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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3章 義無反顧章三爺

熊貓書庫    李逵的逆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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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的欽差大臣邢恕,被李逵扣下了。

  這一次,李逵駁了朝廷的面子,從皇帝和大臣,一個個都是臉色鐵青。

  如此大逆不道,李逵真離造反就只有一個念頭的距離了。

  怎么辦?

  趙煦問章惇,章惇問誰去?

  面對皇帝失望的眼神,章惇一個勁說自己無能,回到家里之后,章惇看到三兒子章授偷偷摸摸的想要出門,心氣不順地指著章授道:“混賬東西,章家的臉讓你給丟盡了。”

  “爹,兒子沒去喝花酒!”章三爺委屈地看著自家老爹,倒不是真的委屈,畢竟他已經習慣了。而是為自家老爹感到不值,章惇生氣,肯定是因為在皇帝哪里碰一鼻子灰了。朝堂上出了大事,章惇堂堂宰相不承擔責任還有誰承擔責任?

  可問題是這是他家的責任嗎?

  章授見章惇怒氣值一個勁的往上飆,急忙解釋道:“爹,兒子真的很久沒出門了。自從兵統局散了之后,兒子基本上就和外頭的人斷了來往,也沒去喝酒聽曲。”

  “什么叫兵統局散了?”聽這話,章惇就忍不住生氣:“李逵走了,還有蔡京,哪怕蔡京如今稱病,還有你在,兵統局的衙門在,還是朝廷的官衙,如何說散了?”

  蔡京稱病,絕對是故意的,甚至說故意給人搶奪兵統局的機會。畢竟在兵統局,蔡京是二把手,而蔡京的資歷要比李逵高太多,更不是章授能比擬的存在。加上弟弟蔡卞還是副相,只要兵統局有蔡京坐鎮,各方想要打兵統局的注意,都要三思而行。

  可蔡京卻故意稱病,就給了各方機會。

  兵統局的工坊,不少都是日進斗金的生意,免不了人眼饞。

  蔡京這么做,也是有利可圖。各方拿到了好處,雖說是搶來的,但是沒有蔡京的縱容,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而蔡京此舉,一下子等于喂飽了整個朝堂,真要是得了好處的各方一點回禮都不付出,就說不過去了。再說了,蔡京的便宜,豈是好占的?

  據說蔡京私下里已經開始準備謀求樞密使的官職,而且機會很大。

  至于兵統局?

  這個衙門在李逵手里,也不過是過度的官職,蔡京這樣的官場老人,根本就看不上四品當到頭的衙門主官。

  可蔡京跑了,遭殃的是章授。別看章授頂著個宰相公子的名頭,去勾欄還能打折,喝花酒不給錢…但是面對一群窮兇極惡的勛貴和大佬,他這個七品文官真的擋不住。而且,章惇也不會支持章授,本來章惇就不希望章授做官。這下衙門被洗劫一空,也稱了他的心意。

  章授聞聽,反而是一張臉愁地跟苦瓜似的臉,叫屈道:“衙門還在,可是人心散了,錢庫被戶部,工部和兵部抄了個底朝天。就連十幾家工坊,都是給瓜分了。上下惶惶不可終日,這和散了有什么區別?爹,兒子不是說你,可是蔡相,曾相幾個吃香實在太難看了,這是恨不得將兵統局的墳頭都給扒了。上千萬貫的錢財,也不知道便宜了誰。”

  “你懂什么,你以為你爹我坐在宰相的位子上就能高枕無憂了?”章惇頓了頓,憤恨道:“要不是李逵這小子不知輕重,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局面。如今他倒好,連朝廷的欽差都敢扣,他距離造反也就是一念之間了。”

  “不會吧!人杰…挺穩重的啊!”章授一直覺得李逵穩當,辦事牢靠,卻沒想到李逵如今如此不管不顧。可隨后轉念想了想,卻落寞道:“說來也不是他的錯。人杰自從被召回之后,一直韜光養晦,并沒有出格之處。他之所以走,多半是蘇相的事刺激了他。可父親,你捫心自問,李逵在涿燕之戰大勝的功績,難道就不能封王嗎?”

