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文明的母系社會是個什么形態?
說實話,來曰本之前,李素是真沒想明白過這個問題,主要是也懶得想,懶得推演,跟現實生活和政治毫無關系嘛。
但是這次到了曰本、還在大阪灣附近登陸后,短短一個多月里,李素是切切實實感受到了很多啟發,雖然沒什么用,但也讓他腦洞大開,體驗了一把人類學家的思維方式。
天地良心,李素剛來的時候,真沒打算如何征服。他就是來測試一下新海船是否便于沿著曰本列島東岸的暖流和西南風穩定遠航,順便開開地圖。
地圖開好之后,把瀨戶內海沿線的航道好好探索明白、兩岸有哪些城邦部族搞搞清楚,李素自然是要緩步西歸,先假裝順路去西國找石見銀山,然后回筑紫島的邪馬臺故地,那兒好歹文明程度還比這邊大阪灣更開化一點。
這個探地圖的過程中,就算要動用武力,那也是對付有敵意的人,沒想無理由地亂殺人,野人也是人嘛,可以同化的話何必非要殺戮呢。
但是,幾千人的船隊一登錄,一個多月的開圖探索下來,情況漸漸有點失控,也超出了李素的預期。
好在這種失控過程中漢人海軍將士們并沒有受害,要失控也是往土著受害更慘的方向失控,也就罷了。
李素理解,海員們長期出海,肯定精神壓力大,肯出來的都是家里沒有拖家帶口、也沒有老婆孩子掛念的,胡作非為你總得忍。
尤其之前大漢戰亂了二十多年,剛剛恢復和平休養生息才五年。中原的男性人口因為戰亂而屠戮減少的比例,肯定是遠高于女性的,所謂亂世不存在光棍,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當然中原多出來的女性里,未嫁的比例并不會高,很多是死了丈夫的寡婦。不過漢朝人也不在乎寡婦再嫁。
這種情況下,在中原還找不到老婆要來出海的,要么是品性惡劣,要么是實在需求旺盛,看上了朝廷畫的“只要出海就給你發好多蠻夷女人”的大餅,不然人家有病才冒險為了高工資出海呢?
哪怕到了21世紀,最文明國家的海員,只要航行到了治安不那么好的國家,或者是允許各種灰色產業的國家,上了岸不也得花天酒地一把。
或者說要是沿途某些國家過于文明,沒有那些產業,那海船就不選擇在那些國家靠岸補給嘛!硬撐也要撐到有那些產業的國家港口靠岸。
于是乎,在大阪灣登陸后,不到一個月時間,甘寧的數千海軍,就殺了不下萬人,把大阪灣沿岸的肥沃地區都直接控制了起來。
輕松的征服,本身并不奇怪,畢竟敵人連鐵制兵器都沒有,青銅器也比較少,打不過很正常。
但奇怪的地方在于,這種殺戮居然沒引起仇視,生意照做。位于大阪灣更往內陸去、淀川上游方向,也就是后世京、奈一帶的那個“大和國”,照樣跟漢人一團和氣,當地的女王和各級女性諸侯家主,還是來跟漢人將領互通有無。
那個大和國的女王,或許就是《古事記》上神功皇后的原型吧,也可能是神功皇后的母親、外祖母,不知道輩分。
一開始,李素和諸葛亮對于這種情況都是震驚的:這世上還有女人能做到被人殺了他兄弟和兒子后,還照樣面不改色跟人貿易的?
當然,僅限于“殺了兄弟和子甥”,并不存在“殺了丈夫”這種情況,因為母系社會還沒有婚姻,女人也就沒有丈夫,男女關系都是隨機的。
但即使是殺兒子和兄弟,在漢人看來也是很嚴重的仇恨了。
諸葛亮深入研究了這個問題,才算是把這里面的脈絡用人類學視角調查清楚了:
首先,甘寧登陸并且占地、貿易、建立自己統治的過程中,這事兒本身對“大和國”的女王統治并沒有產生威脅。
207年的曰本人,還沒有“土地所有制”的概念,至少人口夠少荒地夠多,任何人要墾荒無主之地,或者大興土木,沒人回來管你。整個六月間,那大量的殺戮,也跟占地入侵毫無關系。
反抗和殺戮,主要是在爭奪女性的過程中發生的。
在甘寧的軍隊抵達之前,當地沒有婚姻制度,所以男女是很隨便的嘛,誰撲倒了誰就能爽一次,爽完后有沒有留下種不知道,也不會有土著男性想要獨占女人。
但甘寧的那些海軍水手都是漢人,漢人已經到了父系社會,有占有女性的意圖,所以在隨機占地擴張的過程中,幾千漢人水兵也用武力弄到了上萬的大阪灣沿岸土著女性,開始了私人獨占。
關鍵在于:這個過程中,那些被擄掠的土著女性并沒有反抗,因為她們覺得這沒什么,漢人水手還答應養她們了,也確實每天給她們一口飽飯吃,這有什么不好?
