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指了指前方,道:“這些難道都是活的?”
在前方,有一個又一個正方形的巨大深坑,密密麻麻的數不勝數。
而在深坑中,一列列兵俑井然有序的站在里面。
這些兵俑手中持著長槍兵器,更有甚者胯下還有駿馬。
從進來之后,方牧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煞氣撲面而來,這群兵俑仿佛活過來似的,甚至讓人有種身處戰場的感覺。
戰馬嘶鳴,金戈交擊,硝煙四處彌漫,陣陣喊殺之聲不絕于耳,有種戰旗飄揚遮天蔽日之感。
六皇子沉聲道:“一代國君手下軍隊,百戰百勝之軍,名為絕殺,意為絕境之地,誅殺天下。”
“當年一代國君逝世之后,絕殺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想到竟然在這里守護皇陵。”
方牧來回看了一下,發現這些兵俑栩栩如生,回頭道:“你確定這些是絕殺軍,意思就是他們都是活人變成了兵俑?”
六皇子來到深坑前蹲下,用手輕輕觸摸到兵俑的肩膀,用手捻了捻:“這是我的猜測,因為絕殺軍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也不太確信這是絕殺軍還是其他的。”
方牧站了起來,看著這些兵俑,發現了一絲異常。
所有正方形深坑中,兵俑們站立的姿勢不太對,它們面向的方向匯聚在正中心,就好像所有的兵俑都在盯著一個東西。
可是在正中心的位置,卻空無一物。
六皇子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陷入沉思。
這時,方牧突然發現胸口發癢,發癢的來源來自于脖子上的玉佩。
方牧將玉佩拿了出來,玉佩上面的黑氣正在飛速消散,剛才癢的原因就是因為黑氣消散的原因。
六皇子一愣,在腰間的錦囊里一陣翻找,摸出了一塊東西。
這也是一塊玉佩,和方牧手上的玉佩一模一樣,不過這塊玉佩上沒有黑氣纏繞。
等到方牧手中玉佩上裹著的黑氣消失殆盡時,兩塊玉佩終于變得一模一樣了。
這時,方牧發現玉佩上竟然傳來淡淡的溫度,心中大喜。
自從進了兵器廢墟后,玉佩被黑氣蒙上,就失去了檢測異類的功能,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恢復了。
方牧試著將玉佩靠近兵俑,越是靠近兵俑,玉佩上的溫度就越高,證明這些兵俑都是異類。
六皇子皺眉道:“這玉佩是我出生后,從天而降的東西,我曾經研究過,除了非常硬之外,就是塊普通的玉佩。”
方牧將玉佩重新掛在脖子上,不答反問道:“你的玉佩有什么功能嗎?”
“功能?”
“沒錯,就是功能,比如會不會發燙。”
剛才六皇子說了,他研究過玉佩的,玉佩除了硬得很以外,就是塊普通的玉佩,可是方牧手中的玉佩卻能夠檢測異類。
六皇子搖了搖頭,道:“只是塊很普通的玉佩,沒有什么功能。”
“那就怪了。”
方牧將玉佩來回打量,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研究了一會兒后,方牧就沒有繼續想這件事了,而是把視線看向了正方形的深坑,還有深坑里的兵俑。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些兵俑。
異類啊,它們通通都是異類,全部都是可以收割的韭菜。
不過對于方牧來說,還是有個問題,這些兵俑好像不會自己動。
方牧在六皇子驚訝的眼神中,直接跳下了深坑,用手敲了敲兵俑的腦袋。
六皇子愕然道:“小兄弟,萬萬不可如此,這些都是絕殺軍,曾經與妖魔廝殺過的英雄。”
方牧沒有回答,而是連續敲了好幾個兵俑,卻沒有任何異常出現。
六皇子正準備下深坑,可是看到方牧的動作之后,他停了下來。
只見方牧繞過了這些兵俑,去了兵俑們視線匯聚之處,最中心的地方,看這樣子是想過去看看。
方牧越是靠近最中心,他胸口的玉佩就越燙。
他眼中露出興奮,這證明在兵俑視線匯聚之處,有非常強大的異類存在。
六皇子心頭震撼,一開始他以為方牧是下去試探兵俑的,沒想到方牧直接沖著正中心去了。
兵俑匯聚之處非常怪異,甚至極有可能是最危險的地方。
他本來是想等方牧上來,然后兩人仔細商量下,可是沒想到方牧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六皇子心中暗嘆:“這小兄弟當真是英勇無雙,竟然敢直接去最危險的地方,罷了罷了,我身為古越國皇室,又怎能屈居人后,傳出去之后落人笑柄。”
想到這里,六皇子朝前走了兩步,也準備直接跳下去,不過卻被方牧制止了。
方牧回頭,慎重的道:“別,千萬別來。”
六皇子一愣,嚴肅的道:“小兄弟,你是勇猛之人,我知道你不想我涉險,但是我又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赴險,我又豈是貪生怕死之徒!”
