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要緊!我希望她平平安安的。”姚長生眸光繾綣溫柔地說道,抬眼看著楚九說道,“咱們什么時候走?得盡快了,不知道燕廷什么時候就又殺過來了,咱得盡早準備。”
“本來過兩天就走的,現在要推遲幾天了。”楚九聞言一愣,隨即看著他說道。
“為什么?”姚長生詫異地看著他問道。
“徐三犳的事情,咱得在走之前作出處理結果。”楚九面色陰沉地看著他說道。
“軍法處置,這還有什么可商量的嗎?”姚長生眼底輕輕晃了晃看著他說道,“曹操踩了莊稼地,還削發代首呢!這倒賣軍糧還有異議嗎?”
“是那些被搶來的民女。”楚九看著他嚴肅說道。
“不是被嫂夫人給弄到制衣坊了。”姚長生充滿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我說了你可先別生氣。”楚九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說道。
“主上請說。”姚長生清透明亮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這個…”楚九看著他清澈的眼神,感覺這話有些說不出來。
“嗯?”姚長生支棱著耳朵看著他。
“那些人老實說觸犯了軍法殺了他們都不為過,但是那些姑娘怎么辦?”楚九目光直視著他道,“送回去,這在家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被人指指點點,這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那主上的意思呢?”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晃了晃看著他問道。
“下不為例,這一次讓他們成親。”楚九輕撫額頭看著他說道,“我和你嫂子親自主持婚禮,為那些姑娘撐腰,晾那些小兔崽子也不敢在欺負她們。”趕緊又說道,“婚后讓她們繼續在制衣坊。”
“你和嫂子想的很周到,我沒意見。”姚長生聞言點了點頭道。
楚九聞言詫異地看著他說道,“我以為你會反對的?畢竟你這軍紀,規矩掛嘴邊,要嚴懲不貸的。”
“如果沒有經歷黑風寨的事情,我或許會嚴懲,現在嘛!想法有些變了。”姚長生幽深的雙眸看著他唏噓道。
“怎么回事?”楚九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黑風寨本來是土匪窩,他們打劫我們的時候被我們給宰了,進了黑風寨解救了里面被關著的民女,她們沒有回家,而是當場撞墻而亡了。”姚長生簡單地說道,“她們應該清楚被放回去,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反而會來自親人的指責,令他們蒙羞,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之類的言語。這更加的傷人。”
“有時候現實就是這么殘酷。”姚長生閉了閉眼看著他唏噓道,“也許這是最好的吧!”
“唉…”楚九撓撓頭道,“上次給了他們機會了,這次不會了,我決定在全面的整治軍紀。這一次絕不會姑息了。”氣憤地說道,“不能讓咱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名聲,因為他們給壞了。讓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那太好了。”姚長生聞言高興地說道。
“咱們要想走的遠,這規矩就得立起來。”楚九面容冷峻地看著他說道,食指點點手上的宣紙道,“既然有它了,準備工作就得先做起來。”
“主上聽你的安排。”姚長生看著他點點頭,沒有意見。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楚九面色猶豫地看著他說道。
“什么事?”姚長生見狀跟著緊張起來,“是跟我有關的嗎?”
“是跟弟妹有關。”楚九關切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家娘子?”姚長生聞言這心刷的一下提了起來,“是死性不改嗎?”