本來在母系狀態下,走在路上被男人撲倒了也是白撲,漢人居然還給她糧食和衣服、就因為撲了幾次之后,就要養她們,簡直是冤大頭嘛!
大和國的女人第一次發現世上有跟你毫無血緣關系的男人會養你,反抗個屁啊,誰會反抗別人送你吃穿?
在她們原本的文明形態里,男人養女人只有兒子養母親這種情況是必須的,沒有分家之前,弟弟有些時候也得養姐姐,但絕對沒有男女因為那種關系而產生養的義務的。
所以一切最初都很和諧。
后來之所以發生了殺戮,是因為矛盾發展到了第二階段——確切地說,那些女人跟漢人依然沒有矛盾,有矛盾的是當地的男人。
漢人養了一些女人后,當地的男人還生活在原本的習俗里,走在路上撞見女人,還是會隨便撲倒,如果體力強于女人,女人身邊又沒有兒子和兄弟幫忙反抗,輸了也就認了。
因為漢人的出現,在野外勞動的女人漸漸少了,土著男人撲不到,漸漸就發展到越來越高比例的入室亂撲。這種情況原先也有,但比較少,他們也無所謂的,反正沒什么損失。
但漢人水手覺得他們養起來的女人就屬于他們了,遇到這種情況,便大開殺戒——說白了,就相當于捉奸殺奸夫而已,只不過被殺一方不存在這個文化概念。
這個過程中,那些被養起來的土著女人,依然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因為在原本的風俗中,男人為了爭奪撲人的權利,互相廝殺爭斗也是很正常的。
那些被殺的人跟女性也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她犯不著為死者抱不平,生物本能也讓她們樂于見到這種事情。因為男人相殺之后,留下的肯定是相對強壯的那個。跟相對強壯的男人留下的后代,質量當然也會好一點。
所以最后說來說去,唯一有可能為那些被屠戮的土著男人抱不平的,只有他們自己的母親和兄弟姐妹。
但這時候,第三個人類學難題又出現了:在死者的母親和姐妹看來,這些死者是自己出門打野、技不如人被殺了,這又不是什么城邦與城邦、部族與部族之間的仇恨,不過是爭偶私斗而已。
仇是有的,但不能上升到國仇,這是私人行為。對付這種私仇,最多是下次遇到殺人的人來打野時,別讓他得逞,并伺機反殺,不會上升到對殖民漢軍的整體反擊。
漸漸的,大和國的當地人也發現了:漢人其實挺好相處,帶來了先進的生產力和工具,同等條件下女人要養活自己輕松多了。
至于土著的男性,只要不去試圖染指那些已經被漢人占有的女人,那他們就也能繼續好好地和平活下去。
而且漢人畢竟不可能占有全部土著女人,剩下還沒被占有的土著女人,負擔就會重一些,要應付所有土著男人,男女比例一上來,土著男人想發泄倒是依然有機會發泄,只不過中標率大大降低,可能幾十個土著男人才有一個留下后的,其他都是白射。
但相比于屠戮,后續的推演已經算是非常和平了。都不用殺人,只要讓島上土著的每一代人、來自土著的Y染色體數量規模減少十倍左右。
二十年后,被漢人充分滲透的區域里,就只有十分之一的新生人口是父母都是土著,剩下九成只有母親是土著。四十年后,就是百分之一…然后基本上也就同化了。
遠期結果雖然挺輕松,但過程推演還是讓李素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來之前,他為如何徹底同化吸收曰本人,設想過很多計策,最后真徹底開了地圖、實地調研后,發現居然是這么個結果,好多籌備根本無用武之地。
剛好趕上了母系社會向父系社會轉型的風口!什么都不用做!
算了,還是回程路上,派人好好找找石見銀山吧,這一切本來就只是為了繞路開地圖找金銀山的借口而已!
