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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二千貫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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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恥笑,換作別人早就發飚了,可程處亮被這么多人嘲笑,只是盯了張朗一眼,然后面不改色地說:“俺是上不了,這個俺認,張朗,長安城誰不知你就是一個剛洗腳上田的田舍奴,就你這鳥樣也想摘燈?”

  程處亮來這里就是想看熱鬧,沒想到過摘燈,被張朗嘲笑也不惱,馬上反唇相諷。

  阿耶教過,被罵了不要生氣,氣壞自己反而便宜敵人,要想辦法反駁回去,吵得過就吵,要是吵不過,捧他。

  眾止睽睽之下罵自己是剛洗腳上田的田舍奴,張朗頓時怒了,指著程處亮罵道:“程處亮,老子就是再差,在鵲橋上也比你站得更高。”

  當年李建成巡視青州,經過一處田莊時,無意中發現田里有一個女子異常俊美,于是下馬,以視察民情為由讓這一家人來談話,那個女子后來成了李建成的側妃,這是張家發跡的經過,當時張朗也在田里,第一次看到李建成時,腳上的泥巴還沒洗去,長安城那些勛貴常用這個來笑他,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張朗一直跟在尹士駒身邊。

  聽到程處亮當從揭自己的短,張朗氣得臉都紅了。

  別以為是宿國公子的兒子就氣焰囂張,現在明眼人都知太子得到皇上寵愛,只要太子上位,得罪過太子的程咬金肯定的要被清算,到那時看姓程的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得意。

  杜荷冷笑一聲,馬上出來維護兄弟:“張朗,就你那幾滴墨也敢大言不慚,有我在,鵲橋摘燈你一點戲也沒有。”

  論才學,杜荷可以說幾個人最好的,妥妥碾壓張朗。

  尹士駒眼珠子轉了轉,一臉鄙視地說:“咦,杜小狗,想欺負我們金毛鼠游俠隊沒人是不是?好像你們大長錦很厲害一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姓尹的,無論是比文還是比武,大長錦就是壓金毛鼠一頭。”長孫沖馬上維護起兄弟。

  “就你們?省省吧,我們干架也干了那么多場,要不換個方式,看金毛鼠和大長錦,誰的人能站得最高,長孫沖,敢不敢打個賭?”

  長孫沖最不受激將這一套,聞言馬上說:“賭什么?”

  年輕人,怕什么。

  尹士駒想了很,很快說道:“難得這么高興,就不要見血了,小賭一下,就賭個二千貫好了,敢不敢?”

  長孫沖只是猶豫一下,一旁的宇文鷹就在旁邊陰聲怪氣地說:“怎么,不敢剛才不是嚷得挺大聲的嗎,怕了,怕了就讓開點,別在這里礙手礙腳。”

  “不就是二千貫嗎,賭了。”長孫沖斬鐵截鐵地說。

  平日打賭,也就是三五百貫,一下子賭二千貫,數目有點大,要是輸了,四個人每個人得出五百貫,長孫沖、程處亮和候明遠還好一點,月錢多,還常有長輩賞賜,多少有些積蓄,跟老娘撒個嬌或拿點值錢的東西變賣就行,杜荷肯定拿不出,到時幫一下就行。

  沒點熱血還是年輕人嗎,怎能在這么多人面前丟臉,再說論起才華,杜荷一個人就足以對付金毛鼠一隊人。

  “嘿嘿嘿”尹士駒拍拍身邊那個馬臉少年,笑嘻嘻地說:“五弟,看你的了。”

  “大哥放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馬臉少年郎一臉自信地說。

  杜荷感到有點不對勁,連忙問道:“尹士駒,你要弄什么花樣,不是我們比賽嗎,這個人是誰?”

  “是啊,姓尹的,你使詐?”長孫沖面色不善地說。

  這可是關乎二千貫的賭注,二千貫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真拿出這筆錢,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要過得苦哈哈的,要是自己真輸了,認,可是輸在陰謀詭計下,誰甘心?

  尹士駒還沒開口,一旁的宇文鷹冷笑地說:“長孫沖,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大哥說金毛鼠跟大長錦比賽,沒說只是我們四人,抱歉,金毛鼠游俠隊現在是五人,這位是新加入的五弟房士強。”

  房士強?

