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只是一個殘渣,由腐化的源頭離開時留下的能量構成,我們一直在與我們真正要面對敵人的回聲作戰。”
牧師指著殘骸。
“那么,如果這不是源頭,那我們該去哪里尋找真正的惡魔。”
“這個地方。”
索什揚轉向桌子的殘骸,一片片皮紙和破碎的數據板混雜在廢墟中。
他看到羊皮紙上亞空間的微弱漣漪——似乎命運潛伏在這里的某個地方,被包含在最平凡的事物之中。
在他的指令下,星界騎士們開始搜索。
但這里遭到了很明顯的破壞,所有的航行記錄,人員記錄和船長日志都已經沒了。
最終,在原本是桌面的一塊相對完整的木板下面,法爾扎德發現了一塊仍在工作的數據板。
索什揚把它檢查了一遍,發現這是一份遺物清單。
他掃視了一下那些遺物的名字和描述,沒有看到任何異常情況,直到他翻到最后一頁——那上面記載了一個無名的國教圣典。
它的假定來源已被修訂和質疑,更有趣的是最近幾天添加到該條目中的紅色圖標表明它失竊了。
“一件來歷不明的遺物最近失蹤了。”
索什揚放下數據板。
“這不可能是個巧合。”
“我也這么認為。”
這時候,牧師也找到了船長幾乎被完全燒毀的日志。
那上面大部分記錄都被毀掉了,但最新的幾頁依稀還能看到些什么,他把書放在他的右臂上,那本小小的日志與他的大手不太相稱。
“它曾經到過瓦萊多的大氣層內。”
索什揚走近牧師,看了看記錄。
“那個圣典也是在進入大氣層后不久被列為失蹤的。”
說到這里,他感到確定無疑的同時,也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陷阱即將觸發的不安。
“我想我們找到獵物了。”
“獵物在哪里?”
“就在瓦萊多上。”
“也只有如此了。”
聽起來牧師并不驚訝,仿佛他早就知道一樣。
畢竟它的蹤跡是如此明顯,軌道上發生的一切不可能星球表面上不會發生。
索什揚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離開這里,準備登陸地面,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如果需要的話,找到那個審判官。”
在星界騎士小隊離開飛翔的塔蘭人號不久,無縛之魂號的船首便爆發出一陣閃光,隨后耀眼的巨大光矛便貫穿了船體,將整艘船在一瞬間轟成碎渣——
916.m41,瓦萊多,第九教區,4337步兵團防區。
道路上已經滿是邪教徒了。
他們蹦蹦跳跳地沖向前方的奇美拉,痛苦之歌在街道里回蕩。
更多的敵人追著撤退的裝甲車隊,還有更多的東西從陣地后面涌上來,從小巷里涌出來,從窗戶和門口跳出來。
不可名狀的事物越來越多,亞瑞克甚至不敢再看這些東西了,作為代替他把車頂的重爆彈瞄準了它們。
他不停地掃射,不停地掃射,一刻也不敢停。
模糊地,他看到街道上有不潔的血肉和火焰,可他不愿盯著看這些東西,因為他意識到這些東西可能會帶來邪惡的腐化。
但他不會被引誘,也絕不會被腐化。
這支裝甲車隊有十多輛奇美拉和二十多輛卡車,是從車站撤退的部隊集結起來的。
車站還是失守了,他從未想到敵人會弄到哨兵機甲,而且還不只一個,而是五個!
們不得不拋下那些沒能上車的士兵,敵人的數量太多了,他們的攻勢太快了,太強烈了。
在情況失控前的幾分鐘,亞瑞克想也許他還能重新控制局面。
但隨后,敵人從下水道的突然殺出徹底使他的部隊四分五裂,他沒法再一次重整她的部隊。
如果他的部隊能夠準備好這場戰斗,也許可以組織起有效的反擊,但混亂已經吞沒了這個地區。
剩下的部隊現在必須撤退了,他現在所能期望的最好結果就是盡可能挽救他的手下——他們只是失去了一半的防御陣地,另一半還在友軍,4211步兵團的控制下。
一條河自南向北流過,把他們的防區一分為二,在占領車站后,亞瑞克就已經下令拆除所有的橋梁。
現在他和他身邊的部隊正前往最后一座。
只要過了橋,他們就能暫時穩住陣腳,和4211團抱團起來抵御敵人的進攻——雖然這樣做只是讓滅亡的時間推遲。
“政委…”
突然,奇美拉上的通訊器響了起來,但聲音很難辨認。
亞瑞克強忍著自己不去想象通訊器那邊的情況,他的心緊張得都要裂開了。
“米勒?”
“政委,我很抱歉…”
奇美拉為了避開一個綁著炸藥包的邪教徒,突然轉向,這幾乎把亞瑞克從炮塔的艙口扔了出去。
那家伙被激光槍打倒,沒能及時引爆身上的炸藥,隨后奇美拉的左側壓碎了他的一條腿。
但他竟然沒有慘叫,而是抓住了奇美拉的護欄,開始往上爬。
亞瑞克恢復了平衡,轉動了重爆彈,對準了這個可惡的家伙。
隨后他扣下扳機,直到爆彈把那東西變成了一團霧氣。
“加速!用最快的速度!不要停!也別看那些東西!”
雖然聽不見駕駛員的回答,但引擎的轟鳴聲更大了,奇美拉向前沖去,仿佛連機魂本身都不顧一切地想要到達那座橋。
這時他才有時間來處理通訊器另一端的情況。
“米勒,你在哪兒?”
米勒和他的小隊被派遣去摧毀車站的電力系統,亞瑞克專門留了一輛奇美拉給他們。
“你把輸電設備炸了嗎?”
“已經毀了,但我們被困在這兒了。”
槍聲在背景中響起。
“我們沒法突破,我們…”
他的聲音嘶啞了,當米勒再次說話時,他不是以星界軍中尉的身份說話,而是一個脆弱的凡人。
面對眼前的恐怖,他絕望地崩潰了。
“政委,我看到了…它們到底是什么?”
“我們的敵人,米勒。”
“不,遠不止這些!”
米勒痛苦地長嚎了一聲。
亞瑞皺起眉頭。
他的整個軍旅生涯到目前為止大部分時間都與米勒并肩作戰,他們不止一次地救過對方的命,他相信他,相信他是一塊磐石,相信他能堅定不移地忠于帝皇。
但現在,米勒嚎叫了起來,亞瑞克聽到了他靈魂的極度痛苦。
哭聲沒有停止,它似乎會把通訊器撕成碎片。
亞瑞克本可以關掉通訊器的,但他沒有,他盡他所能見證摯友的遭遇。
米勒那邊的槍聲已經停止了。
尖嚎繼續著,但開始改變,變得更粗糙,更有音樂性。
它變成了歌聲,嘲笑的笑聲。
米勒…不,它已經不再是人類,盡管它是如此熟悉人類。
亞瑞克知道米勒已經被邪惡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