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達答應幫赫爾墨斯尋找雙蛇杖。
當時的情況由不得他不答應,赫爾墨斯的狀況很不正常,貿然拒絕祂,可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后果。
等赫爾墨斯走后,曼達仔細分析了當前的局面,很顯然,無論目標還是計劃,幫助赫爾墨斯拿回雙蛇杖都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從強者手里搶東西,本來就屬于不合邏輯的目標,雖然曼達制定了一套相對穩妥的作戰計劃,但赫爾墨斯拒絕執行。
曼達的計劃是這樣的,他想辦法把天之子騙出來,然后赫爾墨斯親自動手,把他干掉,搶走雙蛇杖。
“這就跟神罰者常用的套路一樣,把我騙出來,然后再把你騙出來,然后再讓神罰之主來對付你!”
赫爾墨斯聞言點點頭道:“戰術還是不錯的,可如果這個天之子背后還有更強大的角色呢?他既然叫天之子,背后或許就是神罰之主,我要是現身了,豈不要等著神罰之主干掉我?”
曼達神情莊嚴道:“為了雙蛇杖,適當冒險是值得的。”
“話不是這么說,”赫爾墨斯搖頭道,“你冒險是值得的,我冒險就不值了,先幫我打探一下消息。”
曼達一撇嘴道:“如果我打探到了消息,也能提前晉升嗎?”
“不要這么功利!”赫爾墨斯的嘴臉又變了,“你的神殿都升級了,成神之后可以從二階神起步,情勢一片大好,難道你還不知足嗎?”
神殿升級了?從二階神起步?這是什么狀況?
曼達一臉霧水,赫爾墨斯詫道:“你還沒有收到消息?你在奧林匹亞山上已經算是有地位的人了,多給爸爸做點事,不吃虧的。”
曼達叫來了布魯托和瓜特爾,他要做一枚重要的符咒。
在與天之子的戰斗中,曼達丟了一點血液,也采集到了對方的一點血液。
對方也曾是赫爾墨斯的信徒,雖然現在很可能成神了,但大概率使用的也是信使符咒,沒猜錯的話,對方現在正在利用符咒想方設法監視曼達。
用符咒監視曼達是很困難的事情,掩翼胸針能躲避神靈的視線,普通的符咒幾乎沒有追蹤曼達的可能。
但天之子不是凡輩,他的符咒想必也不普通,曼達既要做出防備,也不能放過監視對手的機會。
對于如此強大的對手,符咒做的必須非常高端,比當初用來監視奧德修斯的符咒還要高端,需要巫術和工法的密切配合。
布魯托全神貫注,但瓜特爾心不在焉,他接連幾次在符咒上刻錯了花紋,在耗盡耐心之后,曼達被激怒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
瓜特爾神情茫然的看著曼達:“我的姑娘做不到。”
“你的哪個姑娘做不到什么?”
“我做出來的姑娘做不到我想讓她做的事。”
經典的瓜特爾式語言,曼達沒有心情去整理其中的意思,簡單給出了一句回應;“以后不要跟你做出來的姑娘做,跟真正的姑娘做,她們什么都能做得到!”
“她們就更做不到了。”
“做不到就不要勉強,先專心做符咒!”
“她們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做不出來符咒!”
曼達冷靜了下來,和瓜特爾相處這么多年,他知道對方不是在胡鬧。
他是在認真的做符咒,但他需要幫助。
“你想讓你的姑娘為你提供些什么?”避開“做”這個字,能提高交流的效率。
“純凈的銀!”瓜特爾拿起了一片白銀,“這片銀不純凈,做出來的符咒沒有用處,永遠不可能和你那塊符咒一樣!”
我哪塊符咒?
曼達想了半天,才知道瓜特爾所說的是赫爾墨斯的符咒。
“你看過那枚符咒?”
“看過,但從沒摸過。”
“那是你想摸就能摸的么?”曼達把赫爾墨斯的符咒拿了出來,瓜特爾只看了一眼,便開始不停的搖頭。
“這種花紋我也會刻,但是我找不到這么純的銀!”
