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驚訝,現實比我描述的還要慘烈。”姚長生至今還心有余悸,“現在可以那是因為經歷過,可這后代都是富貴窩里,高高在上,忘了當初父輩們的艱難。”
陶七妮聞言笑著調侃道,“那就讓小輩們也經歷、經歷,讓他們知道一粒米,一尺布都來之不易。”
“這怎么可能?”姚長生好笑地搖頭道。
“咋不可能,當爹娘的心狠就可以了,讓他們是四體也勤,五谷也分。”陶七妮看著他打趣道,“磨煉意志!”
姚長生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個一時半會兒還真無解!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人家為自己著想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他如果是像妮兒所說的小地主,那怎么折騰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與旁人無關。
但他站的位置,決定了他就不能隨心所欲,他任意妄為了,黎民百姓就受苦了。
“想要花錢的地方可太多了,造船,興修水利。”陶七妮雙眉輕輕一揚看著他說道,“這雖然是吞錢的怪獸,但卻是有利的。”
“開山鑿石,用震天雷炸嗎?”姚長生聞言笑著說道,“你還真是念念不忘。”
“對呀!”陶七妮笑著點頭道,“這次不會再拒絕吧!”
“這威力在大,也不可能將三山五岳都炸了吧!”姚長生眉眼含笑地看著她調侃道。
“喂喂!這人都在山頂住嗎?能住多少人。”陶七妮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這人都是臨水而居,肯定選擇都是平坦的地區。”挑眉看著他說道,“故意抬杠不是。”
“等看了效果再說吧!”姚長生臉頰親昵地蹭蹭頭頂道,拿起書案上的宣紙繼續看。
兩人時不時的交流一下,及時的重新寫下來。
在書房里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陶七妮拍拍他的胳膊道,“可以放我下來吧!你的腿不麻啊!”
“不麻。”姚長生抱著不撒手道。
“可我想站起來活動一下。”陶七妮微微仰著頭看著他說道。
“那好吧!”姚長生松開她,身體后傾,可以讓她從容的起身。
陶七妮站起來伸伸懶腰,跺跺腳,垂眸看著他說道,“這些,你明兒回去的時候,交給主上他好了。”
“你不去啊!”姚長生詫異地看著她說道。
“你進城順手就送過去啦!”陶七妮明媚的雙眸看著他微微一笑道。
“小懶蟲!”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看著她寵溺地笑道。
“哦!對了,還有這個。”陶七妮從書案上又抽出一疊紙遞給他道,“這是給小少爺的。”
“你把刀法都畫下來了。”姚長生翻看著莞爾一笑道,“喲!主角還是咱們小少爺。”
“這樣更有代入感。”陶七妮探著腦袋看著他手中的宣紙道。
“訓練計劃。”姚長生繼續看了看,寫的很詳細,輕蹙了下眉頭,“這訓練量會不會太少了。”抬眼看著她說道。
“小少爺才是一個四歲多的孩子,能跟你比嗎?”陶七妮聞言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說道,“訓練量是慢慢增加的,過猶不及,會損傷身體的。”眨眨眼看著他說道,“你小時候練習弓馬射箭也像大人一樣嗎?”
