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那可是白血病,雖然不能說是絕對的絕癥,但移植不到合適的骨髓,和絕癥沒什么差別。”
“咱們國家的骨髓庫,找不到適合安然的,聽說她媽媽那邊也在找,可惜…”
“現在安然的病情加重,張醫生說了,得化療。化療啊,我一聽到這個詞就覺得可怕。”
“可不是,化療太難熬了,連大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小孩。我之前看到不少因為化療太痛苦而放棄的。”
“可不是,而且化療也只是在時間上撐一撐罷了,根本沒辦法徹底治療。”
“安然這小姑娘多好啊,長得好,性格也好,怎么就…聽說她之前還是在福利院長大了。”
“是啊,希望上天能保佑她,早點找到合適的骨髓吧,咦,安然,你怎么在這里!”
其中一個護士隨意一瞥,看到拐角處那道小身影。
清瘦的小姑娘凝視著他們,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像是被嚇到般,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沒有一點血色。
她像是忽然就僵硬在那里,靈魂被抽空了般,整個人木木的。
“安然,你怎么了?”兩個護士被安然這樣子嚇到了,忙跑了過去…
殷音端著飯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安然坐在椅子上,兩個護士將她遮擋住,似乎在說著低聲說著什么,神色焦急。
“怎么了?”殷音開口問。
大概是聽到殷音的聲音,兩個護士瞬間僵住,互相推了下,其中一個護士走出來,眼含歉意看著殷音。
“那個,殷小姐,我們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殷音跟她走了出去。
“那個,殷小姐,對不起,我們說起安然病情的時候,不小心被她聽到了…”
小護士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最后補充道:“…真的很對不起,我保證,再也不會了。”
殷音神色怔怔,并沒有看不斷道歉的小護士,而是看向了病房,被墻遮擋住,她看不到安然現在的情況。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道:“算了,這件事我也打算這兩天跟安然說的…”
其實,她一直在斟酌用詞,不知道該怎么和安然說比較好些,但想了想,似乎無論怎么說,那結論都改變不了。
或許,這樣也好吧。
殷音想。
兩個護士離開了。
殷音回了病房。
小姑娘坐在椅子上,小臉沒有血色,神色茫然,眼神有些空洞,手指偶爾無意識顫抖了下。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般。
殷音看著心慌,有一種小姑娘就要離開,再也抓不住的感覺。
行動快于思想,她直接上前將安然緊緊抱在懷里。
“安然,媽媽在這里,媽媽在這里…”
殷音不斷這樣重復著。
這個時候,說其他話,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
說不要怕,肯定能治好,可她能給安然這個保證嗎?
還是要殘忍地告訴安然,她會死?
然后就是一些蒼白無力地安撫?
無論哪一種答案,似乎都不算是最好的答案。
殷音拉著小姑娘的手,冰涼得可憐,殷音將她兩只小手握在掌心,不斷揉搓,給予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