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另外一位副總說話了:“你作為部門經理服從公司安排是對的,至于公司戰略考慮不是你該考慮的,明白嗎?”
說話的副總姓馬,在公司不負責具體事務,用茍書寒私下心里的總結:“馬總很辛苦,因為他在工作中需要付出很大的體力活,畢竟指手畫腳很耗費體力很累。”
茍書寒沒有搭理馬總的話,心想,既然不該我考慮,那么把我叫進來又是為何呢。
但是他沒有說出口。
見馬總這么說,另外又有一位副總說話了。
說話的副總姓劉,主管公司的照明事業部。
是個有能力的領導,說話也正派。
“小狗,公司之所以這么調整,是因為計劃上市,根據新的發展計劃,加上此前企劃部與市場部有許多職能有重疊,所以在構架上進行調整,你是一位很努力上進的年輕人,我們都很看好你,這次調整意味著企劃部以后將承擔更多的職責,你以后責任重大呀。”
其他還有一兩位副總附和著。
茍書寒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公司就算要把自己撤職了,也無可厚非,自己本身就是打工的。
總裁能把副總們叫在一起,又特意跟自己說明這個情況,說明大家還是很顧及自己感受,就沖這一點,自己就不應該有什么不好的感受。
接下來各位副總或多或少的又說了一點,到最后周總讓茍書寒去他辦公室等他。
茍書寒總算有時間跟朱蘇發信息了。
他的QQ信息里有十多條朱蘇的信息。
開始是朱蘇擔心他沒有起床,后來是她發來的照片,她自己吃的早餐,問他吃了沒有,然后又是辦公室的照片。
她沒有一句催促茍書寒回信息的話,字里行間也很體貼。
特別是最后一句話,讓茍書寒感動。
_}狗鈈理媄:“你應該很忙吧,我沒有其他什么,就是很想你,這樣說出來又感覺很難為情。”
茍書寒坐在周總辦公桌對面的椅子里,很想撥視頻過去,但是一不確定朱蘇方便接嘛,二不確定周總會不會馬上回來。
他快速的打了一行字發送過去。
愛情拾荒者:“咋就不擔心我萬一是昨天喝多了睡長眠了呀?”
朱蘇沒有很快回復信息。
茍書寒估摸著她在忙。
想了想,覺得自己剛才的信息有點不太妥,于是又發了一長段話過去。
愛情拾荒者:“早起晚了,趕著點上班,今天周五,早上又特忙,所以一直沒空出時間給你發信息,我剛才是開玩笑,我現在坐在領導辦公室等他來,很想給你發視頻但是不方便視頻,我是想,除了長眠,實在是想不出來其他理由,為什么我起床到出門都沒有給你發一條信息,那個,我也很想你,對不起哦。”
等了好幾分鐘仍舊不見朱蘇的回信,倒是把自己的領導周總等來了。
周總,全名周江峰,籍貫陜西,但在湖南出生,一直讀到小學畢業才回到陜西,所以對湖南及湖南人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茍書寒是整個管理團隊里,唯一的湖南人,其他的副總及經理,不是但總裁浙江系親戚,便是但總裁娘家湖北系的親戚。
周總走進辦公室,坐進自己的辦公沙發椅里。
“剛才我們又討論了一下,新的市場部,對了,新的部門還是叫市場部,企劃部取消,并到你這邊來,部門職能也就是把之前企劃這一塊工作兼并了,售前售中的工作以后他們業務部自己,你就負責售后這一塊。”
茍書寒聽完,憑著職場直覺,感覺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如果只是這么一件事,總裁及副總們沒有必要把自己叫進去,直接讓周總私下跟自己說一聲,然后出個通知就可以了。
“那陳天明部門并到我這邊了,他怎么辦?”
茍書寒問。
周總看著茍書寒,欲言又止的樣子。
茍書寒說:“周總,你知道我個性,你就直說吧。”
周總說:“我本來還打算想個好的說辭的,行吧,你也不要多想,陳天明到你部門來,你們兩個管同一個部門,部門還是你說了算。”
說到這里,周總又停頓了一下。
茍書寒從他細微的神情變化,和語氣斷句里,感覺他話還沒有說完。
“那我們兩個,誰是經理,誰是副經理?”
