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曹仁想象力不夠豐富,
關羽軍團全軍上下也不會想到,劉禪軍攻打著名的堅城襄陽居然不損一甲,
呂常和蒯朋兩人居然為投降的順序大打出手,最后雙雙殞命。
這情節實在是太過魔幻,
直到看到劉禪在襄陽城門前快活地朝自己招手,關羽才敢相信襄陽真的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天意啊。
阿斗,果然是天命之人!
拿到了襄陽,關羽軍團等于一下連通了南北,把戰線朝北方大舉推進,掌握了戰場的絕對主動。
以后他可以舒舒服服在襄陽固守,等待時機隨意發動北伐,
而曹操接下來要么奪回襄陽,要么在宛城囤積大量的騎兵等待關羽北伐,
前一種方案必然會付出巨大的損失,
后一種方案則會給曹操的后勤帶來巨大的壓力,讓他本就烽煙四起的北方承受更大的危機。
“做得好,阿斗,做得好啊!
汝居然有如此謀劃,二叔打心眼里佩服你啊!”
關羽縱馬向前,靈活地從馬上翻身下來,雙手用力按住劉禪的肩膀,激動地晃了晃。
劉禪在關羽手中毫無抵抗之力,只能任由關羽蹂躪一番,苦笑道:
“并非我謀劃,我…”
“哎,汝也是帶兵之人,何必妄自菲薄?
我上岸的時候就聽阿喬說起汝這指揮謀劃之事,
先降蠻王,再迫降呂常的手段已經極其高明,
就算沒有后來蒯朋之事,想必呂常也會支持不住拱手而降。
汝小小年紀就有這般算計,二叔當真是欣慰非常啊。”
劉禪:…
有可樂泡面工兵鏟,眾人早就先入為主,相信劉禪本領過人,
現在劉禪就算放個屁都會被人認為大有深意,
何況是攻下了堅城襄陽。
“打仗也總是需要一點運道,
阿斗,二叔準備借汝的運道,直搗中原,復興大漢,汝意下如何?”
劉禪苦笑道:
“小侄哪有如此好的運道——
況且,小侄以為,我軍攻克襄陽后,再克樊城便可收軍回師,
若是久留于此,只怕東吳惦記江陵,又要生事。”
關羽眉毛一挑,顯然對劉禪的表態非常不滿,
不過他終是不愿跟小輩一般見識,
他隨便哼哼一聲,徑自大步入城。
襄陽城被劉禪輕易攻破,城中的一應設施沒有遭到破壞,大門修復,又是一座好城。
關羽漫步其中,只覺得自己就算攻破樊城,想要強下襄陽,也不知要耗費多少的功夫。
梅敷認識關羽,他樂呵呵地上來向關羽問好,一個勁介紹自己手下的勇士作戰勇猛、大公子用兵如神,讓關羽聽得有點厭煩,
好在梅敷看出關羽的不爽,他話鋒一轉,又說起劉禪用兵之能。
“大公子真是用兵如神,
小將領兵三千,竟被大公子以三百步兵奔襲擊破,實在是慚愧非常。
自投了大公子,聽大公子麾下眾人訴說,方知大公子有天神相助,
如此本事,何愁大漢不興,何愁漢賊不滅啊。”
也是,三百人長途奔襲三千之眾,
這招一般人如何敢用?
稍有不慎,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阿斗這小兒,還真有些門道。
要不然就聽他一次,打破樊城之后就回去暫歇,等兵精糧足時再做打算?
