，被我們發現的幾率不會太小。”
付拾一微微笑：“所以不知你懂我的意思了沒有？”
甄娘臉色一片慘白，不是特別有精神的點了點頭。
李長博在旁邊看著，也忍不住的點了點頭：果然付小娘子的確適合做這種事情，而不是去寬慰別人。
雖然付拾一很想問一問甄娘到底為什么看不上南懷義，而那個莫德鳴到底又有哪里好，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畢竟這是一本正經的辦案，而不是來聽八卦的。
主要是付拾一估計甄娘也不會告訴自己。
所以就懶得費那個勁兒。
反正等找到了莫德鳴，自然一切也就知道了。
付拾一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憋得好辛苦。
而那頭甄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盯著這個表情看了付拾一和李長博好幾眼。
付拾一就好心了一把：“有什么話你就直接跟我們說吧。只要能答應你的都答應你。”
甄娘微微松了一口氣。
然后期期艾艾的說起了自己的訴求：“這個事情你們會不會告訴我夫君？”
付拾一和李長博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略略有點兒無語。
既然都想著要和人家南懷義私奔了，何必還要擔憂這件事情呢？
不過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尊重別人的隱私，雖然這個事情挺荒誕的，蛋是付拾一和李長博也都是微微點了一點頭。
付拾一咳嗽一聲：“我們不會主動說起這件事情，但是如果你夫君覺察問到我們，我們也不會幫你隱瞞。”
即便只是這樣保證了一句，當即甄娘就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李長博和付拾一從南懷義家中出來的時候，剛好就遇到了回來的南懷義。
南懷義一聽二人已經問完了，便又是一連串的道歉：“伙計這個時候才回來，我也才能抽開身，以至于怠慢了二位——”
李長博和南懷義客套了好久，這才算是可以抽身離開。
上了馬車之后，付拾一看見南懷義都還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馬車。
于是付拾一就忍不住的感嘆了一句：“這也太慘了——”
這樣一個人，不僅經歷了妻子的背叛，還經歷了兄弟的背叛。
這種雙重背叛一旦知道真相，那感覺就是要毀滅一樣。
“但愿他不要知道真相。”付拾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又覺得不讓他知道真相，也未免太過不公平。”
李長博緩緩言道：“該知道的時候，老天爺就會讓他知道，我們無需操心太多。”
他這么一說吧，付拾一琢磨了一下，覺得還挺有道理的：該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反正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于是付拾一點了點頭，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后，轉而開始琢磨另外一件事兒：“那你覺得莫德鳴會回來找甄娘嗎？”
李長博沉吟片刻：“這話誰也說不好，但是回來的幾率至少有一半。畢竟莫德鳴都愿意為了甄娘買兇殺人，可見也的確是有真感情——”
對于李長博這句話，付拾一并不是很贊同小小聲的吐槽道：“我倒是覺得并不是如此。因為，畢竟莫德鳴當時很缺錢，可能更多是為了錢吧。既然他都放棄買兇殺人了，說不定也就放棄了甄娘。”
李長博無法反駁這句話，所以無奈一笑：“故而我才說只有一半幾率。”
“不過不管如何守株待兔都是必須的。”李長博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也可以叫人去莫德鳴的老家一趟，或許莫德鳴會回老家去。”
畢竟在莫德鳴的老家還有家人不是？
付拾一也是失笑：“一個案子弄的可真夠復雜的。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莫德鳴被兩個伙計合伙殺了，結果沒想到竟然是這么一個奇葩的結果——”
說到這里付拾一就搖了搖頭，“真是活久見呀。”
李長博陡然聽到一個新鮮詞兒，就不由得歪了歪頭，疑惑重復：“活久見？”
這個歪頭殺讓付拾一差點兒捂著嘴尖叫，良久才想起來要給他解釋一句。
“就是活得夠久就能見得夠多，見得夠多呢，就肯定能夠遇到那么一兩個比較奇葩的事情。簡稱活久見。”
即便是解釋完了，付拾一還是忍不住，按著胸口悄悄的嚶嚶嚶：果然長得好看的人，真的是配有特權的。因為人家不管哪一個動作都真的好好看！而且還可甜可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