嘍啰就嘍啰吧!
夏景行早就脫離了低級趣味,沒有刷什么存在感,也沒舔著臉去捧留學生大佬的臭腳。
吃完燒烤后,他老老實實和幾名學生組織的成員收拾起了野餐后產生的垃圾。
想他一個日活躍用戶超八百的網站CEO都在老老實實撿垃圾。
而陸文龍則在一旁劃水,撿個垃圾都不認真,還一腳把一個易拉罐踢飛。
幾名學生組織的成員抬頭看了一眼,知道這兄弟委屈,想了想,算了,沒有去責問對方。
沈心儀也主動留下來了,在不遠處蹲著,手上拿著一個塑料袋,動作麻利地拾起地上的垃圾,再裝入袋中。
她的室友,一位叫高麗麗的圓餅臉女孩在一旁陪同著。
夏景行一邊工作,一邊朝那個方向瞟兩眼。
他之所以這么放不下對方,也是因為雙方有過那么一段故事,而且還是他對不起人家。
前世,陸文龍作為一名舔狗,舔了四年,本科畢業了都沒舔到女神。
而夏景行不一樣,同樣都是舔,他不到四個月就舔成功了。
這也是前世陸文龍和夏景行關系變淡,甚至成為路人的重要原因。
大家同為舔狗,你為什么那么會舔?
因為夏景行舔對了位置,通往了女孩的心靈最深處。
沈心儀家境很好,父親是成功企業家,母親是大學聲樂教授。
但在她12歲那年,父親出軌,有了私生子。
母親受不了打擊,服用安眠藥過量,去世了。
經歷此事后,她再也沒叫過那個男人一句父親,性情也不再開朗。
她不相信男人,也對愛情、婚姻都失去了信心,甚至想過一輩子都不結婚。
夏景行用了很多手段,才打破了那層堅冰,走入她內心深處,成為了她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
兩人在一起很甜蜜,甚至差一點就邁入了婚姻的殿堂。
阻力最早出現在他父親那邊,不同意這門婚事。
夏景行雖然是世界一流大學碩士,但距離沈家這種高門大戶、商界巨鱷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沈心儀和他父親關系一直不好,自然不會聽他父親的,執意要和夏景行結婚。
沈父一氣之下,直接斷了女兒的經濟來源。
恰好沈心儀又懷孕了,碩士剛畢業的她沒法工作,只能在家養胎,生活重擔全壓在了夏景行肩上。
夏景行那會兒剛加入高朋網,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即便如此,他覺得也是開心和甜蜜的。
有一天,下著大暴雨。
剛從醫院孕檢完畢的沈心儀回不了家,給夏景行打電話,讓他來接她。
夏景行當時工作很忙,向鬼佬上級請假沒獲得批準,又不敢辭掉工作,于是只得讓沈心儀自己打車回家。
這一疏忽,就壞了事。
沈心儀下出租車后,在家門口不遠處摔了一跤,流產了。
還是一對好心的華裔夫婦看見了,送她去的醫院。
當夏景行趕到醫院時,醫生遺憾的告訴他:體質特殊,以后懷不上了,做試管嬰兒都不行。
夏景行永遠無法忘記躺在病床上的沈心儀看他的那副眼神:哀莫大于心死。
出院后,沈心儀精神狀態一直不好,整天念叨著“孩子”,神經都開始出問題了。
最后,是沈父來到美國,把女兒接回了國療養。
臨走時,沈父狠狠給了夏景行一記耳光。
夏景行沒有反抗,這件事最大的責任都是在于他,沈父的經濟制裁都是其次。
他要是真有本事的話,當年也不會有這些悲劇。
這件事也直接加促了他賣掉高朋網股份,回國創業的決定。
回國后,他去找過沈心儀,但沒見到人。
后來,他聽說她病好了,一直保持單身,還收養了一個女兒,他沒有再去打擾她。
再后來,他經常在財經媒體看到她的身影。
最后,就是他三十六歲的時候一病不起,她來見他最后一面。
在沈心儀之后,夏景行也找過幾任女朋友,個個都很不錯,起碼他躺病床上的時候都來看望過他。
但和這些女孩子相處,他始終覺得差了點感覺。
他和沈心儀雖然沒正式結婚,但其實和已結婚沒什么兩樣了。
早就在彼此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記,一輩子抹不掉、忘不卻。
所以重活一世,當看到陸文龍在欺負沈心儀的時候,他才會那么激動,乃至跟人發生沖突。
“心儀,你看你后面。”
高麗麗發現夏景行正“不懷好意”地盯著她們看,趕緊給沈心儀打起了小報告。
沈心儀沒有回頭,低頭認真地把垃圾夾起來,裝進塑料袋。
“是那個一腳踹飛陸文龍的家伙。”
高麗麗再次報告道,還模仿夏景行的動作,做了一個飛踢腿,十分滑稽。
沈心儀還是像一座萬年冰山一樣,臉上毫無波動。
高麗麗打趣道,“你說,他是不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把陸文龍給打了?”
“別胡說,我都不認識他,見都沒見過。”
沈心儀其實是見過夏景行一面的,當時夏景行正在三個洋妞面前吹牛逼,給她沒留下什么好印象。
直接被劃入了他父親那一類男人。
高麗麗笑著比劃道,“你瞧瞧你這臉蛋,你這身材,簡直是禍國殃民級別的。
要是我是男生,我肯定也愿意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你快去找個消防警察吧!”