  這話章惇沒回答。都是扯皮的糊涂賬。可真要說起來,李逵在對遼國之戰之中,一戰奠定了大宋的優勢,可謂威風遍布異族。就算是戰后論功行賞,也該是到頂了,封王真的可以考慮。也應該考慮。畢竟打下了燕州,實際上也等于宣告了大宋收回了燕云十六州。

  可是,別的不怕,就怕人紅眼病。

  朝堂上多的是一群沒本事的人,除了嫉妒人,啥事都不干。

  “怎么可能?”章惇愣住了,蘇轍被趕出朝堂,蔡卞上竄下跳了好久,這位王公女婿的執念,讓章惇有時候都有點心寒。

  可就是這股子執念,還真讓他給辦成了。

  章授道:“父親,你想想,是否蘇相離開朝堂之后,對人杰背地里的小動作才多了起來?”

  章惇思索片刻,還真的是這樣,邢恕就是這個時期跳出來的。

  章授悲憤道:“如果我是人杰,這個破官也不當了。當然做不成他那樣,掛印離開。可是被人陷害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父親,你摸著胸口自問,這些人迫不及待的攻訐人杰,目的真的是文官之中不該有封王之人這么簡單嗎?難道他們不是看中了數十個日進斗金的工坊,兵統局內堆積如山的財富…”

  “住口!滾,給老子滾遠點!”

  章惇又羞又怒,有些話藏在心里一點問題都沒有,可說出來,就是闖禍。章授現在就是如此,他這張破嘴,很容易給自己招來災禍。當然,章惇在位不用擔憂,可要是他離開了呢?

  對于宰相章惇來說,罵兒子不過是他的日常。在他眼里,章授這個三兒子實在不爭氣。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他五個兒子,只有老三章授成天在他眼前晃蕩,這就加劇了章惇認為兒子不成器的感覺。

  可章授差嗎?

  就連章惇也不覺得自家的老三差,他對幾個兒子更多的是保護。真要是父子五人都以進士身份進入朝堂,章家將萬劫不復。當然,有時候章惇也會覺得章授不怎么樣,才能稀松平常。為人也沒有大志向,丟了章家的臉。

  蔡京有八個兒子,一個考中進士的都沒有。老大蔡攸在太學混的時候,經常是墊底的存在,甚至連上舍生也沒有考取過。

  可章惇的五個兒子,都考中了進士不說,殿試排名都不錯,最高的老五殿試排名第五。也就是章三爺,排名三百開外,有點丟人。可這種丟人,旁人羨慕都來不及。大宋開科舉,多的時候會錄取六百多人,大部分都是進士科。可以說,章三爺的成績不算太差,至少在能中進士學霸之中也是中等的存在。

  蔡攸要是能考中進士,蔡京半夜都會笑醒。

  可是章家太恐怖了,家族擁有進士功名的人二十多人,狀元兩人。

  在外妥妥是學霸的章三爺,在福建路浦城,這個巴掌大的地方,竟然是學渣,在家族之中,更是墊底的恥辱。

  按照老章家的硬氣,章授應該放棄進士出身的身份,再次參加科舉,別的不說,殿試前十不過分吧…

  可這個最低標準,章三爺知道自己就算是豁出去不要命,也做不到啊!

  而章授覺得自己被父親不喜,失去父愛就是因為殿試發揮不理想。老章家從來就沒有這么丟過人。自從殿試之后,章授就開始厭學了,更別提越挫越勇,放棄功名,下一科繼續趕考,勇奪殿試一甲前三進士及第。

  在外被人敬仰的進士老爺,文曲星下凡,在章家這個學霸扎堆的地方,章三爺妥妥的是咸魚,還不帶翻身的那種。

  可真當兒子離開視線之后,章惇內心也是無窮無盡的沮喪。兒子章授的話給他提了個醒,他一再的縱容所謂的官場盟友,但這些盟友真的值當他一再容忍嗎?

  罵走了兒子,章惇這才想起一樁為難的事,想來想去,似乎只有兒子能去辦。

  “三爺,老爺叫你去書房。”

  “這個…”章授臉色古怪的看向家里的管家,他剛剛被老爺子罵走,為何又叫他?這不是消遣他罵?