“是的!顧大帥那邊繼續給弟妹破臟水。”楚九面色陰沉地看著他說道,“咱有些想不通為什么如此的鍥而不舍為難弟妹。”
“想離間我們的關系吧!”姚長生想了想猜測道,“他們看到的并不是我家娘子的全部。”
楚九聞言一愣,看向手中的宣紙,了然地點點頭道,“真要知道,大兵壓境也得將人搶過去了。”搖頭失笑道,“現在只是惡心人罷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這事我知道了,不會有任何影響。”姚長生面色平和地看著他說道,“這只能說明,顧大帥拿咱真的沒辦法了,只能像碎嘴的三姑六婆,嘴上嚷嚷。”
“嗯!”楚九輕點了下頭,隨即笑道,“你放心這謠言起不來,很快就被撲滅了。”
“嗯?”姚長生雙眸充滿疑惑地看著他。
“那些兔崽子的婚禮辦的盛大,很快成為城百姓嘴中的新談資。弟妹的事情也就淡忘了。”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這…”姚長生驚訝地看著他。
“不是我想的,是你嫂子想的。”楚九眸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替我謝謝嫂夫人。”姚長生站起來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
“哦!這里還有關于小少爺習武的計劃。”姚長生從包里又拿出一疊宣紙遞給了他,“我家娘子事忙,不能專心的教小少爺,寫下了訓練計劃。為了不耽誤小少爺成長,我看主上還是得給小少爺找老師才行。”
楚九接過他手中的宣紙,仔細的翻看了一遍,“很詳細,我想不用找了。”
“不是,這只是武藝,還得有騎射功夫,我家娘子這個不太擅長。”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這夫妻倆總怕耽誤了孩子,楚九笑著點頭道,“我知道了。”目光看著他的包,“怎么還鼓鼓囊囊的。”
“哦!”姚長生打開包拿出棉甲道,“這是棉花做的棉甲。”遞給他。
“干什么用的?”楚九接過來手不斷摸著棉甲。
“當盔甲。”姚長生清澈盈滿笑意地雙眸看著他說道。
“咱…咱沒聽錯吧!當盔甲。”楚九拿著棉甲在身上比劃道,不敢置信地說道,“就那個白白的,軟軟的棉花,做出來的。”
“對效果跟鐵甲差不多,我試過了。”姚長生指指自己笑道。
“試過了?你咋試的?”楚九一臉好奇地看著他說道。
“我穿在身上,讓我家妮兒劈呀!”姚長生簡單輕松地說道,“主上看看上面還有劍傷呢!”
“沒看見啊!”楚九摸著棉甲道。
“折一下,清晰明了。”姚長生雙手向外掰比劃著說道。
“還真是。”楚九稍稍彎曲了一下,就看見了,“這么長?”還特意用手量了量,“將近兩扎長。”抬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說道,“弟妹這是謀殺親夫啊!”目光緊盯著他的身上說道,“傷哪兒了嗎?”
“你看著棉甲都沒有徹底劃開,沒有傷到。”姚長生指著棉甲道。
楚九用手捅了捅,“真的耶!沒有穿透。”抬眼好奇地看著他問道,“怎么可能?這可是棉花。”
“這劍就是普通的,不是那種削鐵如泥的。”姚長生趕緊聲明道。
“這削鐵如泥的寶劍也不是每人都配備的,大部分這刀劍,一場戰事下來不是豁口了就是鈍了。”楚九清明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這樣已經很好了,比鐵便宜多了。”
“主上,回頭試試長矛、長槍,看看刺的效果如何?我們這一次只是簡單的劈。”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他建議道。
“行!回頭我穿身上也試試。”楚九雙眸放光躍躍欲試道。
“別別別!”姚長生聞言趕緊制止道,這事可大可小,“主上將棉甲綁在樹上試就可以了。”
“你能穿在身上,咱為什么不能。”楚九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我雖說沒傷著,但是紅了,這刀劍無眼,又沒有輕重的。”姚長生看著他直言道,說什么都不能讓他親自試。
“主上要是堅持的話,這事我告訴嫂夫人了。”姚長生給逼的最后抬出了鐘毓秀。
“好吧!好吧!”楚九聞言搖頭失笑道,“你小子行啊!知道搬救兵了。”
“為了你的安全我沒法子了。”姚長生雙手抱拳求饒道。
“那回頭我綁在樹上,咱就拿站崗士兵手里的長矛試試。”楚九拍拍手上的棉甲,眼底清晰可見的欣喜,“真沒想到它防護力量如此的強。”
