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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暗涌

熊貓書庫    青鋒涼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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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府。

  “小姐,六個月后便是十年一次的天風外界奪寶大會,您可會去?”魅姬手中拿著一把小刀,將各色靈果切成一個個小塊。

  “應該不會。”沒法練劍只能躺在床上的月傾寒表示很不舒服,連說話的聲音都輕了不少。

  “哦,”魅姬點頭,將切好的小塊靈果放入一個一尺來高的玉杯中,“聽說,那是一場天風外界三十歲以下天才們的一場盛宴,您不想去看看嗎?”

  月傾寒無語,她知道,魅姬這是怕她一直躺著心生煩悶,所以才和她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的。

  “那其實是一場內界頂級勢力和一、二、三、四流勢力尋找后背弟子的選拔會,于我們而言沒什么用的。”

  “原來如此!”魅姬手上靈力外放,向玉杯內的靈果壓去。

  淡紅色的果汁從玉杯下的小孔中流出,流入早就準備好的另一只玉杯中,一股果香頓時福散開來。

  月傾寒接過魅姬遞給她的果汁喝了一口,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讓她自然地勾起淺笑。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風靈走了進來,“表妹,剛剛鬼女來過,她讓我告訴你,一切順利。”

  月傾寒一楞,她是真沒想到鬼女會大白天的過來,微微點頭,又喝了一口果汁:“嗯,表姐,門外聞國皇室派來的人撤了沒有?”

  “沒有。”風靈接過魅姬給她弄的一杯果汁喝了一口,眼睛頓時一亮,“魅姬的手藝真好。”

  “多謝表小姐夸獎。”魅姬笑著接過月傾寒遞給她的空杯,并打了個凈塵術。

  月傾寒想了想,心中暗道:那我還是夜里再去吧!

  她這次要辦的事情很重要,不能有意外。

  夜色,再次降臨。

  聞人家長老院內的一間暗室之中,這里,有一個銘刻著繁復陣紋、長寬各三丈、高半丈的石臺。

  “大長老,您真的決定了?”聞人風鄭重地問向站在他身邊的一位須發皆白、精神矍鑠的老者,“若是真這么做了,我們聞人家便要受制于人,俯首稱臣了!”

  “哼!”大長老冷哼了一聲,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踏上了石臺,“一手好牌讓你打成這樣,事到如今,若不向他們求援,你以為,就憑我一人能力挽狂瀾?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說話間,他將數塊中品靈石放入了陣眼之中,隨即靈力一激,陣法便啟動了。

  聞人風立刻閉嘴,不敢再多言。

  十數吸后,陣法中突兀地響起了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語氣并不高傲,卻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何事?”

  大長老的聲音不自覺的就恭敬了幾分:“回上使的話,我聞人家愿意臣服,只求上使出手相助我聞人家渡過難關!”

  “哦,”那邊的男子終于認真了些,“既然如此,我們會出手的,不過…”他的聲音淡了幾分,“不要試圖利用我們,否則,你知道后果!”

  “小老兒不敢,還請上使放心。”

  “那好,等著吧,我們會派人過去幫你聞人家的!”

  聞國皇宮的另一處,御林軍大營。說是大營,其實并非是由營帳組成的標準軍隊大營,而是一大片的房屋。

  馮勇剛剛結束第一波的巡邏,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一會兒,最近聞城不怎么太平,他要養足了精神才行,以免再發生如幾天前那樣的事情。

  想到那件事情,他的眼神不禁沉了沉,至今他都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是怎么下的毒?

  好在那人應該只是不想讓他去擋韓傾月的路,而非殺他,否則,他恐怕已經死了!

  “統領!”

  “見過統領!”

  御林軍兵士的問好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微笑著向那些兵士們點頭示意,腳下卻是不停。

  很快,他便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前,翻手取出鑰匙將門打開,他抬步走了進去,并順手關上了房門。

  “回來了!”冰冷淡漠的女聲讓剛進家門的馮勇立時繃緊了身體,他循聲看去,不由瞳孔一縮。

  只見,一名面帶黑色面具,身穿黑袍,手里拿著一柄黑色鐮刀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朝他看來。

  “鬼女!”馮勇沒有試圖逃離或是叫人過來,只是滿臉凝重地盯著鬼女,因為他知道,鬼女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來找他,“不知姑娘來此何事?”

