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風家人離開風家去殺月傾寒她們之時的一刻鐘后。
風墨的屋中。
風蕭坐在桌子上,破天荒的沒有拿著他的酒葫蘆,而是雙眼放光地看著房門。
風墨手中拿著一卷竹簡,看似在認真地閱讀,實則從他不時瞟向房門處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竹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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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靜則坐在石床上,手里拿著一塊抹布,認真地擦拭著手中的長刀,眼中閃爍著比刀身還要森冷的冷芒。
今日,她便能為她的娘親報仇了!
“咚咚!”房門被敲響。
屋內三人的神情同時一震。
風蕭一個箭步躥到門前,伸手便打開了房門。
他抬眼看去,卻在看到來人時目光立時便呆滯了!
門外,站著兩名女子。
一人滿頭白發,神情淡定,嘴角含笑。
一人黑發如瀑,手持長弓,神情略顯冰冷,正是風雪和風靈。
風雪看著眼前的老人,眼中閃過追憶之色。
當年,她的娘親在無意中得到了兩顆能讓君階后期圓滿進階帝階的望帝果。
她娘本來是想藏起來給她和風揚一人一顆的,結果卻被人泄了密,告訴了她所謂的父親風巒。
她娘無奈之下,只能獻上一顆,說另一顆要給風揚。
風巒當時念在風揚天賦高的份上,便同意了。
卻不料,風巒的正妻郭止宜一定要兩顆,給她的兩個兒子用,
當時風雪就已經猜到風巒必會妥協,雖然不會親自動手搶奪,卻一定會默許,因為郭止宜背后有一個比風家強大幾分的家族。
而郭止宜早已經視他們母子三人為眼中釘肉中刺,必會借機殺掉他們母子三人,哪怕不能全殺,殺一個也是好的。
想到這里,風雪不禁在心中冷笑,風巒,不,風家的人就是這般短視。
以風揚的天賦,若是換一個外界的家族,必然會把他當寶,細心教導,因為那是家族崛起的希望。
而風家人卻百般排擠,生怕他多用一點兒修煉資源。
風雪的思緒微微收回,當年她猜到郭止宜會對他們母子三人出手之后,便去求了當初唯一對他們姐弟好的長老風蕭,讓他保護他們的娘。
結果,風蕭卻在事發之時跑來保護他們姐弟,讓他們的娘親就那么死了!
風雪明白,在風蕭眼中,他們姐弟,尤其是風揚的命,比整個風家都重要,因為是希望。
風雪也明白,風蕭沒有義務保護他們的娘親,可是,在真正面對這個老人時,她還是覺得心中頓頓的疼。
風雪勉強勾起唇角,微笑著道:“三長老別來無恙!”
風蕭看著風雪那滿頭的白發,感受著她毫無靈力波動的丹田,張張口,終究沒有問,而是道:“你三叔我有恙,有恙啊!”
風雪的笑容一僵,卻終究沒有反駁風蕭的自稱。
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不再開口。
風蕭被這一個“嗯”字弄的也不知道說什么了,他也想起了當年的事,說實話,他有些愧疚。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風雪和風蕭一在門外,一在門內,相對而立,不動也不言。
還是風墨打破了僵局,他快步走到門前:“小姑姑,您先進屋。別在外邊站著。”
風蕭這才回過神來,他連忙附和道:“對,對,先進屋,進屋再說。”
風雪搖頭,淡淡道:“不必了,我們直接動手!”
風墨聞言也不猶豫,干脆地點頭道:“那好,都聽小姑姑的!”
風雪點頭,轉身便向后院的方向走去。
風靈則向一處陰影退去,隨即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風蕭的瞳孔一縮,憑他帝階初期頂峰的修為,竟是一點兒也感覺不到那女娃的氣息。
他突然想起那女娃的容貌好像與風雪很像,不由快走了幾步追上風雪,問道:“雪丫頭,那女娃是?”
風雪緩步穿過通往風古房間的一處拱門,淡笑道:“我女兒,風靈。”
風蕭臉上的菊花瓣在一瞬間便綻放了,他雙眼放光地追問道:“她今年多大,我看她都已經君階中期修為了,靈脈值多少?什么靈脈?”
