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洺翔這次沒有隨身攜帶紙筆,集合點名之后,讓同學們繞著操場跑三圈就可以自由活動。
張怡婷還想邀請紙鳶進行女子八百米比試,迎來的卻是對方的白眼。
“你要比試找別人去,別來煩我。”
選擇性無視后,紙鳶繞過怡婷,開始完成體育老師布置的任務。
休息幾天的徐誠偉,沒有選擇繼續偷懶,而是跟著其余男生一起在操場上奔跑。
可惜他的體質并不怎么良好,每隔一段路都要駐足片刻,才能重新發力追趕其他人。
比較尷尬的地方,就是阿偉被幾個初中生給嘲諷了。
“學長,你怎么跑這么慢?”
“年紀輕輕身體就不行,將來還怎么娶老婆?”
“害,學長,你要學會節制啊!”
......
徐誠偉面色鐵青,強忍著動手打人的沖動。
最后還是謝攀峰幫忙解圍:“你們幾個是不是欠揍?”
“略略略~”
幾個小屁孩一哄而散,生怕被眼前的大塊頭吊起打。
謝攀峰詢問道:“你沒事吧?”
“沒...謝謝了!”誠偉面無血色,但依舊堅持著。
攀峰眉頭微皺:“小事,話說,你要是實在不行,就停下來休息。我能感覺到你狀態有點不對勁,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估計好長時間沒法來上課。”
原本還想堅持跑完最后一圈的徐誠偉,聽完體育委員的話后,腳步開始慢慢停下。
“我想了解一下,為何你體質這么差?是因為挑食嘛?”
“不是,以前中暑,傷到下丘腦,導致動作有點不協調。花了好久,才恢復正常。”
“原來如此,我扶你回去吧!”
“不用,我沒事,真不(用)...”
徐誠偉突然感情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大腦一陣眩暈。
謝攀峰眼疾手快,連忙抱著對方,并朝其他人呼喊:“快來搭把手,阿偉他不行了!”
七班的男生還是非常團結的,聽到本班同學遇到情況,連忙趕過來幫忙。
至于夏紙鳶,她早早跑完,獨自溜去小賣部。
買了一根老冰棍,繞到后面花圃慢慢啃。
之所以不蹲在門口,就是怕被同班的人看到,亦或者被當作猴子一樣圍觀。
老冰棍和小布丁差不多,都是紙鳶滿滿的童年回憶。
還有那種三個口味裝在一起的雪糕,可惜現在還沒有售賣。
或者說,在學校小賣部,沒有看到這種三味雪糕的影子。
“嚶~嚶~嚶~~~”
將包裝袋丟入垃圾桶,紙鳶眉頭微皺,她貌似聽到有人在哭哭啼啼。
可周圍空蕩蕩的,難不成自己是幻聽啦?
“我敲!該不會撞邪了吧?”
紙鳶渾身打了個激靈,冷靜下來后又感覺不對勁,開始去尋找聲源。
哭聲斷斷續續的,如果不是她耳尖,都沒察覺到異樣。
順著聲源,來到花圃的中心處。
木椅上坐著一名少女,她抱著膝蓋,埋頭低聲啜泣。
紙鳶走近后,發現有點眼熟,于是輕聲詢問道:“同學,你沒事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少女受到驚嚇。
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她緩緩抬起小腦袋,好奇地看向對方:“紙、紙鳶學姐?”
望著梨花帶雨的少女,紙鳶走到她身旁坐下:“我剛剛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亦或者碰到不干凈的東西。感情是你這只小可愛,一個人悄悄抹眼淚。”
被人撞到自己懦弱的一面,芮伊面色赤紅,內心羞恥度爆棚。
“有什么煩惱,可以說出來,我愿意當你的傾聽者。”紙鳶別過臉,與她對視著。
反正閑著無聊,倒不如陪小學妹多待一會兒。
喬芮伊不語,發呆之際,一包紙巾進入自己的視線內。
“謝、謝謝...”
她從紙鳶手中接過,拭去臉上的淚珠,揉了揉酸澀發紅的眼睛。
兩人安靜地坐在木椅上,就在紙鳶等得犯困時,芮伊小學妹終于緩緩開口。
“我父母的關系開始惡化,昨晚回家的時候,兩人當著我的面發生激烈地爭吵,甚至開始摔東西,恨不得大打出手。”
“嗯哼?”
“以前他們雖然吵架,但還能顧及我的感受,沒有明顯表現出不滿。”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啊!”紙鳶不以為意。
芮伊倍感委屈:“這還不是什么大事嗎?我真的害怕,萬一哪天說離就離,兩人各走一邊,丟下我一個人。”
紙鳶不著痕跡地挪到她旁邊,伸出手摸摸頭,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家情況不比你們差多少。”
“啊?”芮伊小臉上滿是驚訝。
紙鳶顯得特別平靜:“前段時間兩人還在下班的時候跑去民政局,幸虧工作人員早就下班開溜,要不然我現在就屬于單親家庭。”
芮伊嘴巴微張,好半天才憋出三個字:“對不起...”
“又不是你的錯,為什么要道歉呢?”紙鳶滿不在乎。
她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對于周邊之人并沒有太多的感觸。
如果真的發生變故,因為原主記憶的影響,紙鳶還是會產生悲傷的情緒,但這種情況并不會持續太久。
“我...”
喬芮伊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慘的,沒想到和紙鳶學姐對比后,對方的情況則要嚴峻許多。
偏偏因為這種事難過半天,反觀紙鳶學姐,依舊能夠坦然面對。
一番對比后,芮伊越發感覺自己是多么的軟弱。
紙鳶望著天邊的云彩:“其實你沒必要因為他們的事而苦惱,婚姻本來就是雙方共同經營的。天下大勢,久合必分,久分必合。同樣的道理,兩個人相處久了,感情會逐漸變淡,甚至出現許多裂痕。如果無法繼續走下去,將會迎來分開的結局。”
“嗷嗷...哇!”芮伊突然撲進她的懷中嚎啕大哭。
紙鳶有點懵比:我敲!什么情況?怎么好端端地又哭了?
她開始思索自己說過的話,挺正常的呀!
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那對方是受什么刺激啦?
夏紙鳶最見不得女孩子掉淚,連忙摟緊懷中的喬芮伊,輕輕拍打她的后背:“不哭!不哭!不哭哈!”
掙脫開紙鳶的雙臂,芮伊猛地抬起頭:“啊哼...啊哼...學、學姐...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為什么這么說?”
“感覺自己完全幫不上忙,只會一個人躲在角落偷偷掉眼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逐漸離我而去...”
芮伊眼神滿是恐懼,她非常害怕,害怕自己的父母一言不合就離婚。
烙印在深處的記憶,開始浮現在眼前。
初中時期,有一位同學正是單親家庭,而沒少遭受到他人的欺負。
喬芮伊擔心自己的處境會和那位同學一樣,委屈的時候不能撲進母親懷里尋求安慰;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困難,父親不會站出來遮風擋雨。
握著芮伊冰冷的小手,紙鳶眉頭緊鎖。
她發現少女的眼神逐漸失去神采,精神狀態貌似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