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石,碧海界出產的特殊礦石,它界少見。
碧海界是偏僻的小界,屬于天圓地方的世界,且只有一道界門,只能連接一界,處于世界鏈的末端。
典型表現為天象斗笠,地法復盤。
其中海域面積浩瀚,陸地相對它界極小,陸上有條走蛟江,是那里唯一的大江。
每年春分,便會起潮,若是正好趕上天空澄澈無云的好天氣,又恰逢滿月,就能得見一幕難得的盛景。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也唯有出現這樣的情景,走蛟江的入海口才會生出一塊并不大的紫紅色潮生石。
一道界門,只能通往固定的一界,而從涌泉界到碧海界并沒有直接的界門,需得輾轉各界中,穿過五道界門,方能抵達。
界門又不是集中在一個地方,所以如果要去,還得在各界中穿行。
如果可以,陸淵不想去,因為他覺得有些危險。
畢竟他只是一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小小筑基修者,低到塵埃里。
但凡韶薇宗再想搞點事情,只要派來兩個歸真,他就能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當場去世。
“這有點難搞哦。”
陸淵皺著眉頭,輕點門卡。
洞府出口兩側的厚重青石大門緩緩打開,一縷晨光照了進來。
又到了該上班的時間。
早安!煉器人!
以前對符器閣弟子并沒有較為嚴格的要求,管理還算寬松,但如今宗門不僅組建戰軍,抽調了相當一部分人手,還要保質保量地完成一些急需的戰艦。
這樣符器閣的擔子便十分沉重,不得不以貢獻點等作為酬薪,盡可能地召集仍留在宗內的弟子和執事,以盡早完成這個大項目。
這才搞得跟前世上班一樣。
如果陸淵想要去碧海界,審批也比往常更加嚴格。
并有極大概率不會批準。
讓一個剛剛筑基、未來遠大的內門精英獨身穿行五界,這不是正常宗門干得出來的事情。
那么怎樣才能采用一種安全而便捷的方式得到潮生石呢?
懷揣著心思,陸淵招來了朵水玉散,踏上去,朝著靠近峰頂的地方慢慢悠悠地行進。
丙中房不在峰頂,卻離得不是太遠。
像往常一樣越過霧白的云層,立在云與天之間時,卻見有一道劍光自上而下,與眾多乘風騰飛的同門相逆。
來勢甚急,長劍與人在空中拖出曳尾與白芒,很快便離陸淵已經不遠。
正當陸某人覺得自己要和這名逆行的同門擦肩而過時,那道白芒卻驀地消失了。
這自然不是這位同門突然打開了異世界通道然后一頭扎了進去,也不是因為速度已經攀升至眼睛捕捉不到的水準。
只是因為那人停下了。
一只略顯枯瘦的手掌拍上他右肩:“小陸淵,跟我走,閣主要見你。”
嗯???
陸淵聽出這是景巖真人的聲音,但仍然有些搞不清狀況。
這轉變來的有點突然,就像普通職工打著哈欠走在上班路上,正著手準備完成千篇一律的工作,卻突然被頂頭上司抓著去見董事長。
似乎也察覺出不妥,景巖真人把他身子扳過來,正對自己,面上滿是嚴肅:“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其它幾位閣主也在。但你不用太過擔心,他們都是令人敬仰、值得尊敬的修者。
放寬心,不要太拘謹,也不要太放肆。
不要擔心諸位閣主會對你做什么,反正他們想做你也根本攔不住不是?”
“...”
行吧,是這個理兒。
陸淵深吸兩口氣,好讓自己平靜一些,讓自己胸腔那顆砰砰如戰鼓的心臟跳得慢一些。
元嬰真君,威能已不能以常理度之,是尚存人間的仙神一流的人物,認真起來,一舉一動都有莫測之威。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這般的大修士,很有些緊張。
上次被刺后,只在執法堂那里做了些記錄,并未面見諸位閣主,如今卻突然地要去見一見了。
靠著青玉葫蘆,陸淵有信心無波無折的跨入元嬰,但那是在未來,而不是尚顯孱弱的現在。
對強者,應當保持敬畏。
“準備好了吧,走!”
景巖真人見他急跳的心臟漸漸恢復正常,才揪著他縱身一躍,自不知多高的空中躍出水玉散,倏然毫無憑依地在這云與天之間落下。
“臥槽!救命!”
陸淵前世沒玩過蹦極,想不到來到這里居然體驗了一把。
太刺激了,剛平緩的血液循環又有些飚速的跡象。
幸而隨即劍光便騰起,籠罩住他和景巖真人,隨后這抹載了兩名修者的劍光,以極快的速度,攀上了峰頂。
......
......
“欸?好像沒人唉?”
陸淵洞府外面,出現了兩名修者,一個背有些寬,另一個身形有些瘦削。
“陸師兄跑哪里去了?好不容易休息段時間,還想找他和桐師妹喝酒來著。”
這兩人自然是唐荼和瞿向。
經過兩月的集訓后,戰軍成員獲得了來之不易的假期。
眼下戰艦設備都沒有配齊,集訓的意義只在于修煉與培養協同性,所以訓練了一段時間后,成員還能有段不短的假期。
“我想起來了,符器閣在構建戰艦等器物,陸師兄一定是去峰頂,參與煉器了。”
“那我們怎么辦?”
唐荼肩膀一垮,順勢趴在了崖坪的石桌上,把臉埋在袖子里:“好不容易放個假,特地起的這么早來找陸師兄他們玩的,結果不在,還不如回去睡覺。
啊!我不行了,不要打擾我,讓我在陽光里睡一會。”
瞿向這回沒嘲諷他,而是撿了個石凳,坐在對面。
唐荼的訓練強度很大,他是親眼見了的,在這里躺躺也無妨。
然后瞿向掏出兩片串在一起的木牘翻閱。
這是得自柳師姐的法器,能夠查看任務處的所有任務,只可惜只能單向操作,要委托任務還得去宗門任務處。
他本就是做生意的,常用木牘來翻閱任務以獲得信息與資源。
縱然去訓練,這些東西也沒有放下。
驀地,他將神識從木牘里退了出來:“潮生石和荊吻木嗎?潮生石有些難辦,但荊吻木似乎在附近界域有的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