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龍連忙把曹豹扒拉到一邊,抱拳道:“當年若非姑娘搭救,我和三弟早已命喪黃泉,此恩,沒齒難忘。”
月傾寒看了他們一眼,點了點頭,卻沒說什么。
曹虎是最沉默的,他只對著月傾寒抱了抱拳。
老四曹蟒最八卦,但是面對月傾寒他卻是有些打怵,沒敢說別的,只是抱了抱拳道:“多謝韓姑娘搭救我大哥和三哥。”
老五曹鷹平時最愛鬧,此刻卻是規規矩矩地對月傾寒抱拳行禮,說道:“多謝姑娘,此恩,我們兄弟都記得!”
月傾寒看了他們一眼,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客氣寒暄什么的,她是真的不會啊!
打過招呼之后。
蓮步芳華道:“這是一個圣階的防御陣法,想要破開極為困難。我需要先找到陣眼,然后上官家的前輩們和韓小姐出手破陣。”
上官家人都點了點頭。
月傾寒自然也沒有意見。
蓮步芳華點頭,站在那扇石門前,認真地看著門上的陣法,手中問道鏡時不時發出一道道銀光,照在大門之上。
每道銀光落在大門之上時,門上都會顯現出陣法,繁復而玄奧的陣紋會同時顯現出來。
月傾寒認真地看著大門上顯現出的陣紋,不過她只看了十數吸就收回了目光,向四周看去。
風靈詫異地問道:“表妹,怎么了?”
月傾寒搖搖頭,淡淡道:“看不懂。”
“呵,”風靈笑了起來,說道,“以表妹你的天賦,多看看未必學不會。”
月傾寒搖搖頭道:“陣法之道太過浩瀚,學習它,會影響我的劍道,所以,我剛剛只是看看而已。”
風靈聞言點頭道:“也對。”
所謂:“樣樣通樣樣松”,就是這個道理,而所謂的:“技多不壓身”,也只是不壓身而已,是相對來說的。
上官長歌卻是仔細地看著那些陣紋,眼睛都不眨一下,以求能夠學到一些東西。
他和月傾寒是不同的,上官家的底蘊,怎么說呢,對于月家和玉劍閣來說,可以說是沒有底蘊,所以,他也沒有什么專精的道路,自然會追求技多不壓身的路線。
風靈也看了蓮步芳華幾眼,低聲問道:“表妹,你知不知道她的來歷?”
月傾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輕聲道:“內界關于七問靈寶的下落記載不多,我所知道的,問天刀原本是在刀劍神山刀山大長老洪萬歸的手里,現在在無緣手上。”
風靈知道,自家小表妹這是特意為她解釋七問靈寶的去處,若是別人,自家的小表妹一定理都不會理。
風靈的嘴角不由掛上了溫柔的笑意,說道:“無緣,是玉無緣嗎?”
“嗯,”月傾寒點了點頭,眼中一閃而過想念,微笑道,“是的,問地印數百年前隨著它的主人飛升了,問月劍現在的主人是我,問心琴也在我手上。”
風靈瞪大了眼睛,問月劍的事情她知道,可問心琴…她不由問道:“問心琴怎么會在你手上。”
月傾寒淡淡道:“是我師父給我的,讓我幫問心琴找個主人。”
風靈恍然,點了點頭,問道:“那其它幾件呢?”