  有心不去,卻又不敢。

  還以為老爹氣不順,要動手管教他一番。

  畢竟,章三爺自從傳出了浪子的名頭之后,章惇的脾氣暴虐了很多。

  目光在書房內掃了一遍,沒看到早年前章惇經常喜歡帶在身邊的寶劍。要是章惇寶劍在手,章授肯定要落荒而逃。章惇不至于拔劍殺人,畢竟是兒子,章三爺再不成器,也不至于到這個份上。倒是用劍鞘當棍子教訓人,可以有。這玩意打在身上,有棱有角,還有金屬片,可疼了!

  別問章三爺如何得知劍鞘這等大殺器,他不會說。

  章授戰戰兢兢的站在章惇面前,小心翼翼的問:“父親,兒子來了!”

  “坐吧!”

  沒等章授坐下,就是剛剛屁股貼著椅子面的功夫,章惇輕飄飄道:“為父準備舉薦你,代表朝廷去一趟登州,和李逵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爹,會死人的,白發人送黑發人…”

  章授嚇得面如土色,驚恐地從椅子上彈起來,眼珠子卻從來沒有脫離章惇。可是讓他失望的是,章惇更本就毫無反應,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陛下被氣瘋了,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讒言,有出兵的打算。也不瞅瞅朝堂上的人,那個像是帶兵打仗能勝的樣子。尤其是陛下口中:大宋的名將,似乎只有高俅了!”

  說到這里,章惇面色古怪的看向兒子,問:“高俅也算是名將?”

  章惇不理解,章授很好理解。

  高俅曾經是蘇軾的書童,十幾年前就是個熊孩子。長大些,除了字有蘇軾六七分的神韻,其他的吹牛好色貪財,啥都不缺。

  跟著蘇軾東奔西跑,章惇認識高俅也有十幾年了,就沒看出來這家伙有名將的光環。倒是運氣好的爆棚,跟著李逵一路撿便宜。

  可是皇帝趙煦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讒言,堅信高俅就是名將。而且,高俅是第一個遞投名狀的李逵部下,著實讓人高看一眼。

  至于高俅是名將的判斷,起因很簡單,涿燕戰役,高俅指揮西線戰斗,一口氣奪了遼國五個州,而李逵卻只有打下來兩個半。一個涿州,一個燕州,還有半個易州。似乎這樣一比較,高俅的實力是李逵的兩倍。

  可高俅面對的五個州,遼國加起來的兵力才一萬多,還是地方仆從軍,實力有限。可李逵面對的是十五萬遼國精銳,這能比嗎?

  就連章授也看不下去了,唏噓道:“這不是扯嗎?”

  “沒錯,你也看出來了,為父很欣慰,這是有人要不死不休。你去登州,目的不是救邢恕,而是和李逵開誠布公坐下來談,他到底要什么?”

  “可是…人杰?”章授憂慮道:“兒子要是回不來…”

  “李逵還沒瘋,他不會為難你。扣押邢恕是私憤,是私仇。你和他有沒仇,他憑什么對你不利?再說了,他瘋了也不會對你下手。你對李逵有恩,他要是對你都痛下殺手,他何以立足天下?”章惇沒好氣道:“為父答應你,回來之后,你可以納妾。”

  “這得不少錢吶!”經歷過兵統局的哄搶,章授似乎也發現自己沒有做官的才能。原先他還挺感激蔡京裝病,故意讓他這個兵統局的三當家主事。正當章授準備好好大干一場的時候,一場針對兵統局的洗劫讓他猝不及防。

  事后,他才明白,他和兵統局都讓蔡京給賣了。可是不作官,生活空虛啊——

  “我章家世代官宦,還差你這點納妾的錢?教司坊的頭牌,你只要看上了,隨你心意。”

  章授臉色頓時撥云見日,章惇為了維護宰相的聲望,確實舍棄了不少東西。限制兒子做官就是一條。同時對家族嚴苛的管束也是之一。要是以前,章惇根本就不可能答應章授納妾,還是教司坊的風塵女入門,這不是敗壞章家的門風嗎?

  可如今,他顧不上了。

  章惇還提了個人:“郝隨也會跟你一起去。”

  “父親,既然朝廷需要兒子效力,兒子義無反顧,正所謂:雖千萬人,吾亦往矣!此乃天地大義,舍我其誰!”

  章惇看著自家蠢兒,心中憋屈不已,低著頭,在心里默念一句:“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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