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遇襲至今,已有兩個月。
在尋常修者的眼中,兩個月稍縱即逝,是萬萬不能和漫長兩個字搭邊的短暫時光。
修行歲月以年計,這點時間在修者的生活里,便連激起些波瀾也難。
但對陸淵而言,兩個月已然不短。
足夠做很多事情。
首先是修為的提高。
筑基境界的修行較簡單,但筑基不過四月,便已經從八景小境界再次拔升,抵達十二經小境界仍然值得驚嘆。
因為每一次修為的提升,都意味著足夠豐厚的積累。
這需要漫長持久的修行方能成就。
以金丹為例,真人壽數可達八百年,而真正有足夠進入這個境界天資的修者,大多數都會在三百到四百歲之間完成這項壯舉。
少數有望進階更高層次的會快些,目前陸淵已知破境最快的人,是光頭師兄。
但這是特例,不能以常理衡量。
太華是諸界排的上號的大宗,五閣的首席真傳,自然是第一流的天資。
而陸淵的修行速度,一點不慢。
畢竟是點滿天賦的男人,劃水也不妨礙修行。
而隨著他修為的提升,小世界也隨之發生了許多可喜的變化。
“它吸收界河沙的速度增加了,靈氣密度增大的速度在加快。”
石質細膩的白色桌面上擱了一只青瓷碗,辰皎對加糖的銀耳蓮子羹很是偏愛,因而陸淵每天都抽時間來給她熬些。
耗時不多,步驟也簡單,基本不費什么事。
石桌另一側,則堆積有散亂的層疊符紙,底紙和符箓摻在一塊,并不斷有新符紙加入。直到陸淵覺得倦了,停下筆,才會將這些亂掉的符紙清理整齊。
“嗯,我能感覺到各地的地脈正在凝聚,腳下的祖脈也在緩慢壯大。”
得益于小綠和倉鼠兵工團的努力,盈野草族群大幅蔓延,各處的地氣凝聚成脈絡,并朝著真正沉淀積凝的地脈靠近。
環境在改善,但距離能夠種植三品靈植還差一些。
“我想再種些靈植,你有什么推薦嗎?”
納盈這法門本就不凡,更能隨著陸淵境界的提升而提升,如今到了十二經小境界,可納盈的范圍便更廣遠,能夠滋養的田畝也更多。
是時候把谷地倉鼠叫回來,再墾一波田了。
正好小葉牛筋草也該收割,可以把這兩件事情并在一塊解決。
“沒有。”辰皎窩在鋪了厚實絨被的木椅上,身前披著原本的大氅,只有在想要喝銀耳蓮子羹的時候,才會從里面伸出手,捏勺捧碗。
她已經可以毫無滯澀與猶豫地同陸淵提一些并不過分的小要求,也可以坦然說出‘沒有’這兩個字。
陸淵有點小小的、邪惡的遺憾:要在以前,她會帶著些不決的猶豫神情,抿一抿唇,才會同自己說這些。
唉,往者不可追,罷了罷了。
這樣也挺好。
“那我再查查有什么是能用到的吧,爭取早日自給自足,不用特地到外面買一些時常用到的材料。”
小葉牛筋草和霧流蘇帶來的收益也還行,在提供日常開銷之余還有不少剩下的靈石,所以這兩種作物的范圍陸淵并不準備再擴大。
南陽杉還沒成材,只長到兩掌合抱粗細。這個時候其實已經可以投入使用,只是有點虧,所以才沒動,由它繼續長。
而鐵砂草則已經趨近成熟,得趁早弄兩只食鐵獸過來。
“黑湘妃竹、清碳核桃、紫蘆、雪柳、六紋木...”
陸淵捧著靈植小錄挑揀合適的二品等階靈植,這本書他特意花了點貢獻點在宗門里取得拓印資格,再找人全本拓印下來。
里面記載的靈植較為齊全,介紹也詳細。
對陸淵這樣的大地主來說,極有用,很值。
“欸!有了,九曜金枝,這個還蠻不錯的。”
目前小世界所能供給的資源,僅限于一些并不多的煉器材料、靈氣、經濟作物和霧蘿這種丹藥主材,而金屬礦物方面卻幾乎沒有。
然而陸淵本身就是符器閣弟子,需要采用的材料決不少,各類金屬更是時常用到。
而這里的礦脈卻還沒有出現的苗頭,所以只能用一些奇特的靈植代替。
而這九曜金枝,便是極符合的二品靈植。
“生九枝,枝枝不同,各結異果。”
它體型較小,成株后高不過兩米左右,卻不像灌木那樣沒有明顯的主干,可以看做是一種小喬木。
繁盛時,金色的樹葉能湊成一團繁茂的金色樹冠,其下隱沒著九根異色枝杈,每一枝都能結出果實。
將這果實融了,便是泛用性很高的金屬材料,九種果實就意味著九種等階可達二品的金屬,在筑基境界應該夠用了。
“你的飛靴呢?不是要做件遁走的法器?”
辰皎微微瞇著眼,似乎很喜歡這種窩在柔軟被褥里的感覺。
飛靴是陸淵剛入門時想的設計,但到現在也沒有成品出現。
“要啥飛靴啊,幻光梭它不香嗎?”
陸淵毫不猶豫地回答,三品法器,一般來說是金丹真人的標準配置,而得自英招的那件更是作了特殊的處理,即便是普通筑基,也能駕馭。
有了寶馬,還要啥自行車?
陸淵的技藝增進許多,但限于修為等限制,還沒做出過超過二品的器物。
別的不說,光三品的金屬,他的氣火就很難熔煉,而借用丙中房的熔煉設備,是要付出很多貢獻點和靈石的。
現下有幻光梭,夠用,飛靴就往后稍稍吧。
“哦,這可真不走運,”陸淵捧著四爺送他的木牘,在宗門任務處里翻閱,“我兩個月之前發布的關于潮生石與荊吻木的任務,到現在都沒人接。”
翻閱木牘是單向操作,只能看看,卻不能委托或是取消任務。
這兩種材料很少用得到,產地更偏遠,去那至少要穿過五道界門,所以涌泉界的市面上,基本沒有。
“這兩種材料能用其它材料代替嗎?”陸淵問道,“不能的話可能得出去跑一趟,我這小筑基很慌。”
“顯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