“呃…”姚長生尷尬地笑了笑道,“整日里訓練他們下意識的。”
“你說起這個,一定要告訴鐘姐姐和小少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可以訓練過猛。”陶七妮看著他叮囑道,“算了還是我見面的我說吧!反正過兩天也要去做大爆竹。”
“聽你這意思,我們要帶著大爆竹上路。”姚長生看著她問道,“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那煙花爆竹運來運去的,你見有危險了,除非有明火。”陶七妮黑的發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玩兒火藥她是祖宗!那是手到擒來。出任務時手中的武器用完了,自己制造,更多的是化學,威力更大。
“反正你小心,這玩意兒殺傷力太大。”姚長生握著她的雙手擔心地說道。
“放心吧!安全第一。”陶七妮笑呵呵地看著他說道,“哦!對了,棉甲我做好了,你要不要試試。”
“做好了。”姚長生驚訝地看著她說道。
“這棉花摘下來就能做了,我還等什么嗎?”陶七妮琉璃似的雙眸看著他笑嘻嘻地說道,“等著我去臥室拿。”
稍頃陶七妮拿著一個棉甲走了過來,棉甲做的跟防彈背心似的,“來來來,我給你穿上。”
姚長生走過來站在她身前,滿眼好奇地看著她手里的棉甲。
“來,低頭。”陶七妮撐起了棉甲,套到了他頭上,然后忙前忙后的,幫著他穿好了。
“這個行嗎?”姚長生低頭摸摸身上的棉甲,特地的又捏了捏,“這么輕薄。”
“怎么不相信啊?”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故意地又道,“有沒有膽量。”
“什么意思?”姚長生手不停地摸這身上的棉甲。
“有沒有勇氣讓我我刺你一劍。”陶七妮黑的發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這個…”姚長生猶豫地看著她道。
“那換過來,你刺我一劍。”陶七妮指指自己道。
“那還是你刺我吧!”姚長生非常干脆地說道,顫著音說道,“我下不去手。”
“呵呵…”陶七妮看著他輕笑出聲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說著走到墻邊抽出掛在墻上的寶劍。
寶劍出鞘,虎嘯龍吟,一看就是一把好劍。
姚長生看著那閃著寒光的三尺劍鋒,喉頭滑動,食指蹭蹭鼻尖道,“那個咱們能換個短點兒的嗎?這個有些嚇人。”
“短點兒?”陶七妮看著手中的寶劍,撓撓下巴道,“要不用我的刀,好像短點兒。”重重地點頭。
“千萬別!”姚長生給嚇得趕緊說道,他家妮兒那寶刀削鐵如泥,這棉甲根本就不堪一擊。
“那個…”姚長生猶豫了一下道,“還是用劍吧!”閉上眼睛,視死如歸地說道,“來吧!”
陶七妮看著他緊張地額頭都起了密密麻麻的汗,還硬挺著,握了握手里的劍道,“算了,咱出去把它套在木墩上也能試出效果。”
姚長生聞言猛地睜開雙眸看著她說道,“還是我來試吧!我也想知道效果如何?”
“可是你?”陶七妮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這是人都會緊張的。”姚長生輕扯唇角給她一個安心地眼神。
“可是,我感覺我也下不了手。”陶七妮提著劍退后幾步揮了揮道。
“我們要這樣僵持著嗎?”姚長生眸光堅定地看著她說道,“我相信妮兒。”
陶七妮黝黑的雙眸看著面色平靜的他道,“那我來了。”提著劍直接沖過去,揮劍就劈。
姚長生看著鋒利的劍沖著自己過來,長劍帶著呼嘯的風聲,吹起了一縷頭發,從上至下,劈了過來,心臟驟然停止,屏住了呼吸。
陶七妮將寶劍直接扔到了羅漢榻上,眸光直勾勾地看著他說道,“感覺怎么樣?”
“有點兒疼。”姚長生烏黑的瞳仁動也不動地看著她如實地說道。
“疼?”陶七妮走上前,看著棉甲掰了掰,有些損傷,但可以忽略不計。
慌里慌張的將棉甲給解了下來。
姚長生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都沒破,“妮兒,是不是沒用力啊!”
“我要是沒用力,你會感覺到疼。”陶七妮上前直接扒開他的衣服,白皙結實的胸膛,赫然紅了一道,“看看。”
“難怪疼了。”姚長生低頭看著自己胸前道。
陶七妮食指戳戳紅印子,姚長生吱哇亂叫道,“疼疼!”
“看看還說我沒用力嗎?”陶七妮微微揚眉看著他說道。
“這么靈嗎?”姚長生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手里的棉甲道。
“你親自試驗了,最有權說話吧!”陶七妮看著他笑瞇瞇地說道。
“等一下,你剛才是劈,如果刺的話。”姚長生雙眸放光躍躍欲試地看著她說道,“這還不刺穿了。”
“喂喂!它又不是金絲甲,刀槍不入,能擋住些許避開要害就不錯了,再說了,又不是木頭樁子,看著刺過來不知道躲啊!”陶七妮搖頭如撥浪鼓道,“你還是綁在木墩上試好了。”說著將棉甲放在了書案上,“你趕緊把衣服穿好了,不冷啊!”
