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城外的一座長屋里,天之子將一塊水晶放在了祭臺上,水晶里封印著曼達的幾滴血液。
他默默向神靈禱告:“上帝,我已完成使命。”
禱告許久,桌上的水晶不見了,天之子耳畔傳來一聲嘆息:“你做了多余的事情。”
赫爾墨斯坐在祭臺上,神情非常糾結。
曼達坐在祭臺下,心情非常復雜。
經歷了剛才那種事情,想讓曼達保持對赫爾墨斯的絕對信任是不可能的,但赫爾墨斯剛才提起了八階技,這讓曼達有了另一種猜測。
剛才的難道不是赫爾墨斯?
難道是赫爾墨斯傳說中的八階信徒?
可赫爾墨斯現在正看著曼達,反復強調:“除了你,我真的沒有其他信徒,我沒有騙你。”
呸!負心的神靈!
他都八階了,你還敢說你沒有別人?
難道祂不知道自己有八階信徒?
這怎么可能?信徒晉升的過程中,需要得到神靈的鮮血,他親自撒的種,提上褲子就想賴賬?
現在說這些都沒什么意義,曼達問道:“您剛才說的八階技,是一種什么樣的技能?”
赫爾墨斯沉下臉道:“你覺得你該問么?你覺得我應該告訴你么?”
曼達端正神色道:“這件事威脅到了我的生命,更重要的是威脅到了您的聲譽,我的生命不重要,但只要我活著,就決不能讓您的聲譽受損!”
赫爾墨斯仔細審視了曼達一番:“你說的都是真心話么?”
曼達點頭道:“是真心話!”
“你發誓!”
“我以神靈的名義發誓…”
啪!赫爾墨斯一巴掌拍倒了曼達:“不能以我的名義發誓。”
“我以父親的名義發誓…”
啪!赫爾墨斯又一巴掌:“那不還是我么。”
曼達爬起身道:“這世上已經沒有其他人讓我如此的尊重,如此的在意。”
赫爾墨斯神色莊嚴道:“你用潘的名義起誓!”
“好!”曼達朗聲回答道,“我時才所言,句句真心,如有半句謊言,潘神愿受一切懲罰和報應!”
赫爾墨斯贊許道:“很真誠的誓言!只是你說話的語氣為什么像秦格斯人?”
曼達道:“您的那位八階信徒就是秦格斯人,我可能受了他的感染。”
赫爾墨斯又一巴掌把曼達拍倒:“我跟你說了,我沒有八階信徒,這家伙到底從何而來?”
看得出來,赫爾墨斯的狀況很不正常,以前祂也喜歡戲謔,但現在真有些半瘋,可能和當前面對的諸多壓力有關。
在這種情況下,祂會不會精神分裂了?
祂跑到凡間,扮演自己的信徒,做出了一些連祂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算了,先不想這些,我先跟你說說八階技,”赫爾墨斯鄭重其事道,“八階技的名字叫做惡戲,通過做出一些反常的舉動,引對手發笑。”
曼達心里一陣鄙夷。
就這?這也算的上八階技?
這不就是小丑的滑稽表演么?
看到曼達半天沒反應,赫爾墨斯一臉陰森道:“這是什么態度,你看不起我么?”
“沒有,絕對沒有,我以潘神的名義發誓,我對八階技非常的震驚也非常的驚訝,下次再遭遇這個對手,我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絕對不能笑出來!”
“你控制不了的,沒有人能控制的了,包括所有的神靈,甚至包括神罰之主,”赫爾墨斯盯著曼達,此刻祂認真起來了,“惡戲是絕對技,絕對技不能躲避。”
曼達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帶著滿臉的無知和純真看著赫爾墨斯:“什么是絕對技?”
赫爾墨斯道:“技能分為兩種,絕對技和相對技,相對技會因為對手的階層出現不同的變化,就像克洛諾斯的規則,祂的一些高階規則對高階的對手無效,還有雅典娜的篡改記憶和攝取靈魂,在高階對手身上大概率會失敗。
但絕對技不同,技能不會隨對手出現變化,只要成功的施展了技能,上到真神,下至盲鴨,都會受到同樣的影響。”
曼達的眼睛變得更明亮了:“如此說來,還是絕對技更厲害!”
