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人,更不是什么正義衛士,她只想當一條劃水的咸魚,安穩地過日子。
對于喜歡出風頭的人,她向來沒什么好感。
而且這是別人的私事,沒必要去湊熱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如果有一天你碰到跟紙鳶現在相同的情況,一定要考慮最壞的結果:萬一被欺凌的人反咬一口,認定你才是壞銀,怎么解?
上輩子就是吃過教訓,所以她寧可選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不愿意瞎蹚渾水。
選擇性無視,就在紙鳶準備離開之際,樓梯間隊伍中的一位男生,發現她的身影,不由喊道:“站住?”
沒聽到,沒聽到,不是喊我。
紙鳶心中默念,隨后自然而然走開。
反正升旗儀式已經結束,再過幾分鐘同學們都會回到教室內。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她跟這小子一定認識,別讓人家去通風報信找老師,要不然我們肯定要挨處分!”尖嘴猴腮的學長著急道。
就在紙鳶考慮中午要不要在食堂解決時,后方竄出兩個人攔住去路。
肥胖男子儼然沒料到這位學妹長得那么精致,一時間想說的話卡在嘴里,身旁的同伴估計是處于賢者狀態,不由分說就要伸手去拉住對方。
紙鳶身體向后退去,眉頭微皺:“你們要做什么?”
“跟我們過來,否則有你好看!”
“嘭!”
“怎么跟學妹說話的?咳咳,能不能麻煩過來一下?”
胖子抬手給同伴腦瓜敲去,笑臉盈盈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紙鳶蹙眉:“帶路。”
心中很不愿意摻和這件事,但也明白自己被盯上了。
如果不及時處理,恐怕會留下隱患。
“你剛剛是打算去打小報告?”
回到樓梯間,尖嘴猴腮的男子顯然是他們的領袖,目光毫不遮掩地在紙鳶身上打量著。
紙鳶搖搖頭:“沒。”
“沒有最好,少管閑事,別惹禍上身。”
蘇琨璜轉向她旁邊的男生身上:“中午回去拿錢,要是下午看不到保護費,你自己看著辦吧!”
“傻比。”紙鳶嘀咕道。
那些爛片真心害人,狐朋狗友湊一塊,就以為自己是最靚的仔。
走出校門后還敢這么橫,到時候估計連自己是怎么撲街都不清楚。
原本打算走人的蘇琨璜,聽到后轉過身:“你剛剛說什么?”
紙鳶不語,低著小腦袋。
“蘇哥,跟女孩子計較那么多干什么?”
“走吧走吧,待會老師就要過來了。”
“都高三,咱們稍微低調點。”
......
旁邊幾位同伴紛紛好言相勸,因為他們對蘇琨璜的性子知根知底。
要是沒完沒了的話,待會肯定要捅穿馬蜂窩。
蘇琨璜擺擺手,朝紙鳶大步流星走去。
被欺負的高個瘦削的男子,不知從哪來的勇氣,猛地站在紙鳶面前,將她護在自己身后:“有什么沖我來,沒必要將外人卷進來。”
紙鳶眸子微微泛光,沒料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家伙,必要時候還能挺身而出,比那些“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家伙有骨氣多了。
蘇琨璜一腳踹了過去:“你逞什么英雄?那個女的,我問你,你剛剛是在罵我?”
挨了一腳后,徐城偉五官疼到扭曲,但還是強撐著挺直身板,站在紙鳶前方,像一堵高墻隔離雙方的位置。
“唉~”
紙鳶本來是不想管這茬,可人家替你挨了一腳,要是再不出手就有點說不過去。
她抬起頭直視蘇琨璜:“以后不要再找他收什么狗屁保護費,現在離開我可以當作沒看到,放你們一馬。”
“哈哈哈哈,她剛剛說什么?放我們一馬?”
“小說看多了吧?真以為自己能一挑五?”
“估計是猜到我們不會對女生下手,所以才會逞口舌之快。”
......
蘇琨璜怒極反笑:“你是不是腦子被踢了?”
徐城偉有點緊張,他內心苦笑不堪:姑奶奶,求你少說兩句,沒發現我們處境不太明朗嘛?
紙鳶瞄了眼手表,輕聲道:“預計還有兩分鐘,他們就會回到教室。”
按照退場秩序,初中部先行離開,最后才是高中部。
她因為站在最后面,所以第一時間混入初三年段。
兩分鐘時間,足矣。
推開身前的徐城偉,紙鳶直接沖上前。
蘇琨璜只感覺眼前什么東西晃過,胸口突然一悶,整個人向后倒去。
六合拳招式之一,崩拳。
剛剛幾秒鐘,夏紙鳶左右腳寸步交替朝前,右肘下扎擰拉,左肘合中向前擊穿。
收下頷,頂頭懸。
短短呼吸之間,便對蘇琨璜打出三拳。
崩拳的意境,如強弩般兇猛迅捷,能穿透六七層鎧甲。
如箭穿鳴,一打三下,把把是挑擔勁。
所以蘇琨璜才會感覺胸口處仿佛被幾噸的石頭砸到,更是控制不住身形朝后方倒去。
“蘇哥!”
“這學妹有兩下子。”
“反正我沒看清楚,估計是趁人不備推了一下。”
......
四個同伴七嘴八舌的,連忙扶起癱坐在地上的蘇琨璜。
徐城偉長大嘴巴,他沒料到坐在自己身后的這位女生,竟然是個練家子。
難怪面對不良學長,還能保持鎮定之色,感情是有所倚仗。
夏紙鳶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蘇琨璜,搖搖頭:“太弱了,你們一起上,可以節省時間。反正疼痛只是一瞬間的事兒,沒必要排隊葫蘆娃救爺爺。”
蘇琨璜感覺面子掛不住,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欺人太甚!我是不打女人的,不過今天就破例教訓你一頓!”
他心里自我安慰:剛剛是對方出其不意,現在我有準備,說不定還能在肢體動作上占一番便宜。
奈何紙鳶的速度快到極致,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她便屈身而至。
定式崩肘捶,三穿肘掌,胯踩膝,抓發膝刺,點心肘......
最后以掃堂腿收尾,不良學長紛紛躺在地面上痛吟。
作為旁觀者的徐城偉已經目瞪口呆,他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夏紙鳶宛如世外高人般,輕松解決這些騷擾自己一年多的不良少年。
“你們什么情況?”
紙鳶正準備了事俯身去、深藏功與名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在樓梯間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