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課間操時間,一大幫人成群結隊地來到教學樓前的空地上。
一群男生整齊地仰起腦袋,朝三樓喊道:“懇請紙鳶學姐成為我們的老大!”
正在喝水的夏紙鳶,直接噴了出來:“噗...”
什么情況?
得益于大嘴巴黃佳佳的宣傳,現在全校都知道她是道上混的。
今天再搞這么一茬,算是徹底坐實傳聞,想洗都洗不白了。
紙鳶咬牙切齒:黃佳佳啊黃佳佳,你™真不愧是宣傳委員!
好的東西不宣傳,專門宣傳沙雕的。
黃佳佳絲毫沒有這種覺悟,從走廊上回來后湊到她面前:“紙鳶同學,你快看看,又有許多人要成為你的小弟誒!”
夏紙鳶斜視著她:你丫是真蠢還是假傻?
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不是你又是誰?!
偏偏又沒辦法對女生發脾氣,她只能站起身快步沖向樓下。
聲勢浩大的隊伍,活像個大型復讀機,一直重復著剛剛的話。
再不把他們遣散掉,學校真要追究起來的話,肯定是拿夏紙鳶開刷。
“你們給我停停停停停!!!!!”
看到少女的身影時,這群男生果真乖乖閉嘴,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她。
夏紙鳶扶額:我真是嗶了狗!
最近她也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奇特的形象。
甚至還在公交車上,了解到小學妹們把她神化成三頭六臂。
拜黃佳佳所賜,紙鳶再次成為六中的紅人。
但這方向很不對勁!
一名男生主動走到夏紙鳶面前,恭敬地說:“學姐,還希望您能收我們為小弟!愿為夏家赴湯蹈火!”
“愿為夏家赴湯蹈火!”
“愿為夏家赴湯蹈火!”
......
夏紙鳶頭都大了:你們弄啥嘞?!
帶頭的男生,個子約莫米七,跟她身高差不多。
他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框,看上去倒像個斯斯文文的書生。
只不過對方怎么帶著一群人,做出不合自己形象的事情,這讓夏紙鳶屬實有些費解。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男生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聽說學姐是在道上混的千金,都想跟著你一起。平時大家沒少受到欺負,可是都沒有人替我們出風頭。幾天前石英悵已經轉學了,我們知道后都希望依附您。”
“啊這...”紙鳶懵了。
沒想到石英悵的父親效率那么快,剛轉學就搞得人盡皆知。
還有該死的黃佳佳,比葉欣然還大嘴巴。
無數道誠懇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夏紙鳶倍感壓力:“有必要澄清一下,我不是什么道上混的千金,也不是什么霸道總裁的私生女,我爸也不是什么狗屁兵王。”
“嗯嗯,我們懂,我們都懂。”男生笑著點點頭。
其他人也很乖巧地點頭,并露出滑稽的笑容。
紙鳶捂臉:你們懂個屁啊!
她瞥見那個胖乎乎的教導主任,正從走廊口邁步趕來,趕忙道:“你們先解散,這件事給我點時間考慮,現在沒法答復各位。”
他們仿佛早有預料,整齊地向夏紙鳶彎腰鞠躬,隨后自行離開空地。
紙鳶連忙叫住剛剛帶頭的那個男生:“什么意思?”
“哦豁!是這樣的,大家害怕會讓學姐為難,所以尊重您的選擇。”
“你叫什么名字?”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廖彬彬,高一二班的副班長。”
紙鳶揉揉太陽穴:“行了,你先離開。”
廖彬彬點點頭:“嗯嗯!”
“什么情況?”教導主任走到她面前。
胖乎乎的身材,留著黑紅色的短發,一張萬年不變的臭臉。
沒錯,她就是這個廣播通知學校事情時,喜歡每句話后綴帶“吶”的教導主任。
夏紙鳶搖搖頭:“沒什么,一幫童心未泯的孩子罷了。”
“確定沒問題?”教導主任逼問道。
她兇狠地盯著紙鳶,試圖從對方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
可惜,她碰到的并非是普通學生。
紙鳶打了個哈欠,轉身就離開:“愛信不信。”
懶得搭理對方,還是先回教室歇著吧!
“你!”
目送紙鳶離去的背影,她也只能作罷。
看到故事的主人公回來后,黃佳佳立刻湊過去:“紙鳶同學,怎么樣啦?你答應他們的請求了嗎?是不是明天就能征戰沙場?”
夏紙鳶忍不住伸出手,瘋狂揉搓她的臉蛋:“你丫能不能別給我添亂?到處宣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想丑化我的形象么?”
“菜布施(才不是)...”黃佳佳艱難地吐出三個字。
她真的真的只是將那天在備課室所見到的場面,原原本本地分享給大家,誰知道越傳越邪乎!
夏紙鳶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剛剛差點被教導主任抓去問話,你以后給我老實點,乖乖看你的書。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講,聽明白了嗎?”
黃佳佳連忙點頭,然后可憐巴巴地問道:“可以放開我了嗎?”
“去吧!”紙鳶松手后,起身走向衛生間。
觸碰到別人的皮膚,她那該死的潔癖又發作了。
不搓洗掉一層皮,總感覺會特別不舒服。
還有那個叫“廖彬彬”的家伙,看起來確實是彬彬有禮,結果卻號召其他人跑來樓下宣誓,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造反。
夏紙鳶真的害怕,有一天廖彬彬會對她說:大姐頭,今天咱們要砍誰?海里地方還很大,可以多扔幾個,完全不礙事!
到時候整個團隊,每個人都紋身,什么龍過肩、虎下山,什么觀音閉眼、關公睜眼,什么海中鯊魚、小豬佩奇。
想到這個畫面,她忍不住爆粗:“哦,謝特!”
有必要在下周班會課上,通過廣播給大家好好上一課。
作為一枚中學生,整天喊著打打殺殺成何體統,認真讀書考上大學才是最實在的。
熬完下午最后兩堂課,可算迎來短暫的周末時光。
放學之際,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教室后門。
紙鳶提著背包,慢悠悠走去:“你怎么來啦?”
“大姐頭不歡迎我?”唐夢溪嬌笑道。
紙鳶連忙擺手:“別這么叫,我承擔不起。”
她真不是混社會的,怎么老有人喜歡這么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