“誰是經理,誰是副經理,關系沒有那么重要,你的底薪比他還要高三千六,你也知道他情況,他是經理但是不管事情,你是副經理,可部門你說了算,這是總裁的意思,我們要習慣,有些事情他原本就不受我們控制。”
說完周總看著茍書寒,他倒要看看茍書寒會有什么反應。
周江峰很了解自己的這個下屬,脾氣耿直,典型的湘西人性格,聰明,腦瓜子靈活,辦事認真負責,能力多面,執行力強,但是眼里揉不下沙子,有時候一根筋。
“意思就是部門事情我做,陳天明負責盯著我,對吧,周總。”
“哎,好像事是這么回事,但是它又不是這么回事,因為你不需要向他匯報工作,你還是繼續向我匯報工作,工作中有些時候你就給他個面子行了。”
“周總,我有點搞不懂,你說我們九州藍這么大的公司,為什么還搞家族企業和裙帶關系那一套,這不都要考慮上市了嗎?怎么也不學點創新,我是真搞不懂。”
“不懂就對了,你要是懂了,但總那個位置就是你在坐,你覺得這樣不好,但是我們九州藍它就是靠著這樣的模式做到了今天的規模,我知道你是個干實事的人,但是干實事也要學會適應環境,這個架構調整,對你是有影響,但是影響不大,等公司上市了,按照原始股,作為部門經理,你也有股份的,到時候股份值個百萬不是問題。”
茍書寒心想,股份價值百萬,那怕是但總裁這么忽悠你們的,你們又依葫蘆畫瓢來忽悠我們這些經理的吧。
周總又開導了一會茍書寒,說了許多工作開展上的具體事宜,聊到最后,周總又讓茍書寒別想太多,安心去工作,回頭行政部門會有通知下發。
茍書寒倒是灑脫:“周總,我不會給你,給公司添麻煩了,我就是九州藍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關鍵是周總你搬,別人搬,我就重若千斤,你放心,工作我一定繼續干好。”
周總欣慰的點點頭,沒想到經過自己的培養,小茍要沉穩多了,想到這里,他右手往右前方虛空往外甩了甩,示意茍書寒去忙。
茍書寒出了周總辦公室,看見辦公大廳已經在調整桌位了。
這就是深圳速度,一聲令下,立馬執行。
茍書寒雖然是市場部經理,但是他跟部門員工一樣,都是坐在公司二樓辦公大廳里辦公,并沒有獨立的辦公室,只是他的辦公卡位在部門的最后面而已。
只有副總級別的才有獨立的辦公室。
因為部門職能的調整,市場部負責售前及售中服務的同事,開始往三樓業務部門搬遷。
原本跟行政及人事部門一起的企劃部,正在從一樓朝二樓搬遷。
雖然分屬不同部門,但是彼此之間都很熟悉。
市場部“遷出”人口看見茍書寒,禮貌的打著招呼,其中一個妹子,湖南常德人,文靜漂亮,姓李名玉,眼圈泛紅,走到茍書寒身邊,說:“經理,我們幾個都舍不得你。”
她說的幾個是指她所在售中支持小組的同事們。
茍書寒看著這個小姑娘,哭笑不得:“我又不是駕鶴西去,聽從公司安排,你們現在從二樓去三樓,這是好事嘛,寓意你們以后節節高升。”
李玉點點頭,又笑了,然后又去搬東西了。
原本三十多個人,有男有女,現在這一調整,市場部只剩下八個負責售后服務的女同事了。
企劃部的同事一共有7人,從一樓來到二樓,站在市場部辦公區域與周副總辦公室之間的空地,也很禮貌的跟茍書寒打招呼。
茍書寒本想跟他們打個招呼,說上兩句,陳天明出場了。
他閑庭信步一般走來,對著自己的老部下說:“位置一空出來,你們就自己找新位置布置好,半個小時后,一樓會議室,哦,現在是二樓了,就二樓會議室開個會。”
陳天明也沒有說讓茍書寒參會,他看了一眼茍書寒。
茍書寒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茍書寒懂得,這個時候給他面子,等于就是給自己面子。
但是陳天明卻沒給茍書寒面子,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茍書寒,然后抬手指著市場部最尾端茍書寒坐的位置。
“你們等下把我的東西放在茍副經理那里,幫忙把他的東西搬到前面那個卡位上。”
茍書寒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企劃部的同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好幾秒,都沒有人說話。
茍書寒見此,忍住了自己的情緒,開口說:“大家按照陳經理吩咐的來辦,我自己的東西就不麻煩大家了。”
說完,他主動跑去自己卡位上,清理東西。
他不想一開始,就讓人覺得自己很在乎經理這個職位,鬧出笑話。
也不希望企劃部同事一上來,就因為自己,左右為難。
企劃部的同事見此迅速的打掃了之前市場部同事留下來的“戰場”,然后快速“入駐”。
市場部剩下的售后小組,共八個女同事,小組長叫曾海華,她忙跑過來幫茍書寒整理東西。
剛好這時茍書寒的手機響了。
朱蘇的電話。
他對著曾海華說:“我接個電話,你幫我搬一下,謝謝。”
茍書寒走到一邊,接通電話。
“我給你發信息,你又沒有回,我就給你打過來了。”
茍書寒忙對著電話說:“對不起,今天實在是太忙了。”
“我不要你跟我說對不起,以后都不要說對不起。”
“為什么?”
“因為總感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才這么說的。”
“怎么可能,就是覺得沒能及時回復你、聯系你很抱歉。”
“嗯,你反正記住了,以后都不準說對不起。”
“好,你在干啥呢?”
“我呀?我正在給一只傻狗打電話。”
一瞬間,茍書寒恍惚了,同樣的話,林小娟也說過,而且說過很多次。
茍書寒心想自己什么情況。
我怎么還會想起林小娟呢?
“怎么了,這就生氣了?”
朱蘇問。
“沒有呢,我剛才在想,到底是你傻,還是那只狗傻呢,狗會聽電話嗎?”
“少見多怪,狗不光會聽電話,還會說話呢。”
“對對對,狗不光會說話,狗還會親嘴,你知道不?”
“流氓!”
“狗親嘴可是大新聞啊,世界奇聞,怎么就是流氓了?”
“就是流氓!狗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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