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坐在沙發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韓教授和那個組織有關嗎？會是她拿走了錦繡家園三號七樓西的固定電話，將午夜電話中的怪誕植入到了韓醫生的體內嗎？
這些問題和之前的那些問題攪在一起，纏繞在秦既明的心中，猶如一團亂麻，讓他堵得呼吸似乎都變得不暢。
韓教授可能會與那個組織有所牽連，這個猜測讓秦既明難以接受。
“我從三附院地下廢棄標本庫深處的實驗室得到的筆記里，顯示最初一起發現和研究將怪誕植入人體的技術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文老師，另一個可能就是韓教授。”
“假定真的是韓教授，她是如何找到午夜電話中的怪誕的？”
“是湊巧在我完成這項工作之后找到的，還是通過我找到的？如果是通過我，又是怎么做到的？”
秦既明仔細回憶著當時的細節，但已經過去了這么久，再怎么努力回想，也還是缺乏細節。
心里的不平靜使得秦既明越發煩躁，他薅了薅頭發，卻在手指碰到頭發的一瞬間，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韓教授外出交流尚未回來，韓醫生那時正值傷情危重昏迷，應該對此也不會有什么記憶，所以沒法用王靈芝的能力去調查她們的記憶。但不知道王靈芝的能力能不能讓我看到我自己的記憶？”
秦既明看看時間，按捺住立刻將王靈芝喊出來的心情，準備等到今晚的工作完成之后，就試一試這個辦法是否可行。
但在那之前，他還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答應別人的事情要做到，他已經連續兩次沒有去任思聰家里了，如果今晚再不去，就太說不過去了。
秦既明出門騎上電動車來到任思聰家里，敲開院門之后，他發現開門的是齊女士本人。
“小秦，你的事情處理完了？”齊女士的態度很好，似乎并沒有因為秦既明請了兩次假而變差。
秦既明點頭回答：“總算是好了。真是不好意思！”
齊女士擺了擺手，她的神情愉悅，對秦既明說道：“我家孩子這幾天一直在打聽你，問你還能不能來。我從來沒見他對哪個家教這么用心過，一定是小秦你教導有方。快進來吧，小聰看到是你，一定十分高興的。”
“任思聰是個好孩子。”秦既明笑著回答：“大概是因為我一直在用朋友的方式跟他相處，而他也終于把我當成朋友了。”
齊女士臉上的笑容更甚，她將秦既明迎進院中，還沒到屋里，就朝里面喊著：“小聰，快來，小秦老師來了！”
只聽見里面一陣噗里噗通的聲音傳出，片刻之后又是一陣咚咚咚咚的急促腳步聲，沖上了二樓。
齊女士啞然失笑：“這孩子，怎么直接跑書房了？”
“看來是按捺不住學習的熱情了。”秦既明也笑了起來：“那我也趕緊上去吧。”
書房中，秦既明推門進去，將門關上，看到任思聰端坐在桌前。也許是因為終于可以繼續學習了，所以他連身體都激動得有些微微顫抖。
“看到你這么自覺，我感到很欣慰。”秦既明對任思聰說道，“對了，你想不想知道我這幾天做什么事去了？”
任思聰立刻瘋狂的搖頭。
“你不想知道啊？”秦既明的語氣有些遺憾：“我以為可以和你分享分享我的秘密呢，你難道不想知道？”
任思聰仍舊在不住得搖頭，不敢想不敢想！
“那算了，開始學習吧。”秦既明的語氣更加失望了：“我以為我們已經是可以分享秘密的同伴了。”
媽媽！快救救我啊！這個人想要把我變成他的同伙！任思聰的眼中飽含著淚水，內心中發出無助的吶喊。
秦既明卸下背包，放到任思聰身邊，里面發出一片金屬撞擊的聲音，應該是消防斧碰到了剁骨刀。
“嗯？為什么你眼中都是淚水？”秦既明看著任思聰的樣子，十分疑惑：“你怎么了？”
“因為我對學習愛得深沉！”任思聰咬住嘴唇，翻開試卷本：“我要做十張！”
“勞逸結合，勞逸結合，適量就可以了。”
愉快的輔導時間過得很快，尤其是任思聰自己特別積極，秦既明反而幾乎沒做什么，只是在他做題的過程中稍作點撥即可。
從任思聰家出來，已經晚上將近十點。秦既明拿出手機，今晚的工作已經又發過來了。
——你似乎還沒有將自己管轄的區域徹底巡視完，作為三級員工，你起碼要對自己管轄的區域了如指掌，三日之后，你需要提交一份自行繪制的管轄區域簡易平面圖。注：此項工作必須由員工親自完成。
“還有我未發現的區域？”秦既明皺起眉頭，他已經把他所知道的區域分為了東區和西區兩大塊，其中西區是一片密林，東區則是主要的活動區域，學校應該有的職能建筑都在東區里。
“大概在校醫院那一片吧。”秦既明很快就有了目標，他將電動車騎一路騎到城市邊緣，找到一處充電的地方掃碼充電，然后自己往已經不遠了的西郊走去。
“現在我倒是希望那個組織的人跟著我來西郊了。”秦既明一路上沒有絲毫的掩飾，到達西郊之后，通過黑霧進入學園。
燈籠老老實實的掛在門后，安安靜靜地如果一個普通的而荒誕的裝飾品。
旁邊的小屋子里也沒有什么人，不過秦既明透過窗戶往里面看了一會兒，那個原本與燈籠一體的小女孩就出現在了里面。
秦既明向她搖搖頭，徑直往東區走去。
穿過主樓投射下來的巨大陰影，經過散發著腐臭氣息的東湖，步履匆匆地路過隱隱飄過來說不清是慘嚎還是興奮的痛叫的操場。
直到看散發著腐爛味道的食堂，秦既明才突然想起來，今天回去之后，沒有見到那只大白鵝！
他被韓醫生和韓教授事情占據的心神，根本沒有去注意過。
但此刻秦既明突然意識到，大白鵝是一個十分成功的案例——對于文老師他們那些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