“問星槍、問日弓一直不知所蹤,”月傾寒接著道,“而問道鏡,有人說是在四支谷陣谷之主的手上,也有人說在內界第一大城城主步行空的手中,而如今,出現在她的手上,卻不知是怎么回事。”
風靈點了點頭,問道:“那這兩方勢力與你們月家的關系怎么樣?”她其實是想問,這個蓮步芳華到底是敵是友。
月傾寒想了想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步行空和我的祖父墨道是好友,而四支谷,五派三家之間的關系,”她伸出左手食指點了點額角,“我也說不太清,這個比較復雜。”
風靈點了點頭,又問起了別的事情。
姐妹二人說話間,時間一點點地流逝,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蓮步芳華看向眾人,淡淡道:“這就要開始破陣了,一會兒銀光照到哪里,上官家的前輩就一起出手攻向哪里,而韓小姐,銀光第三次照在陣法上時,我需要你全力發出一擊。”
陰鐵木林時,蓮步芳華見過月傾寒出手,對她的戰力稍有了解,而現在,上官家這么多人都不敢得罪她,只能妥協,還要給大頭。
蓮步芳華相信,月傾寒的戰力至少有八成把握可以完成這最后一擊。
上官西海點了點頭,笑道:“姑娘放心,我等必竭盡全力。”說完,他一翻手,取出了一把長劍。
上官南風幾人也都取出了各自的武器。
月傾寒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動作。
蓮步芳華點頭,語氣有些嚴肅地道:“那現在就要開始了!”說完,她手中問道鏡一轉,一道銀光射在了石門之上。
一片小小的陣法屏障立時浮現了出來,上面補滿了繁復的陣紋,似毫無規律,卻又隱有規律,極為玄妙。
上官西海見此目光一凝,喝道:“動手!”說完,他一揮手,一道藍色劍氣脫劍而去,直擊那處陣紋。
上官南風三人也同時發動了攻擊。
四道攻擊轟然擊在了那處陣紋之上,某種東西碎裂的“咔咔”聲立時響起,那陣紋上出現了道道裂痕,緊接著轟然破碎。
蓮步芳華此刻面色嚴肅,手中問道鏡再轉,又一道銀光射出,照在了另一處,喝道:“繼續!”
上官西海幾人再次出手,幾道攻擊打在了那處,又是“咔咔咔”的聲音響起,又一處陣紋破裂。
蓮步芳華目光一凝,手中問道鏡再轉,第三道銀光射出,打在石門正中,喝道:“韓小姐!”
月傾寒聽到她的聲音,早已準備好的滿月一劍猛然揮出。
月傾寒突破到君階中期之后,滿月一劍的威力更為恐怖,這一出手,竟帶著一股要將整個大廳毀掉的氣勢。
驚的上官家人齊齊變色,看向月傾寒的目光更為忌憚。
滿月劍氣轟然撞上石門。
蓮步芳華在這一刻雙目一凝,將問道鏡向前一揮,輕喝一聲:“開!”
所有人都看到,從問道鏡上爆發出一道極為刺目的銀光,銀光緊隨著滿月劍氣而去。
“轟”的一聲,滿月劍氣撞在了那道陣紋之上,那道陣紋卻比前兩道陣紋要堅固的多,受滿月一擊,只是劇烈震蕩,卻未破碎。
可問道鏡的銀光緊隨而至,照在那陣紋之上,只看“咔咔咔”的聲音,那震蕩著的陣紋立時破碎!
陣法后的石門隆隆打開,露出了后面的石室。
曹龍馬上拿出一個手帕遞給了蓮步芳華。
蓮步芳華拿過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回頭對眾人說道:“好了,陣法一破,可以入內了。”
上官西海抱拳道:“蓮步姑娘果然厲害,這次多虧了小姐您,不然,我等想入內,怕是不能了。”
蓮步芳華微微搖頭道:“這是我們說好的,進入之后,還請都小心行事,我之所以來此,是因為此處坐化的圣者是一名陣道圣者,所以,我不能保證里面是安全的。”
上官西海笑道:“這是自然,多謝蓮步姑娘提醒。”
蓮步芳華點了點頭,揮手道:“那便請入內。”
一行人進入洞口。
借著大廳中月光石的光芒,可以看清,這是一間修煉室,也是臥室,空空蕩蕩,只在最里面的墻根處放著一張石床,床上盤坐著一名老者。
老者穿著一身黑袍,五官完整,只是雙眼微閉,皮膚上并不見尸斑更不見腐爛,只是沒有光澤,顯得極為暗淡。
圣者的身體強度一般在君器左右,一把君器,就算沒人保養,也能存放三四百年依舊保持完整,而人體更為復雜,所以,一具圣者的尸身在正常情況下能保存一兩百年。
由此也可以判斷,這名老者死去的時間應該是在兩百年之內,尸體才能保持的這般完好。
上官家的人開始檢查整間石室。
月傾寒也仔細打量起了這間石室,包括石床,但她什么也沒發現,這只是一間普通的修煉室而已。
風靈卻正好看到蓮步芳華眼中閃過了一道莫名的光,她心中一動,順著蓮步芳華剛剛的目光瞟了一眼,正好看到那石床。
很快,上官家人已經搜查完了整間石室,最終只得到兩枚儲物靈戒。
上官長歌拿著兩枚儲物靈戒,對月傾寒和蓮步芳華道:“二位小姐可要親自查看這戒中之物?”
