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行和陸文龍折騰出來的動靜,終于引起了大佬們的注意。
其實也不算什么大佬,只是在學生眼里算混得比較好的罷了。
幾個男男女女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怎么回事?”
說話的是領頭的一名戴金邊眼鏡的三十來歲的高瘦男子,氣質儒雅。
他看見亂哄哄的一團,皺眉問四周的學生。
“饒師兄,是這樣的…”
先前拉架的一名男生目睹了全過程,此刻把事情起因、經過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
這男生沒有偏幫哪一方,立場還算中間。
饒磊聽完后,暼了夏景行和陸文龍兩位當事人一眼。
夏景行不卑不亢地在那站著,沒有著急為自己辯說。
陸文龍則像看到救星一樣,大聲喊道:“饒師兄你為人公正,又是斯坦福的亞洲學生會主席。你給評評理!”
陸文龍掙脫幾位師兄的束縛,指著夏景行罵道,“這孫子先對我冷嘲熱諷,然后還先動手搞偷襲,踹了我一腳。”
夏景行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你自己表白失敗,沒處發泄情緒,就把火往我身上撒。
我必須慣著你嗎?
所有人都看著的,是誰先動的手?
我只不過是保護自身罷了。”
夏景行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點燃火藥桶,陸文龍情緒就更激動了,要不是幾位師兄再次把他抱住,估計又要沖過來“自取其辱”。
“十八九歲的小孩子,打架很正常的一件事。”
另外一名同樣戴個眼鏡,身材中等的二十八九歲男子說話了,“不過今天畢竟是個大家歡聚一堂的高興日子,打架這種事的確有些煞風景。
干脆罰他們兩個待會兒活動結束了,留下來打掃衛生。”
“劉健這個辦法可以,雙方各有錯,各打五十大板。”
接話的是站在饒磊、劉健身旁的一名五官深邃、英氣十足的男子,年紀小一些,約摸二十六七歲。
“搞咩鬼啊?不就兩個爛仔打架嘛,血都沒流。
沒什么大不了的,隨便處理一下就行了。趕緊跟我回去打德撲了。”
一名戴黑框眼鏡的二十五六歲男子操著一口粵語、普通話夾雜的個性語言,漫不經心的講道。
英氣男子調侃道,“周勝復,我看你是入了魔了,天天就想著打德撲、打德撲。
娛樂沒問題,可千萬別陷阱去,賭博害人!”
周勝復看了英氣男子一眼,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話調侃回來,“不像你林生啊,一個人力資源網站賣了3200萬美金,徹底財富自由了。
我們這些打工仔就只能多培養一些技能了,畢竟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打工吧!”
林耀成笑著搖頭,“我只是聯合創始人,分到我手上的,其實也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多。”
“那最少也是千萬富翁,得請客。”劉健也跟著起哄。
饒磊笑道,“千萬富翁的貨幣單位是美元,如果換成人民幣,那都上億了,名副其實的億萬富翁。”
其他學生都沒插嘴,就靜靜地聽四位師兄在那聊“千萬富翁”、“億萬富翁”。
林耀成此刻就像一個明星一樣站在舞臺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手上,耀眼無比。
夏景行也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大型裝逼秀。
林耀成他認識,豆丁網的創始人兼CEO,就是那個有各種各樣文檔分享的網站。
這一位在創立豆丁網之前,在斯坦福攻讀計算機碩士期間,還創建過一家叫Skillsvillage的IT人力資源網站,然后以3200萬美元的價格賣給了仁科公司。
這件事,在當年的斯坦福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至于其他三位,也不是無名之輩。
饒磊在AT&T、富達投資風險投資部都任過職,目前在商學院讀MBA,以后還要創建中國最早期的SNS網站UUme。
劉健在波士頓咨詢、希柏軟件、網景瀏覽器、思科都任職過,還是Chinaren的投資人。以后會和饒磊共同創建UUme,被千橡集團收購后,還會繼續在貓撲、人人、開心汽車當高管,和陳一舟關系非常要好。
周勝復不是大陸人,只是出生在內地,3歲時就隨父母移居香港了。
目前已經從斯坦福物理學專業畢業了,在貝恩咨詢工作,以后會創建一家叫做“貨拉拉”的公司。
“你們兩個對這個處罰有沒有意見?”
饒磊作為學生組織的主事人和這次活動的發起者,在學生中威望還是很高的。
他一說話,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沒問題,撿垃圾嘛,沒什么大不了的,也算是為人民服務。”
夏景行這句話說出口,倒是扭轉了不少學生對他這個刺頭學生的看法。
事情的導火索就是他那魔性笑聲。
在很多學生看來,這的確有些不尊重人了。
人家表白失敗了,你在那幸災樂禍,不是欠揍嗎?
而且不亂笑的話,絕對不會出現今天這場沖突。
當然了,在他們看來,陸文龍也有過錯。氣量太小了,一言不合就動手,太易怒易躁。
本事不大,脾氣不小。
沒打過人家,這怨得了誰?
本來占理的,結果一動手就不占理了。
原本至少有90%學生同情他的,結果現在只有60%了。
最終,大部分人還是挺同情陸文龍的,特別是女生。
夏景行則被她們打上了“輕浮”、“暴力”等標簽。
“我也沒意見。”
陸文龍的理智還是占據了上風,沒有質疑饒磊的決定。
化解了風波后,聚成一堆的學生們也散開了,打撲克的打撲克,聊天的聊天。
陸文龍恨恨地盯了夏景行一眼,在幾位兄弟的拉扯下,走開了。
夏景行則孤家寡人的坐在一旁,因為他誰都也不認識。
來斯坦福也一個多月了,心思全放在賺錢和網站開發上面了,也沒一個認識的同胞。
饒磊、林耀成等人在不遠處打德撲,周圍還圍了一圈學生,黑壓壓的一片。
不知道是真的就只是看打牌,還是說舔著臉來混交情,或許兩者皆有。
此情此景,讓夏景行想起了陳奕迅的歌。
“那年十八,母校燒烤會,站著如嘍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