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藥香瞬間擴散了出去，整個登天臺上下清晰可聞。
徐毅用力的抽動了一下鼻翼，心中暗道一聲可惜。他能夠分辨的出來，這三位天階煉丹師一出手，就是三種不同的天階藥材。
如果這三分天階藥材都給他過一道手就好了，他可以暗中截留一點點，哪怕僅僅是一點底子，對他而言也是足夠了的。
不過，徐毅就算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在這種場合下提出這等不合理的要求。
哪怕是人家忘塵道人愿意給，徐毅也不想因此而暴露了自己的最大底牌呢。
收斂心神，徐毅繼續觀摩。
隨著一昧昧天階藥材不斷的投入到了那巨大的丹爐之內，徐毅的臉色漸漸的有些變了。
他并不是看出了什么不妥，事實上他也是第一次觀摩天階煉丹師煉制天階丹藥，對此可謂是一竅不通。
但是此刻，也不知道是藥香的關系，還是那登天臺上巨大丹爐的關系，徐毅就是感到，停留在那暗上丹田中的天兵丹爐竟然有些蠢蠢欲動的跡象了。
天啊，天兵兄，您現在可別出什么幺蛾子啊。
徐毅的臉色都有些微微發白了，如果這時候天兵器靈來一個搗亂，怕是連韋曲長老都不見得能保得住自己吧。
“徐老弟，你這是…”閎廿疑惑的問道。
徐毅連忙低頭道：“閎老，我沒事，只不過，看著三位前輩煉丹，突然有些感悟，所以…”徐毅搖著頭道，“他們三位的實力太強大了，晚輩有些吃不消。”
“啊，感…感悟？”
“是啊，正所謂細節見功夫，他們三位的能力，讓晚輩嘆為觀止啊。”徐毅信口胡謅。
閎廿瞠目結舌，他也是抬頭向上看去。
天階煉丹師在煉制丹藥之時，肯定會有玄妙景象出現。但問題是，他們現在只是投入藥材而已，還遠沒有到關鍵時刻呢。
你小子看人家投些藥材，竟然也能有感悟么？
我老頭子怎么就沒有看出來呢。
如果是別人這么說，閎廿肯定是嗤之以鼻，以為此人在嘩眾取寵。可是，這句話出于徐毅之口，那就完全不同了。
或許…
閎廿立即是凝神靜觀，再也不肯錯過一分一毫了。
他那么多年都不曾晉升天階，就連昔日的那個晚輩池克辛都超過了他。
雖然他表現的極為豁達，但內心中又豈能真的放下呢。
但是，那么多年他也想過了無數辦法，卻始終都是跨不出這最后一步。
莫非，這就是自己與徐毅的差別，自己缺少的，是在細微處發現關鍵的能力，所以才始終無法晉升天階的么？
閎廿怔怔的看著，莫名的，他就是覺得自己仿佛是看出來了一點什么東西。
一種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感覺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著。
徐毅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胡說八道引起了閎廿的誤會，但偏生這誤會又好像真的起了那么一點兒的作用。
但只要閎廿仔細關注登天臺，不再打擾他，那也就足夠了。
于是，徐毅熟練的將自己的精神意念一分為二。
一半繼續和眾人一樣，關注著登天臺上的一舉一動。而另一半卻投入到了暗上丹田內，他在預防，這天兵器靈突然間爆發。
無論如何，今天也不能出意外啊。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臺上三位天階煉丹師都停了下來，他們已經將所有的藥材全部投入其中。
然后，他們對望了一眼，同時盤坐下來。
下一刻，三股不同的力量從他們三人的身上釋放而出，并且同時縈繞到了那巨大的丹爐之上。
而就在這一瞬間，徐毅的眼皮子急驟的跳動了一下。
因為他感應到了，就在此時，天兵器靈也是動了，它竟然也是釋放出了一絲力量，環繞在了暗上丹田中的天兵丹爐本體之上。
徐毅微怔，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昔日前往陽猗洞天之時，徐毅尚未得到天兵，但那時候，他觀摩程波大師煉丹，原本無法觀摩到丹爐內部的他，卻因為暗上丹田的緣故，竟然窺探到了丹爐內部，從而也讓他領悟了煉制辟地丹的最關鍵所在。
那么如今，當他擁有了一件天兵丹爐之時，是否這樣的場景又將重演了呢。
瞬間，徐毅的心情就變得激動了起來。
如果真是如此，他豈不是就可以看到天階法則靈丹的整個煉制過程了？
徐毅的心臟大力的跳動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觀看著下一幕。
片刻之后，眾人都感應到了，登天臺上的那個巨大丹爐內，正在孕育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強悍能量。
這股力量之強大，就連在場的幾位天階強者，都感到了一絲不安。
而此時，徐毅卻已經瞇起了眼睛。
就在別人感慨巨大丹爐內的力量之時，徐毅的精神意念卻在自己的暗上丹田中徘徊著，旋繞著，偵探著。
此時，他終于可以肯定了，這個暗上丹田肯定是具有著一種類似于鏡像的神妙作用。
所以，他竟然能夠透過自家的暗上丹田，觀察到巨大丹爐內的每一絲變化。
無窮無盡的能量在巨大丹爐內翻騰著，徐毅能夠感受到，這股能量似乎已經突破了某種極限。
并非是能量強大到不可掌控，而是…
他有著一種奇妙的感覺，在諸多的天階靈藥融合，以及三位天階煉丹師的法則之力下，這一團混合物中，似乎正在誕生著一縷意識！
這個念頭剛剛泛起，就讓徐毅打了個寒噤。
難道，這才是天階法則靈藥的真正面目？
在特殊的地點，用合適的靈藥，以特殊的手段煉制，就可以在一片混沌中育養出具有意識的東西？
而這東西，就是天階法則靈藥么。
各種念頭在徐毅的腦海中回蕩著，他越想越是正確。
沒錯，既然天兵能夠有器靈，為啥丹藥不可以呢？
但是，仔細的感應著三位天階煉丹師的法則力量，徐毅卻有著一種感悟。
他們三位是在培育丹藥之靈，但是在培育的同時，也是不斷的釋放著枷鎖，將這一縷靈性牢牢鎖定，沒有給它半點真正成長起來的機會。
就像是一邊培養智能生命，一邊又在智能生命的底層邏輯里寫下束縛的指令，讓這生命并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