姚長生麻溜的將自己的衣服裹好了,系上,“這么輕便,活動起來更加的自如。”
“在裝上薄薄的鐵片,效果會更好。”陶七妮靈動的雙眸看著他笑道,“這下子可以試著刺!”
“都換這棉甲的話,可以節省很多鐵。”姚長生眼波流動盤算著。
“對!”陶七妮笑著點頭道,走到羅漢榻前將寶劍撿起來,蹭的一聲放回劍鞘。
“可惜現在棉田太少了。”姚長生非常遺憾地說道。
“除了棉甲,還要做棉衣,棉被,那些真心不夠分。”陶七妮垂頭喪氣地說道。
“等重新開通商路就好了。”姚長生上前拉著她的手道。
“那還要等些日子,太慢了。”陶七妮聞言微微搖頭道。
姚長生眨眨眼,想了想道,“我記得在書上看到的,好像陜西那邊有大面積種植。”
陶七妮聞言眼睛一亮,欣喜地看著他,然后想想地方,“這太遠了吧!現在烽煙四起,路上也不安全。”
這說了等于沒說。
陶七妮看著窗外的夕陽道,“走啦,該吃晚飯了。”拉著他起身。
被拉著走的姚長生回頭看著書案,“你這些東西就這么大咧咧地放在這兒。”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嗎?”陶七妮回頭看著他,又看看書案。
“當然不妥了,你就不怕別人來偷啊!”姚長生吞咽了一下口水看著她道,“你這心也太大了吧!”
“我現在也沒那么大的名氣,將來更是要隱姓埋名,不會有人來的。”陶七妮眸光平靜地看著他說道,“閉關這些日子,都是娘進來的打掃的。”
“隱姓埋名?”姚長生聞言忽然抱著她道,“會不會不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小命要緊。”陶七妮雙臂環上他的后背,輕輕拍著道,“別這么煽情,有些不適應。”
“走啦!吃飯去。”姚長生松開她拉著她的手朝外走去。
小別勝新婚,剛回來只是墊墊肚子而已,晚上才是大餐。
有個體力好的娘子,那就是兩人很盡興的探彼此的底線。
轉過天,吃了早飯,姚長生這包里塞的鼓鼓囊囊踏著清晨的朝陽就走了。
姚長生經過門口守衛通稟,進了大帥府。
書房內楚九意外地看著他道,“怎么不多住兩天。”
“娘子沒事,我就來了,軍營還有許多事呢!”姚長生看著他說道。
“坐,咱們坐下說話。”楚九坐了下來,指著茶幾旁邊的圈椅說道,“吃了嗎?”
“吃過了。”姚長生坐了下來看著他說道,“我今兒來是替我家娘子送這個的。”說著從斜跨的布包里將一疊宣紙拿了出來,遞給了楚九。
“這是什么?”楚九接過來問道,低頭看了起來。
“是有關,制鹽,鹽井,煉鐵的窯爐…”姚長生看著他簡單的介紹道。
楚九只是粗略的看了看,抬眼看著他,震驚地說道,“這都是弟妹寫的。”
“嗯!”姚長生點點頭道,“詳細的我們找人做就好了。”
“這個簡單。”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激動地說道,“咱早就選好地址了。”
“要絕對的保證安全。”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慎重地說道。
“精兵把守。”楚九聞言立馬保證道,它的重要性,他很清楚,他比他更緊張。
“必須保證自己人。”姚長生看著他又叮嚀道。
“這個當然。”楚九點了點下巴道。
“我家妮兒的身份盡量不要被人知道。”姚長生閉了閉眼看著他說道,“有可能的話,她想隱姓埋名一輩子。”
楚九雙眸震驚地看著他,“那個…長生,這功勞?”
“與功勞相比,小命重要,我家妮兒說的。”姚長生眸光清明地看著他坦然地說道。
楚九聞言瞳孔驟縮,倏地又斂下眉頭,這里固然是出于安全,也有讓他安心的原因。
“這功勞咱不會忘記的。”楚九堅毅的目光看著他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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