方牧皺眉,六皇子似乎誤會了他的意思,不過這玩意兒確實沒辦法解釋。
另一邊,六皇子已經準備下來了。
方牧突然大喊了一聲,讓六皇子停了下來。
六皇子一臉疑惑的看著方牧,不明白方牧什么意思。
方牧身上突然生出一股氣勢,這氣勢悲壯而蒼涼,同時帶著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六皇子被方牧這種氣勢一震,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似乎被方牧突如其來的氣勢震住了。
葉梓也被方牧這模樣搞得一愣一愣的,甚至不自覺的被方牧的氣勢帶動了,有點觸景生情。
方牧緩緩道:“六皇子,我們總要去試試的,這是解決大恐怖,是為了我人族而戰。”
“而這…是一道關,需要人去淌,那么我是最合適的。”
六皇子捏緊拳頭,道:“不,小兄弟,讓我陪你一起去!”
方牧愣了愣,這人怎么就不聽呢,這不是打擾自己割韭菜嘛。
六皇子已經來到了深坑邊緣,就準備下去。
方牧又揮手制止,義正言辭的道:“萬萬不可,你如果下來,我兩個一起出現意外,怎么辦!”
“你是皇室中人,比我更有用,我們不能一起出事,為了大義,讓我當先鋒,而且你可以在上面接應!”
六皇子張了張嘴,沉默了下來。
方牧看到六皇子沒有繼續,這才放心下來。
當他轉過頭之后,原本的嚴肅表情頃刻間變了,變得一臉興奮。
繞過一層又一層兵俑之后,方牧終于抵達了正中間。
深坑并不相連,中間有很多可以行走的小道,而這最中間的位置上,也是一條筆直的小道。
方牧腳下用力一蹬,直接越了上來。
當他站在這條小道上時,終于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除了玉佩上傳來的熱感以外,他有種感覺,這些兵俑們的視線投射到了他身上。
殺氣混合著慘烈悲壯的感覺從視線中傳來,令方牧皺了皺眉。
這時,他突然聽到周圍傳來一陣低語。
低語聲似有似無,朦朦朧朧,像是從遠方而來,又像是就在近前。
不知何處而起,不知何處而終,就像是無根之物,驟然間出現。
方牧回頭看向六皇子他們,發現六皇子和葉梓神色如常,并沒有出現奇怪的表情,像是沒有聽到若有若無的低語。
六皇子看到方牧的視線,大聲道:“小兄弟,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方牧沉思一會兒,道:“這里好像有人在低語,但是我聽不懂內容。”
這低語聲太輕微了,方牧根本無法聽清說的什么。
六皇子沉吟片刻,臉色突然急劇變化:“是幻,這是幻的攻擊方式,小兄弟,注意不要被引導了,我這就過來!”