“這個棉甲還有一個更大的作用。”姚長生斟酌著想了想道,“只是現在還沒證實。”
“什么?”楚九抬眼看著他說道。
“這棉甲在防護震天雷方面比咱平時穿的盔甲更有效。”姚長生黝黑的雙眸看著他緩緩地說道。
“你說什么?”楚九雙眸震驚地看著他說道,“就這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再看看手里的棉甲,能擋住刀槍劍戟已經不可思議了,那可是震天雷。
“這個還沒有證實,這一次出去可以穿上試試。”姚長生看著他笑著說道,看著他不可置信的樣子,忽然道,“哦!主上你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楚九不解地看著他說道。
“這震天雷可不像刀槍劍戟近距離攻擊,它是投擲的,距離太近的話,這棉甲也護不住。”姚長生看著他趕緊解釋道。
對震天雷他只是在書上看到過,對于實物還是無法展開想象。
這要誤會了,玩笑可就開大了,會死人的。
“明白了,這次正好見識、見識。”楚九坦然地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拍了拍自己已經干癟的布包,站起來雙手抱拳道,“主上!”
“去吧!忙你的去吧!”楚九起身看著他揮手道,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道,“長生既然不在乎顧大帥那邊,那聽到有人傳弟妹叫顧小帥,顧哥哥應該不會生氣吧!”
姚長生聞言推開簾子腳步頓了一下,放下簾子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道,“你說什么?”
“弟妹在與顧大帥周旋時,叫顧小帥顧哥哥,顧大帥,顧伯伯!”楚九看著他臉色陰晴不定,趕緊解釋道,“長生別生氣啊!這都是為了迷惑顧大帥,不然怎么能自由活動呢!”
“我知道。”姚長生雙手抱拳看著他拱手道,“我走了。”轉身推開簾子走了出去。
楚九喃喃自語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撓撓頭道,“壞了!”蹬蹬追了出去。
“長生,長生。”楚九追上他攔著他的去路道。
“主上攔著我干什么?”姚長生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
“你沒生弟妹的氣吧!”楚九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說道。
“沒有。”姚長生看著他擔心地樣子,“我真沒有。”
“你不會打弟妹吧!”楚九不放心地又問道。
“主上,你說我能打贏嗎?”姚長生聞言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說道。
“這倒是!”楚九點了下頭,又訕訕地看著他說道,“你別多想啊!”
“我沒多想,雖然不想承認,可這是事實嘛!”姚長生眸光清澈看著他坦然地說道。
楚九長長的松了口氣,“我說出來,就是怕你從別的地方聽到后,胡思亂想。只是擔心你從別處聽來的,那都是加油添醋的。”
“我明白。”姚長生目光平和地看著他道,“我相信我家娘子,沒有人能逼她不想干的事情。”想了想道,“其實我更氣自己,要是能早點兒將妮兒救出來就好了。”
“別氣了,弟妹平安無事,如果不是因為你嫂子他們,弟妹也不用這么委屈自己。”楚九上前拍著他的肩膀道,“你可別生弟妹的氣,有啥不愉快,找咱。”
“主上這話說的,在公在私,我家娘子都義不容辭,能如此兵不血刃的平安歸來,真是謝天謝地了。”姚長生琥珀色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過幾天咱們就要走了,你干脆回家,多陪陪弟妹。出門在外也不容易。”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
“得過兩天,我得把軍營的事情安排一下。”姚長生聞言眉峰輕挑,想了想說道。
“行,時間上你安排吧!”楚九看著他笑著說道。
“是!”姚長生雙手抱拳應道。
“整頓軍紀這事你就不要參與了,在走之前我得清理干凈了。”楚九黝黑深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聞言琥珀色的雙眸在陽光閃著細碎的光,“是!那我就奉命在家陪娘子了。”
“去吧!”楚九拍拍他的肩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