月傾寒和蓮步芳華都搖了搖頭。
蓮步芳華道:“請上官公子查看。”
上官長歌頷首,便要將靈魂力探入儲物靈戒之中,卻被上官西海伸手攔住了。
“四爺爺,怎么了?”上官長歌不解地問。
上官西海將儲物靈戒拿了過來,交給了一名上官家人,說道:“將里面的東西全都取出來。”
那名上官家人點了點頭,接過兩枚儲物靈戒,靈魂力探入其中,很快就將里面的東西都取了出來。
陣盤、丹藥都沒有,想來是被這位圣者活著時用掉了,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沒什么用。
其中有二十多塊玉簡,里面有陣道典籍和一些修煉功法、修煉心得,然后就是一千八百多萬的靈石了。
上官長歌道:“玉簡再復刻兩份,我們三方平分,靈石則按照說好的成數分配,二位小姐覺得如何?”
月傾寒和蓮步芳華都點了點頭。
上官長歌微笑,命令上官家人開始復刻玉簡。
復刻玉簡是極為消耗靈魂力的,即使是帝階后期圓滿也不能大量的復刻玉簡,這也是天風外界玉簡、竹簡、書信共存的原因。
好在上官家的人夠多,沒一會兒就復刻好了。
蓮步芳華接過玉簡,說道:“靈石我們就不要了。”
上官長歌看了蓮步芳華一眼,洞府里所有的東西,這二十多塊玉簡才是最珍貴的,就說這套幾乎完整的陣道傳承,其價值就不可估量,更何況還有圣者的修煉心得。
所以,上官長歌也沒說什么,點了點頭,笑道:“好,那靈石就由我上官家和韓小姐平分了。”
三方很快分好東西,離開了修煉室,回到了大廳中。
蓮步芳華看著大廳的地面,笑道:“此處陣法極為精妙,來時是定向傳送,出去時卻是隨機傳送,所以,眾位都要小心,被傳送到妖獸面前也是有可能的。”
風靈聞言眸光微閃,看了月傾寒一眼,又拉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月傾寒微微一愣,隨即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姐妹二人的動作看上去就像是不想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所以拉著手,試試有沒有用,倒也沒人多注意。
上官長歌點頭,笑道:“還請姑娘啟動此處陣法。”
月傾寒頷首,道:“請!”
蓮步芳華手中問道鏡光芒大放,大廳的地方上立時亮起了一道道繁復的陣紋,圍成了一個圓形的陣法。
隨即,白色光芒大盛!
待白光散去,大廳中已是空空如也,安靜一片。
良久,大廳中光芒一閃,蓮步芳華和曹家五兄弟出現在了大廳之中。
“小妹,我們為什么還要回來啊?”曹豹的聲音響了起來。
蓮步芳華笑道:“那石室之內,還有東西。”
另一邊,官道旁的樹林里。
月傾寒和風靈出現在了官道邊上。
風靈不解地問道:“表妹,那石床下面必有蹊蹺,我們為何不守在那里?蓮步芳華一定會回去。”
月傾寒淡淡道:“表姐,那處傳送陣極為精妙,我并不懂的啟動之法,若要臨時研究,能不能弄明白很難說,而蓮步芳華,雖然我對那曹家兄弟有恩,但是人心難測,若是她將我們困在那里又該如何?”
風靈聞言面色微變,若有所思地點頭。
月傾寒又道:“那處洞府所在位置我們并不知曉,若是深藏于地下或是大山之中,我們想強行破壁而出怕是都不可能,而且,那是一處陣道圣者的洞府,即便有真正的傳承,也不會屬于我們,我們沒有必要為了它將命運交到蓮步芳華手上。”
“嗯!”風靈點頭,笑道,“還是表妹想得周到。”
月傾寒淡笑道:“表姐只是想為林家得一份陣道傳承,所以才失了分寸而已。”
風靈笑彎了眉眼,說道:“表妹果然了解我。”
說話間,姐妹二人出了樹林,上了官道,放出各自馬匹,朝西方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