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泉界地脈豐富,但礦物資源就普通些,在同等體量的界域中不算出眾。
論地域浩瀚和靈氣濃度,青都界遠不及涌泉界,但在礦藏上的差距就小的多。
所以這波很有搞頭。
“前些天我聽說演武閣的瓊墉師姐也要來,我覺得吧,宗門應該不會讓她來芒山,應該會重新買處礦作為新的據點。”
許多宗門對青都界避之不及,但其中不包括太華。
弱者隨波逐流,強者激流勇進。
面對青都界的流匪,太華不缺底氣。
“建造戰艦的工作仍在進行,門內的各類金屬本就有些吃緊,宗門應該和我一樣,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我就搞些一二品的礦就差不多了,品階再高,二紅也沒法開采。”
差不多就得了,咱可沒把大部分礦藏吃下的本事。
陸淵聳聳肩,他覺得自己這個人好就好在有自知之明。
看了眼門外,田地里已經冒出兩尊木人,濃郁的綠意覆蓋全身。
種下的兩顆龍牙兵種子已經成長到成株,長出龍牙兵來,該去加點了。
小天軌外圍,細細的河流縱橫交錯,在黝黑的平原上流淌,沿岸盈野草青翠茂盛,以至于四處穿行的微風里,也帶著水汽。
迎著濕潤的小風,陸淵來到兩尊木人前。
說來奇怪,每個龍牙兵的表情雖然都是一樣呆板,但其五官和身板各不相同,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不像傀儡那樣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反而同修者一般很好辨認。
大春面孔清秀,身軀勻稱,同陸淵差不多高,等身上綠意完全褪去,去燕舞樓當個小白臉也毫無違和感。
面前的兩個龍牙兵則稍稍胖些,卻又不至于圓潤。他們的體格較為壯碩,這從膨起的木質肌肉上能夠看出一二。
陸淵思索了一會,想到大春加滿一百顆紅點時的場面,于是把大春也叫了過來,
“大春來,跟我一塊把他們抬到霧流蘇林里,馬上你就要多倆兄弟了。”
大春一直在霧流蘇林里修行,不知道是他個人的癖好,還是龍牙兵共同的傾向。
但不管修煉到什么程度,陸淵找他,他都會立刻出來。
大春瞅了兩眼新龍牙兵,有些開心,抄起兩尊木雕似的龍牙兵,一左一右夾在腋下:“阿大,他們叫什么?”
原生的龍牙兵動作遲緩,只有當主人下達命令時才會行動。
所以陸淵直接喊來大春,把他們搬進林里再加點。
“這個叫二春,”陸淵先指向臉比較方的那個,而后又指了指另一名,“這個叫三春,以后他們和你一起,找另外一個阿大學習修行。”
當場起名不是小菜一碟?
春夏秋冬、甲乙丙丁、天地玄黃,實在不行還有紅橙黃綠藍靛紫,名兒里帶上這些字眼,那不是隨便起?
夠用到明年了。
很快,兩尊木質龍牙兵被搬到霧流蘇林里,大春還特意搬到了貼近母株的地方。
霧流蘇林中的霧氣迷蒙,曾經被吸收掉的那些都已經被補充回來,白色的霧氣更加濃郁,單憑視線望不了多遠。
“沙海那邊已經有了更高品階的小扶桑樹種,霧流蘇也就二品,以后若是跟不上,要不要也給母株加上一百顆紅點?”
給兩尊龍牙兵各加了一百顆紅點以后,陸淵將手貼上霧流蘇母株變得滑溜的樹皮,陷入思索。
小扶桑樹種的品階未定,但絕對高于二品,以后它發芽生株了,能夠代替辰日火樹的位置,挑起此界之陽的擔子。
反觀陰這邊,霧流蘇止于二品,難以與小扶桑相比,到時就會造成陰陽失衡的敗局,不僅無益,反而對小天軌有害。
陣法當場崩潰倒不至于,只是擴張會停滯不前,甚至有縮圈的可能。
接下來就需要尋找有成長性且上限較高的陰性靈植,如果長期無果,就要試著給霧流蘇加點了。
絲縷的霧氣開始朝二春三春聚攏,被直接吸納進入綠色的身軀內。
看樣子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從傀儡轉變成有思想和行動能力的獨立龍牙兵。
“大春,照看一下他們,醒了叫我。”
“好的阿大!”
聽著大春有些歡快的回答,陸淵拍了拍他肩膀:“以后就有伴兒了。”
霧流蘇林里,除了后來買的兩只小松鼠,就再沒有別的生物,形單影只會覺得寂寞,再正常不過了。
接下來,陸淵并不準備去休息。
前世他就經常熬夜,如今成為了正兒八經的修者,所需的休憩時間大大減少,不眠就更是家常便飯。
除非精氣神和真元大量消耗,否則他很難陷入疲憊的狀態。
小世界已經很久沒有本質上的改變,正如他的修為一般,暫時裹足不前。
真元鼓脹,填滿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讓他體內有一種飽脹的感覺,然而這些真元卻遲遲沒有涌入其它經脈,成就儲海。
只差毫厘,但終究還是缺了點什么。
這不該發生,因為陸淵在筑基期的資質已經點滿,堪稱圓融無缺。
筑基期本就是拓展經脈、積累真元,為后續積累奠基的境界,不存在特別難跨越的瓶頸,就算有,也無法擋住陸淵。
他的修行本該暢通無阻,直達歸真。
“似乎同小世界有些關聯,它似乎處在一個較為關鍵的時期,正在孕育著某種事物,而你又與小世界的發展有相當緊密的聯系,所以它可能從你這里汲取了難以言喻的支撐。”
陸淵曾問過大姥,她的回復是這樣的。
由于陸某人的情形太過特殊,諸界沒有這樣的先例,所以即便是辰皎,也難以將此種緣由剖析清楚。
“那就等等看唄,不行就買些丹藥來嗑。”
修行不夠,丹藥來湊。
青點已經很久沒有用在洗滌丹藥上了。
經脈中鼓脹的感覺出現沒有多久,故而陸淵并不心急。
他現在有要緊的事情需要做。
小世界并不只是平原,在小天軌建設完成后,小院的北方就有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應該說是裂谷比較貼切。
那里以東西為方向,黑沉的大地分隔,縱裂百余丈。
陸淵沒下去過,所以不太清楚具體深度。站在大地上朝下看,只覺得崖壁陡峭,而崖壁的高度則大約與裂谷長度相當。
裂谷寬而長,因而界河沙的光芒能夠照進谷底,這樣一來,其內的空間也不顯陰森晦暗。
這很不錯。
陸淵很滿意裂谷的環境,而后從百寶囊中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棕色布囊。
布囊表面如河流般翻涌不定,似乎有風塵吸張。
而內里,隱隱有橫卷四方的風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