  “你可想知道,那日給你們下毒,讓你和你帶的五百御林軍盡皆腹瀉不止的人是誰?”鬼女的語氣不疾不徐,帶著幾分隨意。

  “姑娘知道?”馮勇雖然急切地想知道答案,面上卻是不顯,“如何才能告知?”他并不認為,鬼女會無條件地告訴他。

  鬼女伸手,直接拿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她那張比月傾寒還要美上半分的容顏:“我的好友,白衣雪,若非我覺得您是個正人,您已經死了!”

  “你、你,”饒是馮勇稱得上是沙場老將,見過無數的大場面,在鬼女拿下面具的那一刻也不禁勃然變色,猛地倒退了一步,“凌雙,怎么可能?你的靈脈值不是,不是只有三十二嗎?”

  鬼女沒有解釋她靈脈值的事情,這世上能掩飾靈脈值的方法多了去了。

  她重新將面具帶到臉上:“傾月也是我的好友,她來聞城,就是為了幫我,”她將一枚玉簡扔給了馮勇,“我爹知道您是赤膽忠心,可我爹當年何嘗不是和您一樣,可惜,”她微微搖頭,“玉簡看過之后銷毀,是幫我爹,還是繼續你的愚忠,八月十五之前,我要你的答案!”

  鬼女說完,屋內黑影一閃,她已經消失不見。

  堂堂聞國御林軍統領馮勇竟是連她是怎么走的都沒看清,只知道,在那一刻,窗子好像是動了一下。

  聞國太子府。

  聞國太子聞人庸是一名長相平常,天賦平常,心性平常,出身平常,總之是個什么都很平常的人。

  他的母親只是一個嬪妃,外家也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他能當上太子,一是因為他是大皇子,二則是因為聞人風不希望有能力的兒子當太子。

  此刻,聞人庸正坐在花園的涼亭里和人下棋。

  和他下棋的人,是一名一身青衫、背背長劍的劍客,若是月傾寒在此必會認出,此人正是司徒頌。

  “啪”聞人庸落下一子:“前輩覺得,聞人風和陸戰相爭誰能贏?”直呼其父之名,足見他對聞人風的不待見。

  “啪”司徒頌也落下一子:“陸戰!”

  聞人庸再要落子的手一頓,說實話,他并不在乎皇室姓什么,可若是聞人家真的敗了,他恐怕是難逃一死的。那婚約雖非他的意思,可事實就是事實,他改變不了。

  “前輩為何這般篤定?”

  “韓傾月。”司徒頌淡淡地道。

  聞人庸的瞳孔一縮:“她真的有那般強?”

  “中型國內,圣者之下,有她無敵。”

  聞人庸沉默了,他知道,司徒頌和月傾寒交過手,他說的話,應該是準確的:“那,請前輩教我,我當如何自保?”

  說話間,他向著司徒頌躬身一禮。

  “啪”的一聲,司徒頌落下至關重要的一子,讓聞人庸滿盤皆輸,淡淡道:“逃!”

  陵王府。

  陵王應天香拿著手中的玉簡,臉上慣有的慵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思索之色。

  與云天梁不同,她早就猜到了陸凌雙是鬼女。不是因為她的消息比云天梁更靈通,也不是因為她更智慧,而是因為她的直覺更為敏銳。

  而現在,她的直覺告訴她,鬼女,不,應該說是月傾寒,正在下一盤大棋,一盤讓陸家再無后顧之憂的大棋。

  應天香早就懷疑,聞國皇室找到了靠山,不然他們怎么會和陸戰撕破臉?

  成功了,他們會元氣大傷,云國必會趁虛而入,失敗了,更是不用說了,簡直是橫豎不得好。

  除非他們有了什么底牌,可以讓他們在不傷元氣的情況下輕松滅掉陸戰的底牌,而這底牌,還有什么是比找個靠山更輕松、更容易的呢?

