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狗哥,嫂子。”
萬飛敲茍書寒的房門。
外面都這么大動靜了,這兩夫妻居然還能睡著。
“咚咚咚!”
門打開了,茍書寒邊穿衣邊問:“這么熱鬧——美國被我們滅了?”
“對,而且小日本也沉了——那妹子被我們嚇到了,把自己鎖到房間里了。”
“鎖就鎖唄——咦——”
茍書寒回頭,朱蘇不在床上。
萬飛看見房間里沒有朱蘇,于是開口:“估計是跟阿姨一起出去了。”
茍書寒走到女孩的次臥門口。
原本鋪在門口的地鋪被鄭健移開到靠近餐廳的位置去了。
文凱趴在門縫上面朝里在看。
“我頂,你們三四個大男人圍在門口玩偷窺,人家不被嚇到才怪。”
文凱回頭:“老板,她這是要爬窗戶跳窗吶。”
茍書寒湊上去,對著門縫,可不是么,那傻姑娘正搭著凳子往空調孔爬呢。
“咚咚咚!”
“里面的傻姑娘你聽著,我們要是壞人,你還能安全的睡到現在?早把你賣到日本啊泰國啊什么國家去了,你要是害怕,你就呆著別動,我媽跟我老婆一會就回來了,你們女人好溝通,你先下來,別跟昨天一樣,像個傻子。”
茍書寒說完,里面的妹子停止了攀爬。
好像外面那個男人講的也有道理。
文凱馬上又開口:“是啊,我們真的是好人,昨天你喝多了,有三個流氓想把你帶走,我們把你救回來的,你要是擔心我們是壞人,也不要緊,等我們老板娘和老板他娘回來了,你可以問老板娘和老板他娘嘛。”
萬飛:“你玩順口溜啊?”
潘石龍笑:“寒哥,員工都被你帶皮了。”
“行了,你快點下來吧,真要爬出去跳下去了,我們要是壞人,也肯定追下去再把你抬上來,你想一下,斷胳膊斷腿的,抬起來我們也累啊。”
女孩遲疑了一下,然后爬了下來,坐在床上,對著門口看著不說話。
總感覺這事有點不對勁,怎么感覺外面這些人又不像壞人呢。
“妹子,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回答。
茍書寒覺得自己似乎問錯了,這姑娘現在防備的狠吶。
“這樣,你很緊張我們理解,我給你介紹一下外面的這些朋友,萬飛,湖北人,祖籍是安徽,嗯,潘石龍,江西大余人,她媽媽是南昌的,你看看跟你是不是老鄉,還有我,我叫茍書寒,湘西人,鄭健,賤哥,也是湘西人,最后就是昨天救你的文凱了,對了文凱你是哪里人?”
“湖北襄樊人,但是我小時在貴州出生的,在湖南長大,然后中學和大學在深圳讀的,我去——我到底是哪里人?”
茍書寒有點無語了,我們80初已經很動蕩了,你這80末比我們還動蕩啊,80后真是悲催的一代人啊!
“我們這里面有你老鄉沒有?”
女孩還是不說話。
“得了,文凱,你怕昨天晚上救的不是個啞巴,就是個傻子了。”
“我不是啞巴!”
女孩突然開口了。
外面這幾個人看起來不像壞人。
茍書寒:“那你昨天遇到什么事情了,喝那么多。”
“我沒喝多少,就半瓶啤酒。”
“姑娘酒量實在是太——好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ta跟ta睡覺了!”
“誰?誰跟誰睡覺了?”
“ta,和,ta!”
“得了,你們繼續跟這個傻子聊,我去補覺了!”
茍書寒說完準備走。
這還怎么溝通得下去呢。
不是啞巴可以確定了,是不是個傻子,就不好說了。
“我的室友跟睡到一起了,所以,我跑出來喝酒了。”
茍書寒:“你男朋友劈腿了是吧,那你也不能在外面喝醉呀,很危險,知道嗎?”
“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喜歡的人。”
“那你說說,我們幾個哥哥幫你分析分析,看能不能幫到你。”
茍書寒說完,撤過一張小凳子,然后坐下。
“姑娘,你不介意我們哥幾個,在外面嗑瓜子喝點小酒聽你說故事吧。”
過了一會,女孩的聲音傳來。
“我喜歡他,他不知道,我室友跟我們合租后,昨天上午我發現他們兩個好上了,我那么喜歡他——早知道,我不同意我同事做我室友了——”
然后就是沉默。
女孩想哭,她把雙手掩在臉上,卻發覺自己哭不出來。
喜歡一個人又丟掉了,不應該很傷心,然后很傷心會哭出來么?
“沒了?”
“沒了!”
茍書寒:“大家散了吧,里面的這個人,十足就是個傻子,喜歡了不敢說,人家吃去了又想搶過來吃,散了散了,香煙啤酒礦泉水,瓜子花生八寶粥,麻煩四位把腿抬一抬。”
說完茍書寒還真回到自己房間去睡覺了。
潘石龍四人面面相覷,這狗哥真是任性啊。
女孩想了想,靠近房門,說:“剛才這位大哥,你們能說一下昨天發生了什么嗎?”
文凱回答:“老板又去睡覺了,昨天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喝多了,要走,三個小痞子想把你帶走,然后我們就把你救回來了,對,警察也來了。”
“你說三個人,可怎么你們有五個人?”