  聽到名字,陸庭楞了一下,很快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名字太強了。

  “什么?房事強?”候明遠指著房士強哈哈大笑說道:“就他那瘦胳膊瘦腿的,還房事強?笑死人了,誰會起這樣的名字。”

  不少人聽到也跟著笑。

  尹士駒剛想爭辯,房士強拉了一下他,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就是候家那個最不長過的候明遠吧,可能你學識太差,家教不好,我可解釋一下,士是文人雅士的事,不是事情的事,說得這么大聲,可能你覺得好笑,實則你是在笑自己的無知。”

  “喲,挺牙尖嘴利,沒想到金毛鼠不知不覺,又收了一條好狗。”杜荷嘲諷道。

  房士強聞言也不怒,看了大長錦幾個人,臉上掛著好像萬年不變的笑容,一臉悠閑地說:“很好,希望你們輸了二千貫后,還能笑得像現在那么燦爛。”

  程處亮忍不住說:“還沒比呢,這么大口氣,好像牛頭燈內定是你的一樣。”

  看到房士強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程處亮就有一種想揍他的沖動。

  “嘿嘿嘿”張朗一臉得意地說:“你們幾個聽好了,這位房士強,是大將軍羅藝的外甥,出自文中書院,多次在文中書院測評中奪魁,號稱江南第一大才子,對你們這些人,五弟一只手就能贏爾等。”

  “你們這是使詐。”候明遠憤憤不平地說。

  房士強是羅將軍的外甥不驚訝,能跟尹士駒混在一起,肯定不會差到哪里去,什么江南第一才子也沒關系,名頭的這事想怎么叫都行,要是他真是出自文中書院,還是文中書院的佼佼者,那事情就沒那么簡單。

  文中書院是大儒王通所創,王通是隋末最有名的大儒,一生桃李滿天下,世人把他列為列為諸子百家的五子之一,因為他有個道號文中子,所以創立的書院也叫文中書院。

  能進文中書院的,都是讀書人中的佼佼者,文中院教學很嚴謹,經常進行各種測試,最優異的號稱魁,拿到最優者也稱奪魁,這個房士強真能多次奪魁,才華肯定不差。

  大長錦和金毛鼠是兩隊實力旗鼓相當,比文時對手突然對了一個強有力的幫手,對大長錦很不公平。

  尹士駒得意洋洋地說:“有名老話說話好,精人不怕輸,蠢人沒藥醫,是你們大蠢,本公子也沒辦法,哎呀,突然多了二千貫,怎么花倒是個問題,哈哈哈。”

  程處亮眼前一亮,大聲說:“大哥,他們能找人幫忙,我們也找人,找幾個才華好的,把他們壓下去。”

  你們能請幫我,我們也能請幫手。

  “啪啪啪”尹士駒拍著手掌說:“好主意,不過鵲橋摘燈馬上就要開始,你們哪里找人去?”

  說到這里,尹士駒惡狠狠是看了一下四周的人群,然后提高音量說:“有我在這里,看誰敢幫你。”

  張朗開口附和道:“說了是大長錦對金毛鼠,在賭約之前,五弟已經金毛鼠的一員,不算犯規,你們若是這個時候找人,那就是輸不起請幫手,自己不夠精明吃了虧,怎么,想耍賴嗎?”

  “要是怕輸,跪下給我們金毛鼠磕三個響頭,再說一聲服字,那二千貫就不用你們出了。”宇文鷹一臉囂張地說。

  房士強微微抬著頭,也沒看陸庭他們,明顯是瞧不上長孫沖這幾個小毛孩。

  有一個人也抬著頭看天,他是一直沒說話的薛陽,對薛陽來說,這種事有些無聊,比起干架沒一點意思,再說大哥有點趁人不備,贏了也沒多少光彩,干脆不理。

  免得損害自己大游俠的聲譽。

  大長錦的人一聽,又氣又怒,有心反駁,可尹士駒的確是說大長錦對金毛鼠,也沒說金毛鼠有幾個人,誰也沒想到金毛鼠突然多加了一個人。

  吃了一個啞巴虧。

  程處亮有些為難,無意中目光落在一旁沒說話的陸庭身上,眼前一亮,一把拉陸庭過來,哈哈一笑說:“你們有五個人,其實我們大長錦也有五個人,忘了介紹,這位是我們大長錦新老大陸庭。”

  剛才一直吵,都忘了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強援。

  四人早就有心吸納陸庭,陸庭的態度有些曖昧,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不過眾人早就把他當成大長錦的一員,一起吃飯喝酒,一起合資做買賣,就是上元節也拉他一起來玩。

  沒錯,就是大長錦的一員。

  “是啊,大哥,該你出馬了。”長孫沖眼前一亮,馬上附和。

  杜荷和候明遠也很有默契地說:“大哥,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在四個小家伙眼中,陸庭好像無所不能,對了,聽說他在蘇州還作過一首很有名的詩呢,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陸庭被眾人架在火上,一臉為難地說:“這個...這個...”