李素在監督甘寧建立城邑的這一個多月里,諸葛亮做了更多的細致研究,他的好奇心比李素更甚,喜歡刨根問底,對于這種社會演進推演的珍貴案例,當然不會錯過。
諸葛亮甚至還為此寫了數萬字的研究筆記,后來成為了珍貴的社會學和歷史學資料。
比如,諸葛亮發現了一個曰本人跟匈奴人、部分鮮卑人類似的社會現象:他們都還是幼子/女繼承制,母親的家業,是留給最小的孩子的。
而人類的天性里,原本也有一種“更疼愛幼子超過長子”的本能,相比之下,漢人自周朝以來的嫡長子繼承制,反而是一種法度上嚴謹、但很反人性本能的東西。
只不過,匈奴人和鮮卑人已經被漢人影響了很久,不是母系社會了,所以他們那種繼承制的過渡狀態,才顯得難以理解。
在公元三世紀初的大和國,曰本人的繼承生活狀態還是這樣的:
所有人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只知道母親是誰,所以長大后必須養自己的母親。姐妹要不要養,得看姐妹有沒有分家分出去。
那么,姐妹什么時候分家分出去?答案是當姐妹有了自己的女兒、而且自己的女兒也長大到有基本勞動力了。而這個標志,就是當她的女兒也生出了女兒。
換言之,當一個女人三十歲左右、第一次當上外婆(十五歲產女,女兒十五歲再產外孫女),如果她自己還有母親活著,那她也得從自己的母親那兒分家出去單過。
這里面只有一種情況是例外,那就是如果這個已經當上了外婆的女人,她沒有妹妹,他自己本身是姐妹中最小的那個,那她就不能分出去,她得負責一直養自己的母親,也包括養舅舅們養老送終。
正因為這種“成為外婆就分出去、最小那個即使成為外婆也不能分”的制度,形成了幼子女繼承制,因為最小不能分出去那個,扛了母親和所有舅舅的養老,如果老人死后還有留下東西,當然要歸她。
匈奴人和鮮卑人以及其他部分幼子繼承制的游牧民族,顯然也是從這兒來的,只不過他們在父系母系的問題上學習漢人進化過去了一半,但繼承制沒進化,所以是個半進化的四不像。
當然,這也跟海島文明和大陸文明的自然危險程度不同有關。歷史上凡是出現物種隔離、缺乏猛獸的海島文明,都更容易長期保持母系社會,
因為威脅到人類安全的虎豹熊少了,女人就可以更不依靠男人。比如哪怕到了近代,還有很多歐洲人類學家,在東南亞和大洋洲發現母系原始部落,那些島上都是沒有猛獸能殺人。
性別的平等都是跟“能殺死人類的外力”風險成反比的,生產力越發達,人類越缺乏天敵,自然選擇的殺戮過濾越少降臨到人類頭上,就越平等。反正沒有男人也能安全地活得下去。
大和國如今的女王,說到底也只是所有“諸侯”的總外婆而已。下一任的女王,會是她最小的女兒,或許就是《古事記》上的神功皇后吧。
再往下,“應神天皇”或者說八幡神應該是真人真事了,他原本應該是第一個真正的男性天皇(當然他活著的時候肯定沒有“天皇”這個稱號,應該是后人追封總結的)。
從考古學來說,曰本人從公元250年左右進入“古墳時代”,開始首次出現統治貴族的大型陵墓。估計應神天皇本來就該是240250年,才被他母親生下來。
而且按照從母系社會向父系社會過渡的轉折點,應神天皇極有可能是神功皇后最小的幼子,因為再之前都還是幼子繼承制嘛。
這樣一來,神功皇后四十歲左右才生應神天皇,就很符合生物學,神功皇后七十歲死的時候,才二三十歲的應神天皇繼承母親的城邑。
按照曰本人的考古學,應神天皇也是最早正式從朝鮮半島引入漢字的,一切就很合理了。
只不過,后世的子孫理解不了母系社會,或者說曰本早期史官和統治者接受不了這種歷史。
為了強行把應神天皇湊成“她母親和第一個男人、也就是前代天皇生下的子嗣”,跟前面的編造再接軌,就只能把他從一個二三十歲的太子,編造成了七十歲的太子。
在諸葛亮的考證下,后世曰本人的編造,基本上也就清晰了:
首先,所謂的從公元前六七百年、也就是中原的東周初年,一直到漢武帝時期、公元前100年左右,這五百年的歷史是“欠史八代”,完全是編造的,當時沒有任何國家存在 (這也是后世曰本人自己的考古學家承認的。他們的發掘證明最早的國家出現在公元前100年左右,之前只有野人)
而按照諸葛亮如今的實地考證,曰本人自己承認的“欠史八代”還不夠,他們至少還有“偽史六代”,一直到所謂的第十四代仲哀天皇為止,都是不存在的。這段時間又有300年,編了六個天皇。
但“欠史”和“偽史”還是有區別的,欠是完全沒史料,沒有考古出土。偽史是有考古出土實物的,只是這個時代的人做的事兒、有哪些人,跟《古事記》上說的完全不搭邊。
類似于“二里頭遺址是存在的,但二里頭遺址里生活的人,未必是大禹、夏啟這些神話人物”。
