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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良高升,督益州諸軍事,這對荊州世族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石苞暫時離開去襄陽公干,更是一件好消息。
消息剛剛傳出來,就有不少人走馬良的門路,希望馬良幫自己兒孫解決一下就業問題,馬良好面,也不好直接拒絕。
但他表示,現在不同于往日,以前的元從還好安排,現在年輕一輩的子侄是一定要經過考試選拔才好安排,不然大家都是荊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好厚此薄彼。
“可是,那天書上的東西也太難了啊…”
“學,”馬良咬牙切齒地道,
“上次考試,汝南陳祗居然考了55分高居榜首,被破格提拔為交趾太守——這可是之前士燮的官,你們懂不懂?
這陳祗雖然是汝南人,但他在益州長大,這說明什么?
說明益州人已經趕在了咱們荊州人的前面。”
“這天書上的學問變化莫測,包含宇宙真理正意。
我在太子那見過昊天上帝賜下一物,名曰‘蒸汽機’,太子說此物乃昊天法寶,可以操作尋常煮飯燒水時的白霧推動車馬巨船。
只是此物過于神妙,以丞相之能都造不得,若是他日讓益州那些鄙夫之子造出來了,豈不是要遠遠壓過我等一頭?
嘿,到時候他們各個位列朝堂,同氣連枝,你們的子孫就等著去交州吧——交州的官好安排,朱崖太守的位置現在還空著呢!”
馬良這些年的權勢越來越大,
他跟劉備諸葛亮關羽等人都有極好的交情,在劉備稱帝后已經成了荊州世家中說一不二的人物,甚至不許有人挑戰他的權威,生生將當年幾乎并駕齊驅的荊州八大家族變成了他馬良一家帶其他七家。
當然,代價也不是沒有的。
馬良處在這個位置上,光靠自己手上的權柄狠狠壓制其他人是不行的,
他利用土地和商貿給荊州世族爭取了大量的好處,這才是獲得眾人畢恭畢敬的根本,而這一切利益又跟權力有巨大的關系。
馬良給許多荊州世族的子弟安排了不錯的位置,可現在他居然說后面的事情不好解決,還要被益州人搶先,頓時嚇得眾人各個面色慘白,很難想象未來好的地方做官資格都被益州人搶走,自家兒孫只能去交州找找工作這種恐怖場面。
“那,那白霧如虛無一般,焉能推動車馬巨船?
司空莫要說笑啊!”
比馬良年長些的黃家主事人黃翔一臉不信,他跟黃月英是同族,平日里跟諸葛亮說話都比較隨意,在馬良面前下意識露出一絲不服。
可他話剛出口就立刻后悔了。
果然,馬良臉色大變,獰笑道:
“蛤?敢說我說笑?
好啊,那你以后莫要來我府上,有事自己去求丞相夫人便是,送客!”
馬良直接叫人把質疑他的黃翔從府中攆出去,任由黃翔怎么呼喊都不應,
見眾人噤若寒蟬,馬良冷哼道:
“看什么看?
他若非丞相夫人本家,我今天不能讓他好好出門!
不信,不信是吧?
不怕汝等知道,丞相與夫人學了天書,造出一物,能開天辟地,聲威浩大,便是洛陽、長安城高池深,也能隨意劈開。
前次與吳將朱然合戰,太子便是用此物大破朱然坐船,爾等有認得吳人的,盡可去詢問。
我此前費盡心機,幫汝等弄來天書經義,汝等平日都夸自家兒孫身負大才,怎么一個個就考個三兩分?
我告訴汝等,若是下次考試考不到三十分,休要再提做官之事,我馬良丟不起這個人!”
當了司空的馬良唾沫狂噴,他之前剛剛立威,誰也不敢反駁,
許久之后,才有人弱弱地問道:
“可是,可是那天書千變萬化,包羅萬象,連丞相都不能盡數識得,我等兒孫肉眼凡胎,怎能…怎能…”
“我呸!又不是讓爾等兒孫現在就把蒸汽機給我做出來,
只是讓他們好生念書,還敢給我推三阻四,來人…”
“別別別,司空,司空我錯了,我打自己嘴巴還不行嗎?”
馬良哼了一聲,雖然表面看上去很生氣,但他也確實很享受這些世家豪族的主事人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
司空就是副丞相,自己已經有了孔明一半的權柄。
大漢復興之后,我得帶著荊州人成為朝中中流砥柱,決不能讓他人搶走了屬于我們的權力。
他揉了揉太陽穴,嘆道:
“爾等年紀都不輕了,讓爾等現在開始念書也來不及了。
但爾等家中兒孫才多大?
