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高興。”楚九不解地看著鐘毓秀說道,“喜極而泣我懂!”
“你不懂?”鐘毓秀眼里噙著淚看著他說道,他不會懂得,那種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算了,人無完人,不能要求他跟自己一樣。
“咱咋不懂了。”楚九懵懂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我沒事了。”鐘毓秀吸吸鼻子道,“你忙吧!”
“你這點心還沒吃呢?”楚九指指小幾上的點心道。
“你吃吧!我想吃廚房還有。”鐘毓秀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我走了。”
“路上小心點兒。”楚九站起來道,“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鐘毓秀朝他擺擺手道,“夏蓮在外面呢!”
楚九還是將鐘毓秀送到了門口,對著夏蓮千交代,萬交代。
“才兩個月,還沒顯懷呢!你別這么緊張好不好。”鐘毓秀無奈地看著他說道,眼底盡是溫柔的笑意。
“不緊張,不緊張。”楚九深吸一口氣道。
“咱都有仨孩子了,你還這么緊張干什么?”鐘毓秀詫異地看著他說道,“我都沒什么感覺。”
“這能跟他們仨比嗎?那時候你還年輕。”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她想也不想地說道。
鐘毓秀滿臉黑線地看著他道,“我現在很老嗎?”
“沒有,沒有,你還是我初見時的模樣。”楚九特別干脆地說道。
夏蓮別過臉抿嘴偷笑,鐘毓秀聽見笑聲,嬌媚的橫了楚九一眼,“我們走了。”
登基大典是頭等大事,所有的人都在為這件事忙碌。
因為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該定的國號也已經定了、該應對的內部敵人也都平叛了。那十八路反王,在滅了江浙吳王和江州的南漢王以后,識時務者為俊杰,都紛紛上表謝罪,來金陵居住。
一切的祭天等祭典問題也都準備好了,黃道吉日定在了正月初六,新年新氣象。
楚九穿上制作精美且華麗的袞服,與冕冠合稱為“袞冕”,是皇帝祭祀天地時穿的。
其制由冕冠、袞由上衣和下裳兩部分組成,飾有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十二章圖案、大帶、革帶、玉佩、蔽膝、綬、中單相配,整體配套和諧統一。
袞服主體分為上衣和下裳兩部分,即里面一層外面一層,在這兩部分的衣服上,會分別繡上不同紋樣的圖案,以示吉祥。
袞服上的十二章紋既包含有不同的寓意,警示當權者要牢記本分,又凸顯王權,顯示王朝的尊貴繁華。下面分別介紹不同紋樣的寓意:
龍,變化無方,取其神之意。
日、月、星辰,稱為三光,取其照臨之意。
山,能行風雨,人所仰望,取其鎮重之意。
華蟲,即為雉,文采昭著,取其文之意。
宗彝,為宗廟祭器,繪虎、蜼二獸,取其祀享之意;又有一種說法認為,宗彝繪虎,是取其嚴猛,繪蜼是一種長尾猴,是取其智。遇雨以尾塞鼻是其智。
藻,水草之有文者,取其文,取其潔。
火,取其明,取其炎其上之意。
粉米,即白米,取其潔白能養人。
黼,作為斧形,刃白而銎黑,取其能斷之意;又有一說,按八卦方位,白為西方之色,黑為北方之色,黑白之交即西北方為八卦中的乾位,乾為天、為陽,故象征剛健能斷。
黻,形為亜,一說認為是古弗字,取拂弼之意;另一說認為,是兩己或兩弓相背,取臣民背惡向善之意,亦取君臣離合,去就之理。
這袞服是李道通他們查閱了各種典籍和各個朝代皇帝禮服,經過無數次刪減修改,最后讓蘇州最好的繡娘,趕制出來的。
不得不說這審美還是挺好的,好在天冷,穿的厚了也不覺得熱。
對于陶七妮來說,皇帝登基跟她有什么關系,又不能現場觀禮。
這日子該怎么過還怎么過,年還沒過完呢!
