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姆的技能很有層次感,一階技是入夢,就是讓人快速入睡,并進入夢鄉。
二階技叫做夢侵,他可以侵入到別人的夢境之中,以清醒者的身份來觀察或拷問睡夢中的人,處在睡夢中的人意志十分松懈,除非有較高的位格,或者受過特殊訓練,否則會毫無保留的說出一切實情。
三階技能叫做夢蝕,這招曼達已經領教過了,他能把別人拉到自己的夢境中,然后按照自己的設想,做出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三種技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可以在無聲無息間發動,這是夢神信徒最可怕的地方,雖然曼達就在卓爾姆面前,但也只能看到卓爾姆慢慢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卓爾姆什么時候發動了技能,發動了什么技能,什么時候會變換技能。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卓爾姆讓眾人入夢,然后讓老亞曼咬上幾口,只怕曼達又要損失不少部下。
這正是曼達讓眾人遠離的原因,他對險兆吊墜足夠熟悉,只要稍微感知到一點危險,他會立刻割斷卓爾姆的脖子,而且他的速度足夠快,可以躲得過老亞曼的致命攻擊。
在入夢技的促使下,老亞曼進入了夢鄉,卓爾姆立刻侵入了他的夢境。
夢里,老亞曼正坐在一張寬敞的大床上,在美女的簇擁之下,享受著美食和美酒。
看到卓爾姆走到面前,老亞曼熱情的招呼道:“快來,跟我一起喝一杯。”
卓爾姆神色木然道:“等我們活著離開這,再好好喝上一杯。”
夢里的老亞曼忘記了當前的處境,卓爾姆的話讓他想起了一些事情,身邊的美女漸漸變成了泥沙,手里的酒杯盛滿了淤泥。
老亞曼的臉色開始變白,呼吸變得急促,卓爾姆雙掌向下,做了一個下壓的姿勢,提醒老亞曼平靜下來。
“千萬別醒來,我只剩下了這一點法力,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先告訴我,用什么方法才能解掉你的蛇毒?”
老亞曼神情呆滯道:“用我的藥粉和我的血。”
“你把這方法告訴曼達了嗎?”
老亞曼搖搖頭道:“我只給了他藥粉,等他肯放我走的時候,我才會把血給他。”
“很好,非常好,”卓爾姆把臉湊到老亞曼的面前,神色猙獰道,“我會用最后的法力讓曼達入夢,你要拼上性命咬他一口,不能讓他立刻死,也不能讓他活下來,這是我們唯一逃走的機會,你聽明白了嗎?”
老亞曼點了點頭。
“好,我現在讓你醒過來,然后我們一起動手,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動作要快,我數三聲,一…啊!”
“一”后面是一聲哀嚎。
險兆吊墜變燙了,曼達察覺到了危險,直接用手指插進了卓爾姆的腮幫。
卓爾姆放聲哀嚎,趁著技能尚未解除,在夢里對著老亞曼高聲喊道:“不能告訴他解毒的方法,一定不能告訴他。”
這句話是在夢里說的,可曼達聽的清清楚楚。
這感覺真奇怪,他知道現實中的卓爾姆沒有說話,但他確定自己聽到了夢里的聲音。
卓爾姆忽然失去了對技能的控制,兩人相繼醒了過來,曼達的手依舊插在卓爾姆的腮幫上,神色猙獰道:“解毒的方法是什么?”
卓爾姆痛呼道:“我不知道,他還沒有告訴我!”
“雜種,我還是對你太溫和了!”曼達的手指在卓爾姆的腮幫里轉了幾圈,卓爾姆疼的失去了意識,在即將昏迷的一刻,他說出了實話:“要老亞曼的血,需要他的血…”
卓爾姆昏死了過去,曼達拔出手指,看著老亞曼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老亞曼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他不想再做無謂的反抗。ωωω.九九九)xs(
曼達不相信他們,可看著奄奄一息的獅子女,他別無選擇。
他讓齊格塞解除了一部分泥沙,隨即在老亞曼的背上劃開了一條半尺長的口子,老亞曼痛呼道:“不需要那么多,不需要!”
桑吉拉找來了一個瓦罐,接了小半罐血。曼達捏開了獅子女的嘴,把血灌了進去。
不多時,獅子女睜開了眼睛,開始嘔吐,吐出了一大團腥臭的黑水。
所有人都躲在了遠處,只剩下曼達抱著她,這位絕世美人如今竟如此遭人嫌棄。
把獅子女交給其他人,曼達回到老亞曼和卓爾姆身邊,一臉嚴肅的問道:“還想暗算我嗎?”
卓爾姆不省人事,老亞曼拼命搖頭。
曼達又問道:“我們能好好聊聊生意嗎?”
老亞曼道:“先幫我包扎一下傷口,我的血快流干了。”
曼達取出兩個銀幣,從亞曼和卓爾姆身上各蘸了一點血液,用手指在銀幣上比劃了一下:“這是冥王的符咒,你們該知道符咒的威力,如果我切斷了這枚銀幣的話…”
“不,不要,請你住手!”老亞曼的意志徹底被擊潰了,“我們談生意,你想買鹽對吧?藍海灣的鹽商都是我的朋友,我們談生意…”
天快亮的時候,獅子女基本康復了,卓爾姆也醒了,曼達和老亞曼也把生意談妥了。
“老朋友,我就知道我們的友誼還在!”曼達緊緊抱住了老亞曼。
老亞曼忍著疼,點頭笑道:“是呀,誰也不能撼動我們的友誼,我很快會帶來好消息的。”
“我們喝杯酒吧!”
“酒就不喝了,如果有傷藥的話,我不介意喝一點。”
曼達含著眼淚道:“我真舍不得你呀!”
“我們很快會見面的!”老亞曼真的快哭了。
兩人再度相擁,相繼留下了虛偽的淚水,然后揮手作別,曼達帶著他的弟兄們加上三十九車鹽,返回了鐵山鎮。
牲口們很聽曼達的話,整齊的排成一隊,拉著馬車緊緊跟在曼達身后。
曼達也不知其中的原因,赫爾墨斯是牧人的守護神,或許這是信徒的天賦。
年輕人跟在馬車后面,路上,提坦神信徒恩西亞抱怨道:“還是上場戰斗打的過癮,這一次我們都沒怎么出手。”
波塞冬的信徒蒂拉嘆口氣道:“風頭都被托卡搶走了,我也是主神信徒,可這里沒有大海,我根本使不出力氣。”
“別說了!”馬努的情緒很惡劣,整場戰斗,他一直充當旁觀者,腰間的佩劍都沒有出鞘的機會。
蒂拉安慰一句道:“總會有入階的方法,恩西亞已經聽到了神靈的指示,我相信山神也會對你同樣慷慨。”
“離我遠一點吧,我就是個倒霉蛋,別讓我的霉運染到你們身上!”馬努甩開了蒂拉,默默走到了齊格塞身邊,低聲道:“我再一次懇求您,請您給我指引。”
“不必懇求我,有些話我說過不止一次,”齊格塞低聲道,“想要成為原始神的信徒,先要學會對主神的背叛,你做的到嗎?”
馬努抬頭看了看前頭的曼達,他真怕曼達會聽到這番話。
內心中掙扎了許久,馬努搖了搖頭,退回到了隊尾。
曼達坐在馬車上發呆,他感覺身體出了問題,有一股力量一直在體內涌動。
自從把手指插進了卓爾姆的腮幫,他就覺得自己不太對勁。
這該死的家伙難道對自己下了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