高麗麗哈哈一笑,“你還會說笑話呢,我以為…”
沈心儀微微露出了笑容,“以為什么?以為我真的是冰山?”
高麗麗連忙擺手,“我可沒說過,都是那幫嫉妒你的女生給你亂起的綽號。”
“其實你笑起來還真挺好看的,比不笑好看多了,以后一定要多笑一笑。”
高麗麗仔細觀察了一陣對方光滑細嫩的臉蛋,夸贊了一句。
夏景行提著垃圾袋走了過來,指了指兩名女生手中快要裝滿了的垃圾袋。
“能不能請你們幫個忙?我有點事要急著離開,反正你們也要去丟垃圾,能不能順道把我的拿去一塊給扔了。”
“憑什么?”
高麗麗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個男生,居然讓女生幫忙干活,簡直是豈有此理。
“反正順道,幫幫忙吧!”夏景行笑著說。
高麗麗氣急而笑,“你一個男生,有手有腳的,又不是殘疾人,自己不會丟啊?”
說著說著,高麗麗直接把手上的垃圾袋懟了過來,“喏,我們也有急事,也請你順道幫我們丟一下。”
夏景行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那好吧!我幫你們扔吧!”
說著話,他接過高麗麗的垃圾袋,然后順勢又要去接沈心儀手里拎著的垃圾袋。
“謝謝,不用了,我們自己扔就行了。”
高麗麗還在蒙圈狀態中,沈心儀則小心翼翼的退后一步,閃開了。
言語雖然客氣,但還是能感覺到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夏景行知道她是因為家庭變故,對任何獻殷勤的男生都這樣,充滿了警惕和不信任。
高麗麗看向沈心儀,苦著一張臉說道:“別啊,這么沉,到垃圾房還要走很遠的路。”
暼了夏景行一眼,她此時也回過神來了,笑著說:“既然有位好心人幫忙,那就成全他吧!”
沈心儀默不作聲地拎著垃圾袋,徑直走開了。
高麗麗見狀,兇巴巴地瞪了夏景行一眼,一把就把垃圾袋奪了回去,跟上去喊道:“心儀,等等我~”
夏景行看到這一幕,笑了笑。
在沒有被解鎖前,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對靠近他的男人冷冰冰的,好像你欠她錢似的。
和女人相處,她又是另外一副樣子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套路沒用對,四年全白費。
陸文龍也挨著不遠,剛好看到了這一幕,更氣了。
他敢肯定,這孫子當時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給他添堵。
這不,開始搭訕了。
夏景行提著垃圾,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我室友創辦了一個網站,叫臉書,正在學校里面推廣,網址是…,二位可以去注冊一個賬號,網站非常有趣的。”
夏景行追上了兩名女孩,在兩人身旁說道。
“臉書是你室友創辦的?”
高麗麗停下了腳步,最近這個網站在學校挺火的,她聽很多人都提起過。
夏景行回答高麗麗:“對啊,我宿舍的一個哥們兒折騰了半個月才做出來的,我也幫忙寫了幾串代碼,你知道這個網站啊?”
高麗麗拿目光上下掃描了夏景行一陣,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出網站的技術高手啊?
人倒是長得不寒磣,五官英挺,就是留個短頭發,總有些不倫不類。
反正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好學生。
這個年代的好學生都留長發,反而短發像是…從號子里剛放出來。
“你還會寫代碼?這么說,你也是這個網站的創始人之一咯?”高麗麗問道。
夏景行擺手,“談不上什么創始人,就做著玩的。”
“那你們網站現在多少用戶了啊?會不會推廣到其他大學?這算不算創業?”
高麗麗問了一連串問題,夏景行則一一作答。
兩人越聊越來勁,沈心儀趕緊拉了拉高麗麗的手,示意她別廢話了,得走了。
“其實我是有用戶推廣任務在身,能否請你們幫忙注冊兩個臉書賬號?
如果周圍有認識的同學,也請幫忙宣傳一下,感激不盡!”
眼看兩人要走,夏景行就又多說了兩句。
高麗麗轉了轉眼珠子,一臉狡黠的說:“恐怕沒這么簡單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
“我能有什么陰謀啊?”
夏景行聳聳肩,一臉坦然道:“我就是想多增加幾個網站用戶,你們一定要幫我向周圍的人宣傳一下啊。”
“心儀,你來做主。”
高麗麗歪著腦袋看向她,“我們要不要幫這位同學這個忙?”
夏景行也看向沈心儀,微笑著朝她點頭致意。
“好,我們不僅自己注冊,還向周圍宿舍推薦。”
簡短說完,她直接拉著高麗麗把垃圾袋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逃跑似的離開了。
夏景行目送兩人離開,嘴角微微勾起。
冰山也并不是真的冰山,堅硬的外殼下其實隱藏著一顆柔軟的內心。
只是因為害怕受到傷害,輕易不向外人展示,而是選擇用盔甲把自己武裝起來。
想要打動對方,常規操作沒有用,必須得來點反套路。
剛剛他都有些唐突了,打開方式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