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七妮折斷了柴火扔進了灶眼,“這樣說來,楚將軍主要目的是救治戰場上受傷的馬。”
“這還用學啊!在野物上多多練習就好了。”沈氏簡單輕松地說道。
陶七妮聞言笑了笑,“娘,水快開了,趕緊洗洗野菜,焯水了。”
“哦哦!”沈氏抱著野菜出了廚房。
娘倆忙活著做好了午飯,野菜絆面條,吃飽了,陶七妮抱著書去了喬二妞的房子。
“小姐,怎么來了。”喬二妞看見她忙從炕上站起來。
陶七妮看著炕桌上,水寫的還未干的字跡,“在練習寫字呢?”
“嗯!俺怕忘了,閑著沒事寫著玩兒呢!”喬二妞看著她羞澀地說道。
“寫的很好,我也在不停的學習。”陶七妮坐在炕沿上看著她說道,“去把谷兒和穗禾她們都叫來,咱們商量點兒事。”
“哎!”喬二妞蹬蹬跑了出去,隔著圍墻,朝隔壁扯開嗓門吼道,“谷兒、穗禾、豆花…快點兒過來,小姐找咱們有事。”
“來了!”谷兒同樣嗓門洪亮地回道。
坐在炕上的陶七妮聞聲搖頭失笑,“通信基本靠吼。”
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們幾個匆匆的進來。
“都來了,上炕說。”陶七妮指指炕道。
她們幾個脫了草鞋,紛紛跳上炕,一張張笑臉看著陶七妮道,“師父有什么吩咐嗎?”
“吃了嗎?”陶七妮看著她們關心地問道。
吃穿不愁,人長胖了不少,其實就是恢復正常了。
一個個精神奕奕的,漂亮多了,只是剛收完麥子人黑了些。
“吃過了。”她們六個齊聲說道。
“我這些日子忙著學習,也沒時間問你們,以后有什么打算沒有?”陶七妮溫潤的雙眸看著她們問道。
“打算?”她們看看彼此,又齊齊看向陶七妮焦急地說道,“師父不要俺們了嗎?”
“不是,不是!”陶七妮看著她們趕緊安撫道,“只是覺得有好的去處,你們想走的話,說一聲就好了。”
“俺們不走。”她們齊齊搖頭道。
“在這里日子真的做夢都能笑醒了,走什么走?不走。”谷兒笑嘻嘻地看著她說道。
“小姐,俺賴定你了。”喬二妞眼巴巴地瞅著她說道。
“活到老,學到老,還得繼續學習。”陶七妮目光暖暖地看著她們說道,“麥子收完了,秋也種上了,夏日里天長,這書本咱得撿起來了,不能荒廢了。”
她們六個一臉激動地看著陶七妮道,“還能學啊!”
“當然。”陶七妮看著她們鄭重地說道,“想看什么書找我要,我給你們拿過來。不用客氣!有不會的也可以找我,這些書我都看完了。”
“嗯嗯!”她們興奮的齊齊點頭道。
“這些書,你們先看著,農書、算學、醫書、雜七雜八的。”陶七妮將放在炕上的書拿到了炕桌上,“專業性的書籍,有些枯燥,咱們先把字給撿起來。”
“嗯!”她們看著炕桌上的書挪不開眼睛。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些。”陶七妮看著她們站起來道。
“咱們送你。”喬二妞她們齊齊下了炕道。
“這么客氣干什么?”陶七妮看著她們笑道。
陶七妮被她們送出了大門,才轉身回去,一個個如心肝寶貝一般的捧著書,迫不及待的翻看了起來。
陶七妮回到家,一頭扎進了木工房,繼續自己的木工事業!
院門外傳來聲音道,“有人嗎?陶姑娘在嗎?”
“來了。”陶七妮腳步匆匆地走了出來,看著門口站著的年過五旬的男人,人保養的好,看起來也就是四十來歲。
原來是新認識的熟人,本地最大的牲口販賣農場主樊員外。
樊員外打眼一看就是很普通的老人,要說特別,那就是有錢,穿著華麗,身上穿的衣服上壽字是園體小篆,圓形表示有財,很員外的打扮。
員外顧名思義,原指正員以外的官員,后來因此類官職可以捐買,故富豪皆稱員外。
樊員外本地有名的鄉紳富豪。
“樊員外,真是稀客、稀客,請進,請進。”陶七妮雙手抱拳拱手道,“寒舍簡陋,請別介意。”
“不會,不會,倒有幾分野趣,令人羨慕。”樊員外未語先笑,目光真誠地看著她道,“不請自來,打擾了。”
“請坐!”陶七妮領著他坐在石凳上,頭頂上的架子,爬滿了南瓜秧子,開著巴掌大的黃花,在風中搖曳。
有的已經結出果實,繼續靜靜的長大。
陶七妮從堂屋拿著茶壺和茶碗出來,倒了碗水放在他的面前,“沒有茶,只有水,你隨意。”
茶壺是白瓷,上面畫著幾筆蘭草,茶碗也是純白的,是最近才買的,粗瓷陶碗和粗瓷茶壺,都下放了。
雖然陶七妮自己不在意,可用來招待客人就不太好了。
樊員外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這丫頭說話亦如初見面時的直接。
‘至今記得第一句話,我是來買生病的牛馬的。’
樊員外糾結地看著她說道,“冒昧來訪不好意思。”
陶七妮多少也能猜到他為什么來,“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說!”
樊員外猶豫了一下,抬眼看著他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就直說了,我是來看看,那些生病的牛馬好了嗎?”話落端起石桌上的茶碗,輕抿了一口,手緊緊的攥著茶碗,可見非常緊張。
陶七妮見狀眼底閃了閃,可見樊員外很看中牛馬的病能否治好。
也是,以販賣牛馬為營生,最怕的就是牛馬生病,這損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郎中很常見,而這獸醫都是家養的水平有限。
有關獸醫典籍,陶七妮見到姚長生謄抄的較為完整的是唐代李石編著的《司牧安驥集》獸醫著作。
其他的人畜通用醫藥典籍,《神農本草經》,晉代葛洪所著《肘后備急方》中有“治牛馬六畜水谷疫疬諸病方”。
《齊民要術》有畜牧獸醫專卷。
總得來說稀少的很!
樊員外這么急切也就可以理解了。
“請跟我來。”陶七妮爽快地站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