說完,六皇子身形一越,直接越過層層兵俑,朝著方牧飛來。
方牧剛想出聲制止,沒想到六皇子已經到了半空,想說什么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身處半空中的六皇子卻是變了個方向,落回了原來的位置。
六皇子環視了一圈,嚴肅的道:“小兄弟,出大事了,幻殘留的氣息又將我引導了回來,可能因為我是皇室血脈的原因沒有讓我過去,但是這意味著一件事。”
“幻終究是古越國的異獸,它不讓我進去,證明它想要對你動手,但是不想對我動手。”
方牧皺了皺眉,因為他已經聽不到六皇子說話了,也看不見六皇子了。
與此同時,在六皇子和葉梓眼中,方牧和那些兵俑轉瞬間消失不見。
六皇子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對葉梓道:“我們也陷入了幻的引導中,不要做任何事,因為我們做的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幻的引導。”
葉梓思忖片刻,道:“任何事都有可能,意思是這個幻無時無刻不再引導我們?”
葉梓緩緩道:“意思就是,我們現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靜觀其變?”
六皇子點了點頭,有些無奈。
另一邊,方牧摸了摸下巴,感覺很奇怪。
他現在已經聽不到六皇子和葉梓的聲音了,可是并沒有觸發金手指,難道說幻沒有攻擊他,或者說這并不是攻擊,再或者說幻不是異類?
可是如果幻不是異類的話,胸口的玉佩上的熱感又是怎么回事?
方牧正在細想,突然發現周圍傳來了卡齒的聲音。
他看向周圍,發現這群兵俑竟然開始動了。
兵俑上的灰層層落下,它們以一種極其快速的頻率震動著。
接著,兵俑外的泥土也開始緩緩剝落,露出了里面的亮銀鎧甲。
“唰!”
長槍帶著寒芒,齊齊的指向方牧。
這群兵俑除了鎧甲是亮銀色以外,露出的皮膚全都保持原本泥土的顏色。
“咔!咔!咔!”
卡齒的聲音越來越頻繁,這群兵俑動了。
“轟隆隆!”
隨著這群兵俑動作,掀起了大量的煙塵,方牧視線之類,全都是滾滾的煙塵彌漫,能見度非常低。
“無根之水。”
一股水柱沖了出來,化作無數水珠,煙塵被直接沖散。
這時,一道亮光晃過,方牧只感覺有股殺氣彌漫過來。
“轟!”
方牧伸出手,將這道亮光抓住,這才發現亮光的來源是兵俑手中的長槍。
兵俑臉上還是泥塑的模樣,沒有任何變化,不過方牧能夠從這臉上感受到冰冷的殺氣。
“嗯?”
方牧眉頭挑了挑,正準備說些什么。
四面八方的空隙處,無數長槍帶著殺意阻斷了方牧全身上下的空間。
不僅如此,兵俑們的攻擊還帶著咔咔的卡齒聲。
“兵俑的攻擊,為什么會帶有卡齒的聲音?”方牧眉頭微皺,身上撐起反傷甲。
“咔嚓!”
反傷甲只支撐了一下,瞬間就支離破碎。
方牧只感覺全身上下都傳來疼痛,他雙手環抱,暗嘆一聲:“單個的力量很弱,但是當他們組合起來,就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還能夠瞬間破壞掉反傷甲。”
這點疼痛對于他來說是小意思,因為伴隨著疼痛感,還有個快樂的事。
“叮,受到英靈攻擊,槍術111…”
果然,這群兵俑給自己加了屬性,還是加的槍術。
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對于槍總有不可描述的情結,雖然此槍非彼槍。
這很好理解,就像騎術,騎馬的騎術和那種拽著東西的騎術也有區別。
槍術1,意味著帶來的是燎原十二擊的提升,就是不知道這群兵俑借助軍陣,能不能讓燎原十二擊質變了。
“咔嚓!咔嚓!”
數不清的攻擊打在方牧身上,伴隨著嘈雜的卡齒聲,方牧甚至開始想著這卡齒聲的情況。
在過了片刻之后,提示音終于有了變化。
“叮,受到英靈攻擊,燎原十二擊111…”
方牧心頭一喜,終于等到了燎原十二擊。
這個槍法的威力很強,尤其是還可以覆蓋著三絕氣使用,威力更是強橫,現在燎原十二擊提升了,對方牧來說有大用。
“叮,受到英靈攻擊,獲得技能——燎原合擊。”
這時,提示音終于停了下來,方牧的腦海中傳來了一道信息,燎原合擊的妙用頃刻間被他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