“哎呀,我們三個怕打不過對方,然后就把龍哥喊來了,龍哥跟老婆吵架——”
潘石龍很無語:“是不是搞設計的人,語文成績都稀爛的,你這個表述能力比我還差,飛哥,你別看熱鬧了,你說說。”
萬飛笑了笑:“好好的早覺都被你們攪黃了,行吧,我來說說。”
萬飛講的明顯要流暢很多,他一直講到警察來了之后潘石龍怎么出現,鄭健又為什么會來。
潘石龍跟鄭健也懶得打斷他的描述。
講唄講唄,聽聽自己的故事,感覺還蠻有意思的。
女孩聽完故事,仍舊沒說話。
“算了,我們不要圍在門口了,這姑娘不相信我們。”
鄭健說完,走到靠近餐廳原本自己的地鋪,然后躺了上去。
“沒睡好,我得再睡一會。”
潘石龍也走到自己電視前的地鋪上,但是他沒睡,而是把地鋪收拾了一下。
“我得回去了,唉,回去又要面對賈老虎啊!”
“咋滴,還有真老虎?”
萬飛坐回陽臺問。
“姓賈,西貝賈,賈老虎,不是假老虎,娘的,這可是真老虎啊!”
文凱站在門口沒動,他雙手往前探過去,打算再趴門縫上看看那女孩現在怎樣了。
“吱呀——”
門打開了,女孩走了出來。
文凱頭往前伸著,雙手也舉在空中往前探出,這一下,失去了著力點,整個人往前撲過去。
“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準備趴門縫上偷看一下的,沒想到你開門了。”
文凱直接把女孩撲在了身上,兩個人倒在房間地板上。
說完對不起,文凱趕緊站了起來。
“你不要緊吧?”
他關心的問女孩。
“要緊,屁股摔痛了,動不得!”
“那怎么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打算偷看一下——”
潘石龍調侃著:“妹的,見過玩偷窺的,沒見過玩偷窺的說得還這么理直氣壯的,你趕緊把人家扶起來呀!”
文凱忙去扶女孩。
“啊——痛!”
女孩再次大叫。
茍書寒出了房門:“怎么了?”
文凱很局促:“我剛才不小心把她撲倒了,她現在說屁股痛動不了。”
“是哪里痛,尾巴哪里痛嗎?”
“對,很痛。”
“完犢子,你小子真是——你們價格還看什么熱鬧,這很可能是尾椎骨骨折了,趕緊幫忙把她抬起來。”
大家本來還覺得沒關系的,摔跤而已嘛。
聽見茍書寒這么說,大家忙圍過去,將女孩抬了起來。
“放沙發上。”
茍書寒指揮著大家。
女孩臉色痛苦,但是當大家把她平緩的放在沙發上后,她的臉色明顯好多了。
“大哥,我不要緊吧?”
女孩問。
茍書寒思索,不回答。
“寒哥,她不要緊吧?”
文凱也問。
茍書寒仍舊思索,沒回答。
“妹的,你眉頭緊鎖,搞得自己像個醫生一樣,到底要不要緊?”
潘石龍問。
“你急個毛線啊,我在回憶。”
“回憶什么?”
萬飛開口問。
“我說你們幾個,都特么像個喜劇演員一樣,問問題還得排隊輪流問,我爺爺以前摔過一跤,尾椎骨骨折,就是起不來,那個時候我小,我在回憶當時醫生處理的情況,你們問,問,問,打算我思路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說話。
好吧,讓你好好想想。
茍書寒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回憶。
過了差不多有半分鐘。
“老板,寒哥,想到了嗎?”
“啊,我艸,不好意思,剛睡著了——沒回憶起來,你們是傻逼么,趕緊送醫院啊!”
四個男人手忙腳亂的抬起女孩準備往電梯去。
“我是服了,你們弄個像個八爪魚一樣的,你們能出門?文凱,你扶她右邊,潘,你個子高,你扶右邊。”
“我打算回去呢,我老婆——”
“你老婆個錘子,晚點回去再跪,指不定這一天到天黑,你還少跪個把小時。”
“嘿嘿,講得有道理。”
女孩忍著痛:“我說各位哥哥,我運氣確實不好,但是你們能不能先把我送到醫院去再開玩笑,嗚嗚嗚…”
幾個人忙道歉,然后把她扶到電梯口。
按了下,電梯從一樓往上運行。
電梯門開時,傳來了兩聲“我艸”和兩聲“這是怎么了?”
茍媽媽、朱蘇還有賈小笨一起出現在電梯里。
看見自己老婆出現在自己面前,潘石龍脫口而出:“我艸!”
賈小笨一個晚上沒看見潘石龍,早上跑來蔡屋圍,路上碰巧遇上茍媽媽跟蘇姐,結果進了電梯,到了蘇姐家樓層,電梯一打開,就看見自己老公扶著一個女孩。
反了!反了!
敢跟別的女人親近了!
于是她脫口而出:“我艸!”
但是,但是潘石龍的艸是第一聲,她的艸是第四聲,而且還拉長了音調。
兩聲這是怎么了,一聲茍媽媽說的,一聲朱蘇問的。
誰會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正式見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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