  那么,能當聞人家靠山的勢力是什么樣的勢力?無疑是擁有圣者坐鎮的勢力,只有圣者出手,才有輕易滅殺陸戰的把握。

  再想想月傾寒昨夜的一翻動作,那翻動作,分明是將她和陸家的關系徹底地暴露了出來,也徹底暴露了陸凌雙就是鬼女的事實。

  而暴露陸凌雙的目的是什么?無疑是在逼迫聞國皇室。

  那么,她在逼迫什么就不言而喻了,無疑就是那背后勢力的出手。

  可這又有些說不通,難道聞國皇室背后的勢力不是無論如何都會出手的嗎?為何要刻意地去逼迫呢?除非…

  應天香眸子一閃,低聲道:“應紫。”

  “主上!”一道纖細的黑色身影突兀地出現,單膝跪于她的面前。

  “讓她們都回來!”應天香淡淡地道。

  “是,主上!”

  景家,傳訊法陣所在的石室內。

  “離情,你找我有事?”景如畫彎著眉眼和法陣另一端的晏離情說話。

  “如畫,我聽說,聞國皇室要和陸戰開戰,而韓傾月是陸戰一方的,可對?”晏離情的聲音依舊溫和,讓人聽著就想親近。

  “嗯,確實如此。”景如畫并不奇怪晏離情得到消息的速度,艷流商行的情報網可是相當強大的。更何況,她在這里。

  “如果可以,出手幫助韓傾月,哪怕只是搶一個好感,對你來說都是受益匪淺的。”晏離情的聲音中帶著認真。

  “離情,你了解她的底細?”景如畫的神色變得有些鄭重,她和晏離情有三十多年的交情,她知道,晏離情用這般認真的口氣說話必有其原因。

  “具體的我不知道,但我曾見過一位圣者恭恭敬敬地喊她小姐。”晏離情的語氣依舊認真。

  “什么?”景如畫震驚。

  圣者那是什么,對于天風外界的人來說那就是神,是最強戰力,怎么會喊一個小丫頭小姐,難不成…

  “離情,你是說,她是內界的大家族子弟。”

  “是的,”晏離情語帶笑意,“內界之中,圣者也是比較有地位的,只有在有尊者坐鎮的家族或門派當中,才會出現圣者對重要子弟恭敬的情況。所以,如畫,盡量幫助她,若是你運氣好能搶個人情,日后你進入內界之時也會多一份保障。”

  “嗯,我明白了,謝謝你,離情。”

  “呵,我們之間就不必說這個了。”

  云家。

  云天梁推開長老院的石門走了進去,白天聞人風那一腳并未出全力,且他也是早有防備,所以看上去吐了口血挺嚴重的,實則沒什么事。

  一個時辰后,云天梁離開了長老院,并傳下命令:所有旁系子弟緊急召回,嫡系子弟則暗地里分批撤出聞城。

  鎮北國公府。

  一身黑衣、五官硬朗的鎮北國公嫡長子木懷紫坐在書房內,坐在他對面的中年男人便是鎮北國公木凱。

  “懷紫,你決定了?”木凱揉著眉心,問向自家兒子,“我們大可作壁上觀,沒有必要趟這渾水的。”

  “爹!”木懷紫的聲音有些高,眼睛也有些紅,“您可還記得,當年孩兒為何改名懷紫?”

  “唉,”木凱長嘆一聲,“罷了,提前站隊也沒什么不好,陸戰做皇帝,總比聞人風做皇帝要好一些。”

  “那便多謝木伯父了。”一個清冷的女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木凱和木懷紫同時一驚,豁然站起,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木凱低聲喝道:“什么人?”

  鬼女自一處陰影中緩緩走出。

  “你是…”木凱雙眼微瞇,有些遲疑,“鬼女?”

  “嗯!”鬼女點頭,伸手摘下了面具。

  “你!”木凱和木懷紫同時驚呼出聲。

  木凱還好一些,只是有些變色,難以置信地道:“怎么可能?”

  木懷紫卻是雙眼瞪大,指著鬼女,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鬼女將面具帶回臉上,淡淡道:“我爹需要木伯父給北方守邊的將士去一封書信,皇位更替之時,依舊各司其職便可。事成之后,您便是鎮北王!”

  木凱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點了點頭。

  距離聞城十數萬里之外,百花國都城百花城內的一座府邸之中。

  一名白面男子快步走在府邸之內,他穿過數層院落,拐過數個屋角,最終來到一座石屋面前。

  “侄孫拜見叔祖!”白面男子向著石屋躬身行禮。

  半晌之后,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石屋中傳出:“何事?”

  “聞人家剛剛向我們求援,并同意了臣服。”

  “好,我知道了,明日我就會帶四名帝階后期族人前去!”

  “是,叔祖,侄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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