從公元前100年到公元后270年,中間就是“有國家,但其實是母系文明的原是國家”的階段,后人要偽造成父系社會。
神功皇后和應神天皇開始才真有其人,但未必是一個人,神功皇后可能是母系社會終結的一個象征和代表,應神天皇是父系國家開啟的代表。
而至于為什么偏偏是“公元前100年”、“公元后200年”這幾個關鍵節點,導致曰本本土出現文明的階躍,而且同時還分別出現了“引入青銅器”/“引入鐵器、漢字”。
按照諸葛亮的考證,顯然也是跟中原的政局波動有關的——公元前107年,按照《漢書》的記載,是漢武帝在朝鮮半島設置漢四郡、消滅衛滿朝鮮的時間節點。
曰本人在這之后幾年就出現了國家,極有可能是衛滿朝鮮逃離漢朝統治的余孽,渡過了對馬海峽,他們抵達曰本后,對當地的原始土人當然是降維打擊,直接就徹底征服了。
而衛滿朝鮮的建立者,眾所周知是秦滅六國時、燕國不愿降秦的將領建立的,這也解釋了為什么曰本最早期青銅器考古遺跡,有先秦時的風格,被很多人附會成是“秦始皇派徐福東渡”。
因為衛滿朝鮮并沒有能力跟中原王朝那樣、自行對生產力進行明顯的技術迭代。所以一直到漢武帝滅衛滿朝鮮時,衛滿的工具兵器技術還停留在戰國時燕國的水平,那可不就等于秦始皇讓徐福尋訪長生藥時的技術水平么。
而歷史上公元200多年時,曰本第二次躍遷,則是跟遼東公孫氏對三韓地區五十年的經營有關,很多被公孫度滅了的朝鮮半島政權余孽再次南逃,到了曰本后依然能稱王稱霸。
所以邪馬臺的卑彌呼也好,大和國的神功皇后也好,或許都是不同時期來的大陸移民后人掌權者而已。
只有熊襲蠻和蝦夷人,是上萬千年的冰河時期、海平面較低曰本跟大陸連為一體時,直接走路遷移過來的。
這種社會形態,著實容易讓人聯想到阿三的種姓階梯:一次次從北方克什米爾山口來的移民,進入南亞次大陸,征服原本的文明,成為更高貴的種姓…
李素和諸葛亮,無非是在這個三層餅上面,又多加了一層,加速這個進程而已。
反正后世那些考證也不重要了,這個時代不會再牽強附會硬寫《古事記》,“神功皇后”也只會被如實記述為“扶桑本土母系國家的末代統治者”,至于她兒子,或許還會出生,但肯定不是歷史上那人了。
她的情況和命運,跟邪馬臺那邊,被殺害的卑彌呼女王留下的幼女“臺與”差不多。只要不鬧事,活是可以活下來的,但想世襲傳承自己的地位,就是癡人說夢了。
朝廷最多暫時封她們官職,穩住幾十年的統治過渡期,以后一旦發現了金銀礦山。官職不能世襲繼承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趁著她們還沒有武力,直接給點封邑打發了,敢反抗就干掉。
李素和諸葛亮一邊搞統治方案、一邊做人類學調研的同時,甘寧也沒閑著。
他覺得丞相在大阪灣附近已經找到了落腳點,也暫時修建起了府邸,安頓好了,甘寧就派人往西,走瀨戶內海探路回筑紫島,把邪馬臺和大和國之間內海航路搭建起來、航道勘測好。
李素如果到時候嫌這兒條件不好,到冬天天冷了也可以回邪馬臺那邊。那兒更南方溫暖一些。這兩年冬天住北九州夏天住大阪灣,氣候就很舒服,也能最大限度避免到了新環境后遇到傳染病。
而李素和諸葛亮可以分別駐扎一處,周瑜和甘寧也能分開駐扎,順便再派出船隊環島探路。
還別說,周瑜和甘寧,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海外漂泊生活了,他們手下的士兵,一開始倒是有逃亡的,但是經過幾波篩選輪換,凡是拖家帶口有牽掛的,都已經離開了這支海軍部隊,轉到太史慈那兒了。
能留下的,個個都是好色之徒,全靠扶桑這邊無法無天地女人數量維持著。
尤其是這一世的周瑜,小橋早就被諸葛亮納了,周瑜一個敗軍之將,家里原本只有丑妻,之前流落夷洲吃苦殖民的那五年,原配的漢人妻子也因為熱帶病死了,周瑜光棍一條,那五年里全靠夷洲的高山族女人撐過來的。
所以現在到了邪馬臺,哪怕土著女人更丑一點,主要是黑矮,但勝在數量,周瑜也忍了。他的審丑疲勞已經被迫降低了。
自然選擇之下,從甘寧周瑜往下,所有海軍將士全都是貪多嚼不爛的好色之徒,才算穩住了數萬人的移民統治。
上上下下,只有李素和諸葛亮師徒倆算是異類,主要是他們品味太高,口味養刁了,大小橋都只能做妾,怎么會跟這些蠻夷亂來,太掉價了。
又不是要不到美女,只要想,中原的漢人美女也是要多少有多少,臟的臭的蠻夷就不往家里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