布魯托也在搖頭:“凡人做不出神的符咒,能有幾分相似就很了不起了,還不如…”
還不如把天之子的血直接交給赫爾墨斯。
曼達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可他有點不甘心。
對方是赫爾墨斯的信徒,手里還拿著雙蛇杖,就算打不過他,曼達也該至少對他多一點了解。
把一切都交給赫爾墨斯,如果赫爾墨斯隱瞞了什么,自己難道要坐以待斃?
曼達看了看瓜特爾,問道:“只要有最純的銀,你就能做出像這樣的符咒?”
瓜特爾點頭道:“工法交給我,其他的看你們本事。”
曼達看了看布魯托,布魯托盯著符咒看了好一會:“我有些特殊的巫術,從凍原魔女那學來的,不敢說有把握,但應該可以試一試。”
除了巫術和工法,剩下的是神力灌注,如果動用了原初之力,這枚符咒或許真能和赫爾墨斯的符咒有的一比。
當前先要解決的是材料問題。
“你說的那位姑娘懂得煉銀術?”
“不是我說的,是我做的,我做的姑娘會煉銀術。”
曼達很好奇,瓜特爾做出來的姑娘,應該就是用鑿子做出來的機器人,機器人的技藝比瓜特爾還要好。
也許他制造了一個天賦異稟的機器人?
“把詩人叫來幫忙,或許能給那位姑娘一點幫助。”
“沒用的!”瓜特爾搖頭道,“詩人差得遠,我們都比這姑娘差得遠。”
曼達更好奇了:“能不能讓我見一見這位姑娘?”
瓜特爾面帶警覺道:“你想做什么?”
“別擔心,我不做,就看看。”
瓜特爾把曼達帶到了他的房間,他只給曼達一個人看。
無論在什么地方,只要住了三天以上,瓜特爾一定會在房間里做一個暗格。
這次也不例外,他從一面墻壁上打開了外門,又打開了十幾把鎖,等打開內門之后,曼達看到了那位姑娘。
和在派務士國做出來的木頭姑娘差不太多,這位姑娘有著標志性的豐滿身材,還有著以霍爾娜為原型設計出的俊美臉蛋。
可能是因為木材不同,這位姑娘的線條柔軟了不少,臉上油彩用的恰到好處,讓這位姑娘充滿了生氣。
瓜特爾牽著姑娘的手,慢慢走出了暗格,比起北方的木頭姑娘,這位姑娘的行動能力遜色了許多,上戰場是沒希望了,看她那僵硬的動作,貌似也不適合做工匠。
瓜特爾取出了一枚銀幣,塞到了姑娘的嘴里,曼達這才意識到,所謂的煉銀術不是這位姑娘的技藝,而是它的功能。
瓜特爾拿了一個四十分沙漏擺在了桌子上,在沙子即將流光時,姑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瓜特爾報以同樣的微笑,然后鉆到了姑娘的裙子下面。
“我說那個,”曼達左右看了看,場面有點哲學,“我們的產品,是從哪里出來的?”
“不要那么齷齪,這是非常自然而純潔的流程!”瓜特爾拿著一個罐子從裙子下面鉆了出來,罐子了有一小撮銀粉,和幾個大小不一的黑色顆粒。
瓜特爾用一把別致的鑷子,一顆一顆把黑色的顆粒挑了出來,當罐子里只剩下銀粉的時候,瓜特爾道:“九成二的銀,這是天平能煉制出來的銀。”
曼達看著瓜特爾,瞳孔一陣陣收縮。
“你剛才說,什么煉制出來的銀?”
“我,我是說這姑娘!”瓜特爾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這個姑娘叫天平嗎?”
瓜特爾放聲笑道:“很不錯的名字吧,哈哈哈哈!”
“別特么跟我扯淡!”曼達大怒,又有些恐懼,他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周圍的環境,確系沒有神靈的注視,也感知不到符咒的監視,才壓低聲音道:“這到底怎么回事?”
瓜特爾抿了抿嘴唇:“你曾經把那架天平借給我用了幾天,我實在太喜歡它了,所以就留下了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