關羽這幾年深感自己年事已高,已經不似年輕時一般萬人難敵,
他生怕放棄了這么好的機會,日后將看不到興復漢室,還于舊都的那天,心中不禁有些躊躇。
嗯,不說這個,還是先把樊城打下來再說吧。
幾日后,都督會稽、鄱陽、丹陽三郡的右部督陸議秘密回到建業,在那拜見了東吳的至尊孫權。
孫權只比陸議大一歲,可因為陸議娶得是孫策的女兒,所以一見面陸議還是以面見長輩之禮向孫權行禮。
孫權面色凝重地扶起陸議,低聲道:
“伯言遠來辛苦,本應讓汝稍作休息,可現在軍情似火,已經到了決斷之時,
子明病重,病中常托付伯言,
孤心中惶惶,也只能打擾伯言休息了。”
孫權這倒不是說謊,
這些日子呂蒙身體越來越差,始終處于半睡半醒地狀態,
他一直在“陸議陸議”地囈語,顯然是對陸議托付頗重。
孫權心道這定是呂蒙不放心戰事,讓我有事咨詢陸議,
他病成這樣還心憂國事,感動的孫權眼淚嘩嘩的。
三十六歲的陸議面色冰冷凝重,他恭敬地向孫權拱手行禮,道:
“形勢只怕比至尊想象的還要糟糕,
來的路上,臣聽聞劉禪親率精兵攻克襄陽,關羽也把曹仁圍在樊城,
說不定再過幾日,樊城也要落入蜀軍的手中了。”
“這…”孫權瞳孔明顯變大,
他緊張地攥緊拳頭,低聲道:
“當下該如何是好,還請伯言明言。”
陸議沉聲道:
“劉禪進軍神速,占據襄陽,臂大于股,將受其殃,
不如趁其不備,速速進軍討之,以免其做大!”
眾所周知,守江必守淮。
東吳的都城建業非常依賴長江的保護,若是有人從淮河流域突破長江,那會迅速殺到建業城下,
到時候孫權連呼叫援兵的時間都沒有。
所以,孫權從赤壁之戰后就一直把攻破淮河流域的重鎮合肥作為首要戰略目標,頻頻出兵進攻。
可問題是…
他打不過啊。
試已經試了兩次,強大的張遼如戰神下凡,揍得孫權一想起合肥就頻頻做噩夢,
所以他也只能換個目標。
“江陵。”孫權咬牙道,“江陵,孤志在必得,
然劉禪工于心計,用兵勇猛,
此番遠征,他仍在江陵、油江口布下重兵,我軍兵少,又如之奈何?”
東吳真正兵強馬壯要等到后世諸葛恪征山越的時代,
這會兒孫權的部隊要防備曹軍從徐州、居巢兩個方向來襲,就算進攻江陵能動用的人馬必然有限。
而且現在長江是豐水季,下游打上游的難度又陡增了不少,所以孫權才頗為猶豫。
陸議鎮定地一笑,道:
“呂子明和劉禪逗智之事,我已聽文珪說起,
劉禪小兒狡詐多智,他心憂我軍冬日將至,故頻頻作書挑釁子明,做準備完全之狀,
實際他們大軍北上,后防定然空虛非常,只是故作此態,令子明不敢輕犯。
想那糜芳不過一商賈,士仁不過一老卒,
陽群、鄧銅、丁立等人或出身盜匪、或出身破落人家,
雖有勇力,卻不知兵法,全靠劉禪調度。
如今劉禪遠征未歸,其眾見我軍傾國而來,必然惶惶無計。”
“至尊可遣使與曹公修好,力陳討伐關羽之事,
我身先士卒,為至尊討伐關羽,
不取江陵,絕不收兵!”
孫權早在兩年前被張遼、臧霸暴打之后就已經遣使向曹操乞降,
這兩年他一直坐山觀虎斗,雖然很想趁著劉備進攻漢中再打合肥,可始終畏懼張遼悍勇不敢輕動。
現在,是時候兌現他良好的信譽了。
“想來曹公為了奪回襄陽,定然要竭盡全力,
孤這就作書,請曹公助我一臂之力。”
“還有一事請至尊定奪,”陸議道,“我軍出兵要講個師出有名,不然難以服眾,
我想請子瑜出面,讓關羽嫁女于公子,不知至尊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