“那可未必,”赫爾墨斯搖頭道,“相對技對低階層的對手能展現出無法扭轉優勢,雅典娜的高階信徒在面對低階信徒時,可以隨意改寫對方一生的記憶,奧德修斯曾殺了一個男子的所有家人,卻還讓這名男子成了他忠心耿耿的部下,
在戰場上,大多數人都是盲鴨,克洛諾斯的技能是所向披靡的存在,他能讓敵人在他的規則束縛下,伸長脖子等著受死,
你偏偏沒有這樣的優勢,在低階層信徒面前,你很少能展現出絕對的統治力,但面對高階層的信徒,甚至面對真神的時候,你也有抵抗的能力。”
曼達思忖許久道:“是因為我的絕對技比較多?”
“不是比較多,”赫爾墨斯搖頭道,“每一位神靈賦予信徒的技能之中,都有相對技和絕對技,但我是個特例,我給你的技能之中,只有絕對技,沒有相對技。”
難怪曼達總覺得赫爾墨斯的技能很奇怪,沒想到他的技能全部是絕對技。
絕對技在前期不利于生存,可到了后期,曼達也確實占了不少便宜。
可眼下的問題是,遇到了另一個赫爾墨斯的信徒,曼達該怎么去應付。
赫爾墨斯道:“我還是想不出這個人的身份,但他的惡戲技是真的,這一技能有兩個訣竅,第一是要做出不合理的舉動,第二要讓對手認同為不合理。”
曼達搖頭道:“聽不明白。”
“以你的遭遇為例,我突然出現在凡間,成了圣者隱修會的首領,還救走了一名和我毫不相干的凡人,你覺得這件事情合理嗎?”
曼達搖頭道:“不合理!”
“你的對手做出了不合理的舉動,你認為這舉動不合理,你就會發笑,而且會笑個不停,無論用什么方式都無法抵御,在笑的過程中,戰斗力、專注力、感知力和斗志都會急劇下降,對手會贏得反擊和逃跑的機會。”
“這很容易啊!”曼達激動的說道,“比如說,你突然在別人面前脫衣服,把那個露出來…”
赫爾墨斯一巴掌把曼達拍倒:“首先,脫衣服這件事對我來說不算不合理,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認識我,如果對方不認為不合理,那么技能就無法順利施展。”
好技能!當真是好技能!
赫爾墨斯道:“這一技能不僅能換取絕處逢生的機會,而且還可以變化成任何人的模樣,千萬記得,你的不合理,和別人眼中的不合理,不是同一個不合理,這才是惡戲的真諦。”
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曼達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技能,在惡戰之際能讓對手發笑,戰局會出現難以想象的扭轉。
可惜這么強大的技能屬于對手。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赫爾墨斯神色凝重道,“最讓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圣者隱修會、秦格斯人、我的八階信徒…一堆本不該出現的事物出現了,這段時間千萬要記住我的叮囑,別發瘋,別冒險,千萬別再招惹這個隱修會,好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曼達點點頭,表示會謹記父親的囑托。
臨走之時,赫爾墨斯突然轉過頭來,喝一聲道:“該說的都說了吧!”
曼達嚇了一哆嗦:“說了!”
“不該說的呢!”
“還,還有一點!”
“瞧你這人!”赫爾墨斯再次把曼達拍倒,“趕緊說!”
曼達道:“巴特曼,阿波羅的七階信徒,他說您的雙蛇杖,在隱修會的首領手上。”
“雙蛇杖!”赫爾墨斯定格了,“我的雙蛇杖!”
祂一把摟住曼達道:“你想不想升八階?”
“想!等我完成契約之后,還得靠您…”
“契約是有商量的!”赫爾墨斯的嚴重充滿了殷切的期待,“只要你幫我拿回雙蛇杖,我可以適當修改契約的內容,你覺得把一年改成一個月怎么樣?”
曼達搖頭道:“我覺得您之前說的很有道理,我還是不要招惹圣者隱修會,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赫爾墨斯的身上突然浮現了一層光暈,神圣的氣場壓得曼達呼吸困難:“活著固然重要!但活也要活出價值,為了雙蛇杖,冒點險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