風雪瞥了一眼笑得一臉燦爛的風蕭,心中止不住地嘆息。
她知道風蕭為何這般開心,因為風靈是風家人,是風家的血脈。
整個風家中,這個整日醉生夢死的老人才是最希望風家好的人。
奈何他的修為不夠,無力力挽狂瀾,求外援又怕引狼入室。
所以他選擇了逃避,這么多年來眼睜睜地看著風家變得越來越腐朽,想必他的心一定很煎熬吧!
他應該是想過自殺的吧?可他還活著,應該是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風家能再興!
當年的事,風雪雖然怪他,卻知道,錯不在他。
看著如今滿身狼狽的老人,她終究是軟下了語氣,溫聲道:“二十歲,風靈脈八十八,君階中期,帝階初期戰力。”
“真的!”那佝僂的身影一蹦五尺高,差點兒從風雪的頭頂上跳過去。
落地之后他一把抓住了風雪的手臂,有些瘋癲地道:“雪丫頭你果然厲害,干什么都厲害,生孩子都這么厲害的,你快跟三叔說說,你是怎么生出來這么優秀的丫頭的?”
風雪無語,懶得理他。
她一邊伸手將他的爪子從自己的手臂上拿了下來,一邊凝眸看向前后左右,嘴角不由勾起嘲諷地笑。
她的腳步放慢了幾分,淡淡地來了一句:“阿揚嫁人了!”
“哦,揚小子嫁,”風蕭頓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風雪,有些結巴地道,“什、什么,雪丫頭你、你說揚小子咋的了?”
看他那驚訝的神色,若非此刻時間地點不對,怕是就要大吼出聲了。
風墨和風靜也看向了風雪,臉上是同樣的難以置信。
他們的小叔風揚可謂是風家有史以來第一人,不但外表風華絕代,修煉天賦更是水靈脈靈脈值達到八十二的天才,怎么會嫁人?
風雪笑笑,不在意地道:“愛情這種東西是說不清的,阿揚很幸福,還有個女兒,只是他的女兒不姓風。”
風蕭聽著風雪的話,只覺五雷轟頂,把他的腦袋震得嗡嗡作響。
從個人思想上來講,他并不反對也不歧視入贅,能找到強大的女人入贅那也是本事。
可他有些無法接受風揚入贅,那可是他們風家有史以來的第一天才,怎么能入贅呢?
風蕭晃了晃頭,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有些咬牙切齒地道:“是誰,把我們家揚小子叼走了?”
風雪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心說:這說的都是什么話!
她伸手指了指西方,淡淡道:“我只能告訴你,是內界的人。”
“哦!這樣啊!”風蕭的神情有些發蔫,卻還是點頭,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哎,“他似想到了什么,又問了一句,“揚小子是正夫嗎?”
風雪是徹底服了這位了,她無奈地道:“都說了是真愛,真愛怎么可能出現兩個人以外的第三人?”
風蕭點頭,神情振奮了一些,如果是這樣的話到是還行。
他很清楚,風揚是不可能再回風家的,無家之人再找個家也算是好事,既然是真愛,那應該過得不錯才對。
想到這,他也放開了,轉移話題道:“那揚小子的女兒多大了,修煉天賦如何?”
風雪勾唇微笑道:“一會兒等她來了,你自己看就是,”眼見風蕭張嘴似要說什么,她連忙阻止,“我們已經到了。。”
風蕭聞言一抬頭,可不是,他們已經站在風古的房間門前了。
風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殺意,提刀便要沖向房門,卻被風雪伸手攔住了。
她側頭看向風雪,眼睛有些發紅,聲音略顯沙啞:“小姑姑,我要為我娘報仇!”
風雪對她搖頭,淡淡道:“這個不急,有你報仇的機會。”
她默算了一下時間。
風家距離她們租住的小院不遠,以風家那些君階修煉者的速度,到那里差不多需要一刻鐘的時間。
他們一行人從風墨的房間走到這里,算上她刻意放慢速度耽誤的時間,差不多用了一百二十吸左右。
而以月傾寒的速度,從院落到風家應該只需要六十吸左右的時間,再加上殺人的時間…
風雪勾唇一笑,回頭看向無盡的夜色,揚聲道:“既然已經設下陷阱,何不現身?”
此話一出,風蕭和風靜不禁齊齊變了臉色。
唯有風墨還算冷靜,只是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風蕭第一個忍不住開了口,他一臉的急切,甚至眼中隱隱有了一絲絕望:“雪丫頭,什么陷阱?這事情可不能開玩笑啊!”