陶家三口圍坐在堂屋的圓桌上,嗑瓜子,吃花生。
“今兒是正日子吧!”陶十五將剝下來的花生米放進嘴里。
“是!”沈氏咔吧一下捏開了花生殼。
“那咋沒有動靜呢!”陶十五黑峻峻的雙眸看看窗外道。
“這么遠,有啥動靜咱也聽不見啊!”沈氏聞言哂笑道。
“也是。”陶十五聞言搖頭失笑,“接下來又該春耕了,想不到咱也會種水稻了。”
“跟著學,啥學不會的。”沈氏抬眼看著他道,“這有啥難的。”剝出來的花生仁,手搓掉上面的紅衣,“這花生油炒出來的菜真香!”將花生米放進嘴里。
“呵呵…沙子干炒出來的花生吃著還香呢!榨出來的油能不香嘛!”陶十五抓了顆花生手一捏露出花生仁,“越嚼越香。”將紅衣搓掉了,放進嘴里。
“這米飯咱也吃著好吃了。”沈氏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們說道。
“這是當然了,總比草根樹皮好吃。”陶十五忍不住感慨道,砸吧了下嘴道,“現在讓我吃草根樹皮我可吃不下去。”
“餓了吃糠甜如蜜。”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們笑道。
“單純的白米飯都不能滿足了,你瞅咱家妮兒把大米都做出花來了。”陶十五眸光寵溺地看著陶七妮道,“在吃的上面,我從來不知道那小小的一粒白米,能做出來那么多好吃的。”視線落在自家姑娘身上道,“真是不遺余力。”
“那是。”陶七妮傲嬌地微微仰著頭看著他們說道,“解決了溫飽,就需要提高生活質量。”
“倉廩實而知禮節!”沈氏明亮的雙眸看著她忽然說道。
“對!”陶七妮聞言微微一笑點頭道。
“這皇帝登基了,也不知道長生和六一他們能封個啥官兒。”陶十五雙眸放光希冀地看著她們倆說道。
“封啥都中,這是能輪到咱挑的嗎?”沈氏黑珍珠般的雙眸轉了轉道。
“不想了,封啥是啥。”陶十五心態超好的說道。
“轟轟轟…”
“什么聲音?”陶十五緊張的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道,“敵人打來了嗎?”
“不該呀!沒聽到城里傳來消息啊!”沈氏聞言立馬說道,“是打雷了吧!”面色難看地又道,“正月打雷,墳堆堆。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抬眼看向窗外,“這外面陽光燦爛…”
“轟轟轟…”聲響不斷,感覺地動山搖,腳下的大地在顫動。
“這到底是啥聲兒啊?一直不停。”陶十五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們說道。
“爹,這紅衣大炮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陶七妮搓了搓手上因為吃瓜子而沾上的黑,“南郊,登基大典!”
“這悶哼聲還真像,可是為啥弄紅衣大炮啊!”陶十五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問道。
“響聲夠大唄!”陶七妮明媚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告訴老天,你管天上的,但是這天下是天子的了。”
陶十五聞言一愣,隨即唇角彎起笑道,“對!”朝外走去,“走走走,去外面,聽得清。”
“呀!隱隱約約的能聽見鼓樂聲了。”沈氏指指外面道,拉著陶七妮道,“走快點兒。”
陶家三口到了院子里,清晰的聽見笙管笛簫,鼓樂齊鳴。
“坐,坐下來聽。”陶十五指指院子中的竹椅招呼他們說道。
一家三口坐了下來,陶七妮食指輕叩著膝蓋打著拍子道,“靜如高山流水,動如波翻浪涌。指尖勾弦無音氣,血脈千里江山動。”
“你說的我聽不出來。”沈氏側耳聆聽道,“我只感覺好聽。”
“好聽就行。”陶七妮水晶般的雙眸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這就是最好的贊譽了。”
“恢宏的鼓聲,如同群山巍峨,宮殿莊嚴。”陶七妮烏黑的瞳仁閃著細碎的光看著他們說道,“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
“大氣磅礴,跟戰鼓有所不同。這個咱聽出來了。”沈氏黑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陶七妮沉靜的雙眸看著他們,非常大氣地說道,“九州一家,天下大同。”
“聽著著鼓樂,我怎么感覺靈魂都在戰栗。”陶十五雙拳抖動,臉如喝了酒似的通紅。
“呵呵…”陶七妮茶色的雙眸簡直是流光溢彩的琉璃,盈滿笑意地看著他們說道,“因為我們生于斯長于斯,這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
沈氏聞言怔怔地看著她,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的對。”
一家三口靜靜的聆聽,這深入骨髓的音樂。
“咦!怎么停了。”陶十五眨眨眼緩過神兒來看著他們說道。
“奏完了唄!”陶七妮好笑地看著他說道,眉峰輕挑又道,“怎么沒聽夠啊!”
“沒有。”沈氏意猶未盡地看著她說道。
“那只能遺憾了,這種鼓樂聲,很難有機會在聽到的。”陶七妮攤開雙手無奈地看著他們說道。
陶十五和沈氏輕嘆一聲,“那算了。”
“不過我可以吹上一曲。”陶七妮雙眉輕揚語笑嫣然地看著他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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