當年我剛剛追隨天子的時候,深感自己學問不足,都是三更才睡,五更天聽見雞叫就繼續念書,這才學了一身本事。
可以說,我馬良能當上司空,靠的只有一身本事和忠心,從沒想過歪門邪道的關系交情。”
“爾等這些年家中也多有積蓄,是時候請來陸娘子點撥一二,或者派人去益州,請丞相夫人好生點撥一番也成。
只要爾等舍得投入財物辛勞,這學問見識肯定在那些寒門鄙夫之上。
嘿,都是荊州一家人,我天天為爾等兒孫操心,爾等還天天視若無睹,我真替你們著急啊!”
這些荊州世族的都被馬良噴的快崩潰了,
哎,都是自家兒孫不爭氣,不行,回去得拿這些小子們出出氣,要是再背不過這么簡單的牛什么和加速度,就把這些小子狠狠打一頓!
眾人紛紛給馬良發誓,說一定要回去讓自家兒孫感受一下學業的重要性——反正又不是自己辛苦,養這孩子也總得有點用處。
馬良見眾人斗志昂揚,終于擠出一絲笑容。
“這才像話,不過爾等也不用如此模樣。
我來問問,爾等誰知這牛頓為何意?”
“這個,還請司空示下。”
“這牛頓乃安帝時武威姑臧人士,曾宿在一紫奈(紅蘋果)樹下,夜半一果落地正中其首,隨茅塞頓開,領悟這力學大道,后飛升成仙,故天書有其名。
那力學計算也不論斤兩,而以其之姓牛而論,足見其大道。
太子已經說了,誰家子孫能再造出些定理,那定理便是跟隨爾等姓氏。”
“想那武威姑臧不過西方蠻地,尚有如此大才,我荊州人杰地靈,難道日后天書上就沒有姓馬、楊、蔡、黃、習、向的定理?!”
如果說之前這些人只是被馬良連哄帶嚇唬才勉為其難稍微有點用心,可聽說居然有此事,這些荊州的豪族一個個面色大變,許久說不出半句話來。
之前就聽說那天書上的不論斤兩,而是按“牛”“安”,原來這些都是研究出此定理人物的姓氏。
這天道包羅萬象,若是我家子孫能精研天書,發現更多的定理,豈不是…
荊州所謂的八大豪門在中原世族的眼中都是一群鄉下的暴發戶土地主。
雖然他們靠著賣盜版書弄來了一定的知識解釋權,可這終究是有點心虛,沒有自己原創的什么內容。
可要是研究出宇宙天道的定理就不一樣了…
這天道,還能以這姓氏而論,流傳后世?
這可是眾人萬萬不曾想過的好事。
雖然看起來很難,但那個叫牛頓的人都行,難道我們荊州就沒有這樣的人杰?
有,一定有!
馬良背著手,悠悠地長嘆道:
“太子有昊天上帝襄助,大漢未來的模樣肯定大不相同。
我之前曾聽太子說過,這人活一世不僅有眼前的茍且,還有吃和遠方。
我見識短淺,也只能理解一個吃,倒是這遠方…
嘿,現在看看,這可能就是太子說的遠方吧!”
馬良勸學點燃了荊州世族的學習熱情。
他們不吝出高價,從諸葛亮手中購買了天書的大量習題集和精解,強迫自家子侄研讀,一時間江陵各處文士清談都要說起那牛頓、阿基米德、焦耳、歐姆,這也讓諸葛亮狠狠割了一波韭菜。
平時得厚著臉皮求他們捐款捐物,這些人還得講條件。
現在好了,經過馬良一忽悠,光賣習題集就賺得盆滿缽滿,足夠給丁奉手下這些精銳突擊隊發賞錢。
劉禪親自召集眾人,把賞錢塞給那些士卒,讓他們拿回家中。
等作戰平安歸來,還有重賞。
丁奉樂呵呵地攥著一把錢,隨手塞進旁邊諸葛恪的手中。
“元遜,有勞汝隨我操勞,這賞錢都算汝的了。”
諸葛恪:…
“咳,太子啊,我突然覺得我更適合留在江陵,給大家講述這天道。”諸葛恪嘟囔著。
作為遠近聞名的神童,諸葛恪的學習能力跟諸葛亮不相上下,
他頗為期待的道:
“臣跟隨叔父,已經學了不少物理、算術,若是能在江陵城中教書,一定事半功倍。”
“對哦。”劉禪這才想起來原來諸葛恪的人設是神童,
“怪不得丞相堅決要求元遜與承淵一起上路,原來元遜深諳數學、物理之道。
太好了,承淵軍中就需要元遜這樣的人才——承淵,這一路上統籌謀劃之事,要多聽聽元遜的意見,汝年長些,要給元遜壓壓擔子啊。”
諸葛恪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親叔是丞相,我居然還要給這字都不識的鄙夫為副?
不行,我要回家,我要想辦法回江東,這鬼地方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