他等了這么久才等來重整家族的機會,莫不是要失敗?
風靜雖然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卻是盯著風雪,等她的答案。
而風墨的眼中此刻已經露出了然之色,顯然是已經想明白了一切。
風雪看到他的表現,心中微有滿意,她不疾不徐地解釋道:“那日一點土酒樓之事風古定然會追查到底,畢竟一點土可是敲詐了他好大一筆靈石。惹不起一點土的他自然會把矛頭指向我們。而我親自出面租住院落,還用了我的本名,就是給風家一個信號,我來了。所以風古當夜便大動干戈地派出了十八人前來襲殺我們,結果自然是全滅了。”
她頓了頓,接著道:“而我在一點土時讓你們從后門走其實就是為了欲蓋彌彰,讓風古懷疑你們和我有什么計劃。如此一來,他們定會監視你們,在看到你們聯系三長老的時候,我想風古一定確定了你們在和我謀算風家。今日我讓傾月和魅姬滿逢城的花靈石,足足花了兩百萬下品靈石,為的就是引起風家一些人的貪念,恰好有那十八人的死做借口。”
她不屑一笑:“那些虛偽的家伙自然會帶著心腹主力去殺我們奪財,而風古自然會將計就計,親自帶領這些人去殺我們,從而引我入甕!”
她突然揚聲:“風巒,我說的可對?”
“敢直呼老夫的名字,你個不孝之女,真是該死!”一個陰冷的男子聲音自黑暗中響起。
一行五人緩步自黑暗中走出,
為首的是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他身穿黑色華服,負手而來,雙目如鷹隼般死死盯著風雪。
而他的修為,赫然是帝階后期,但觀其靈力不穩的樣子,應該是剛剛突破。
在他身后則跟著兩名君階后期和兩名君階初期的男子。
風蕭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難看,他驚呼道:“風巒,你竟然突破了!”
風墨和風靜的臉色也不好。
帝階后期和帝階中期的區別可是很大的,風巒在這時候突破到帝階后期,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壞到極點的壞消息。
“哈哈哈!”風巒得意地大笑,“就在昨夜,我突破到了帝階后期,不得不說老天都在幫我。”
他看向風雪,眼帶睥睨:“孽女,這便是上天對你企圖謀害親爹、陷害族兄、搶奪家產的懲罰!”
風雪嗤笑一聲,冷淡道:“謀害親爹?你算什么親爹?為父者,當有生養之恩,而所謂生恩,我與阿揚的出生不過是你當年獸性爆發后的產物罷了,你所求的乃是欲望的滿足,何談生恩?若非我與阿揚的天賦均屬上層,你又豈會給我娘一個妾室的名分讓我們母女三人入門?”
“你個孽女,給我閉嘴!”風巒大怒,厲聲打斷了風雪的話。
他指著風雪,瞪著她的雙眼好似要吃人:“不管你說什么,都改變不了我是你爹的事實,你沒有任何資格來評論我的對錯!”
風雪諷笑,冷冷道:“早在你為了那顆望帝果,為了討好那個女人而殺掉我娘的時候,你便已經不是我和阿揚的爹了。”
“放肆!”風巒怒吼一聲,帝階后期的威壓猛地壓向了風雪,“不管我做了什么,我都是你們的爹,因為你們的命是我給的,就憑這一點,你們就沒有忤逆我的資格!”
“你可有問過,我爹和大姨是否愿意做你的兒女?”一個清冷淡漠的女聲自風巒身后響起。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在一瞬間籠罩了風巒的全身。
他顧不得再對風雪使用威壓,猛然回頭,喝道:“什么人?”
他身后的四人也紛紛回頭看去,手中的武器全都舉了起來,嚴陣以待。
容顏傾國,手持長劍,白衣如雪,月傾寒緩步而來。
風巒的瞳孔一縮,隨即恢復了正常。
他認得月傾寒,是跟風雪一起來逢城的三名女子之一,卻不想她竟是那個孽子的女兒。
“當年我外祖母在無意中發現了兩顆望帝果,她給了你一顆,為的就是抹去你對我爹和大姨所謂的養恩。”
月傾寒的語氣平靜,不疾不徐,卻自帶一股氣勢,讓風巒不敢如打斷風雪那般打斷她的話。
風巒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名義上是他外孫女的少女很危險,雖然她只有君階初期。但若是動手,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所以他不介意拖延時間,只等風古他們趕回來,一切便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