  一看到尹士駒他們幾個,陸庭就知這些不省心的小家伙肯定有一番爭斗,不聲不吃就退到一邊,盡可能低調了,就是怕尹士駒他們盯上自己,要知自己勢單力薄,唯一個大靠山是李二,還不能打他的旗號,要是讓那些富家貴公子盯上就不好了。

  都躲得那么遠,還注意到自己。

  真不想惹那幾個紈绔子弟,誰知他們怎么算計自己,那個尹士駒狠起來,就是杜如晦也照打不誤,陸庭只想悶聲發大財,沒想到最后還是扯了進來。

  二千貫啊,就是五個人平分,一個人也要四百貫,真輸了,自己去哪弄這四百貫去。

  長孫沖好像看出陸庭擔心什么,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陸兄弟,你跟我們一起來的,金毛鼠的人都看到,越解釋他們越起疑,還不如大方認了,其實尹士駒早就知道我們是一伙的。”

  說到這里,長孫沖誘惑地說:“只要你答應,贏了,錢分你一半,輸了,一文錢也不用出,如何?”

  陸庭聞言眼前一亮,馬上說:“成交。”

  最近一直走得近,就是沒親眼看到,尹士駒他們早就懷疑,就是不摻和,金毛鼠那邊未必放過自己,而長孫沖也覺得自己沒義氣,跟自己劃清界線,兩頭不到岸,太吃虧。

  要是長孫沖他們一生氣,把騙尹士駒挨打的事說出來,后果更是不堪設想。

  一千貫的誘惑很大,自己最近想買婢買宅子,正缺錢呢,再說多幾個有背景的小弟也不錯。

  房士強有些不屑地說:“隨便拉個人就是自己人,你們這是輸不起?要是怕我們人多,大可不必,你們四個人一起上,我一個挑你們四個。”

  長孫沖還沒反駁,尹士駒拉了拉房士強,開口道:“五弟,這個陸庭是跟他們一伙的,隨他。”

  最了自己的人是對手,兩隊斗了那么久,陸庭跟長孫沖一起玩、一起做美食的事尹士駒早就知道了,就是射雕英雄傳的故事,也知是陸庭給他們講的。

  對了,上次去極樂樓,那個陸庭也跟著去。

  要是別人,尹士駒還會懷疑,要是陸庭,很合理。

  一個無品無階的小主事,要不是他會講故事,還真不入尹士駒的眼,加人也好,五對五,免得輸了長孫沖不認帳。

  張朗也拍著房士強的肩膀,小聲介紹了一下陸庭的情況,然后小聲地說:“五弟,他就是一個田舍奴,不用怕他。”

  “怕?”房士強馬上說:“就怕他太差,別連第一關都沒過,那就沒有意思了。”

  自己可是文中學院的佼佼者,還會怕一個小小的主事?

  房士強這次到長安,就是為了進入仕途,手里有舅舅羅藝的親筆書寫的推薦信,只要把信交給太子李建成,以太子和舅舅的關系,謀一個差事肯定沒問題,不過房士強沒有第一時間找太子,而是先結交一些朋友,走一下關系,想先闖出名氣再去求見太子。

  有了名聲,太子對自己也會另眼相看,安排職務時也會酌情任用,起點高很多。

  要是能在鵲橋取燈中摘得牛頭燈,簡直是一夜成名。

  這個房士強,還真驕傲,江南第一才子的名頭自己沒聽過,不過目中無人的樣子,跟那個薛陽有得一拼。

  不同的是,薛陽是行為驕傲,平日很少說話,眼睛不喜歡看人,老是看天上,能動手就不嚷嚷,而房士強喜歡看人,不過眼神有點陰測,說話也囂張。

  金毛鼠還真是臥虎藏龍,什么人才都有。

  “嘻嘻,長孫沖,想想怎么湊錢吧,本公子都想著這錢怎么花了。”尹士駒一臉得意地說。

  長孫沖瞄了尹士駒一眼,冷聲說道:“什么房士強,我看是不中看也不中用,尹士駒,別開心得太早,小心一會哭不出來。”

  二人正在斗嘴時,只聽“當當當”的幾聲鑼響,接著有人大聲喊道:“吉時到,鵲橋取燈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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