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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造紙樹

熊貓書庫    長命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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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剪道人的警告聽去煞有其事,并不像空口威脅。

  但范藥師幾人卻不相信所謂‘月紙門’的神通,他們斷定一剪道人在欺詐,一個勁催促丁醒動手。

  丁醒卻不為所動。

  他這一次遠赴卷塵山脈,是為了追回金露酒莊丟失的靈窖,絕不是為了相互仇殺,況且他也沒有把握在三招兩式間制服一剪道人。

  他手上威力最強的法器是‘月下紙兵’,這寶貝是從一剪道人那來購來,一剪道人敢把‘月下紙兵’拿出來賣,會沒有克制之物嗎?

  再者說,范藥師幾人也居心不良,他們慫恿丁醒動手,才不是為了替死去的道友報仇,而是對人面小妖太過忌憚,只要這小妖不死,他們就如芒在背,性命隨時都處于被威脅的狀態。

  為了殲滅這個威脅,他們才猛催丁醒。

  “先把你的蟲群撤走!”這是丁醒考慮后,說出的第一句話,他指向一剪道人:“如果你不撤,那我只能自我防衛,打你到底!”

  “好!我撤!”一剪道人十分配合。

  他是真怕丁醒來打,他覺得那范藥師幾個修士加起來,也沒有丁醒一個人的威脅大。

  既然丁醒愿意和談,他也樂得順水推舟。

  “紙兒,快把你家的親戚們召回來,休息一陣后,咱們再作計較!”一剪道人確實豢養了一批書蠹蟲,數量卻稀少,他控制蟲群是通過人面小妖。

  但人面小妖性情桀驁,尚未被馴服徹底。

  它此刻正揉著眼眶,不停抹眼淚。

  它并不想哭,但是忍不住。

  剛才那種酒氣極是古怪,它吸上一口就感覺昏昏欲睡,捂住鼻子也沒有用,因為酒氣能從眼睛里滲透,讓它垂淚不止,如果它閉上眼,那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自它出生以來,從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苦頭,心里又急又氣,偏又發泄不得。

  聽見一剪道人下令,它抗命不遵,往地上一躺,滿地打滾,嘴里哇哇哭疼,假裝什么也聽不到。

  “嗨!”一剪道人見它撂挑子,不再給它好臉色,輕斥道:“快些起來,把蟲群全部叫回來,否則我念誦禁魂符咒!”

  它像是被嚇到,一下子僵在原地,并不再滾,卻是怒瞪著一剪道人,拿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不過這表情也就持續片刻,它撒潑歸撒潑,卻僅僅是對一剪道人底線的試探,當它看見一剪道人在掐動手指,準備動真格時,它趕緊拍拍屁股爬起來,開始利索召喚蟲群。

  這一主一奴的交鋒盡落丁醒幾人的眼中,他們看罷已經明白過來。

  一剪道人鎮壓人面小妖的時間絕對不會長,最多幾個月,甚至數天都有可能!

  事實是,只有一天。

  昨天章麻子回城搬救兵,一剪道人隨后跳入紙門,發現了人面小妖,使用‘蟲兒淚’把它馴服。

  說起來,雖然這頭小妖殺人如斬草,但它連人是什么東西都不知道,這一座地底空間是它的出生地,它從來沒有離開過半步,如同住在囚籠里,與世無爭,卻也自得其樂。

  它每天都能愉快玩耍,偏偏一剪道人要來打破它的平靜生活,抓住它還不算,還非要限制它的自由,逼著它去打仗。

  它要是聽話,那才叫怪事呢。

  “這位道友,蟲群已經撤掉!”一剪道人抱拳虛拱,遙對丁醒:“咱們之間的這場糾紛,接下來要如何收場,請你劃出一個道來!”

  他又朝范藥師幾人望了望:“剛才確實死了幾位道友,但責任不在我,按照卷塵山的規矩,誰先發現劍禁中的遺址,那就歸誰所有!這一座月紙門寶庫,從我師父‘老裁縫’那一代起已經在追尋,如今我開了紙門,門中之寶就是我的,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前來搶劫,我純屬自衛,沒有一點錯!”

  他話音落畢,迎來一陣冷哼與唾罵。

  章麻子的罵聲最響:“就你,還自衛?呸!靈窖又該怎么算,這是瓊臺派金露仙莊的失竊之物,人家伍兄領著我們追贓,這是天經地義,你躲在這里暗算同道,竟然還理直氣壯,臉皮要不要這么厚?”

  一剪道人自知理虧,強行辯解:“靈窖是開山蟻帶到這里,又不是我搶的,怪不到我頭上!”

  丁醒旋即說:“既然靈窖不是你發現的劍禁遺寶,那么理應歸我帶走!我此行是為了這一座族中失物,只要你點頭答應,咱們就相安無事…”

  他話未說完,那邊范藥師忽然打斷:“不止是靈窖,九壇金露液也必須交出來,一壇都不準少!”

  這一次金露仙莊的丟寶事件,有兩物最具吸引力。

  一個是靈窖,但靈窖對練氣期修士沒有用,那些玄胎期老怪才會染指,搶到以后,可以抽取窖中靈泉,給自己打造一座修行寶地,畢竟卷塵山靈力枯竭,靈泉靈脈早就絕跡了。

  第二個是金露液,玄胎期老怪反而不在乎這種靈酒,練氣期修士才最為熱衷。

  那范藥師擔心一剪道人把九壇金露液從靈窖中取出,這才點名索要。

  丁醒聽了,并沒有反對,附和一句:“范兄所言極是,靈窖與金露液都是我家失寶,既然追到了蹤跡,就該一塊拿回來!”

  一剪道人此刻就站在靈窖上,他跺地一踩,遠遠飛走。

  途中給丁醒幾人喊話:“好,讓給你們!靈窖在這兒,九壇靈酒也都還在窖中封藏,你們可以隨便拿!”

  群修見他這么干脆,下意識都覺不妥。

  肯定有陷阱!

  范藥師建言道:“諸位,靈窖內必然殺機重重,否則一剪童子早把九壇金露液取出來了,不會等到現在!咱們應該聯手逼一逼他,讓他把靈窖底細全部透露出來,否則靈窖與靈酒都取不成,強行去取也要死傷慘重!”

  他目光一直望著丁醒,是戰是和,他做不了主,必須丁醒點頭才行。

  一剪道人聽他又在慫恿丁醒開戰,不等丁醒來問,他開始主動交待:“窖里確實有危險,但并不是我所布置!

  在古時候,這個地方長著一棵造紙樹,這樹被書蠹蟲常年啃食,樹干被吞噬一空,只剩下一個樹坑,坑里的樹根腐化后變成種子,每隔一段年月都會發出新根,后來開山蟻跑到這里,樹根貪食窖中靈氣,就破土纏住了窖身。”

  群修俱疑:“造紙樹?這是什么樹?”

  一剪道人說:“古時候專門用來煉造靈紙的樹木,因它能感應月力,還有一個名字叫‘月桂樹’,你們在卷塵山發現的紙寶,基本都是砍伐此樹的枝葉,慢慢祭煉出來。”

  群修又問:“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年的樹,樹根真有那么堅固,能讓靈窖都動彈不得?”說完前去查看。

  一剪道人遠遠喊道:“如果不堅固,我早就帶著靈窖溜之大吉,何必滯留在這里,讓你們來撿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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