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門打開一道縫隙的時候,一股股黑氣從縫隙中鉆出。
黑氣鉆出來的一瞬間,如同關在牢籠中的野獸,突然間破籠而出,鋪天蓋地的擴散開來,只是一瞬間,黑氣將整片天空蒙上了黑幕。
方牧皺眉,這黑氣給他一種陰惻惻的感覺,仿佛在不斷的侵蝕著內心。
六皇子招了招手,天空中的黑氣消散于無形:“小兄弟,不要去仔細觀看黑氣,這是我劉家皇室功法中產生的黑水,可以污染人心,令人神智不清,最后導致神魂消散。”
方牧點了點頭,其實他沒說,這黑氣給他的感覺,除了有點陰惻惻的感覺之外,還真的沒有對他的心態造成影響。
葉梓和柳堂主則是渾身堅硬,好像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葉梓的眼神甚至開始變得癡愚起來。
這時,葉家老祖伸出手指,凌空對著他倆一點,兩人這才清醒過來,臉上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六皇子看著方牧,眼中露出一絲欣賞,贊道:“小兄弟年紀輕輕,這份心境修煉,當真是爐火純青。”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
兩人一陣商業互吹。
方牧心中暗想,或許是白銀直男這個技能的原因吧。
六皇子按在石門上,用力一推,石門直接被推開:“這石門被一代國君隱藏,除非是像南宗主那樣的陣法高手,不然看不破這里,算是一道保障,也是一個隔絕外人的門檻。”
石門被推開之后,里面是黑漆漆的通道。
方牧皺眉道:“這是你們的黑水?”
通道內的這種黑色并不是沒有光線的顏色,而是被黑色的煙霧所阻擋。
煙霧同樣傳來陰惻惻的感覺,和剛開始打開大門時的黑水一模一樣。
果然,敢把寶藏埋藏在這里,必然是有準備的。
按照六皇子這么說,黑水可以污染人心,那么這條通道中的黑水就是其中一關,很難被人破解的一關。
六皇子點頭道:“這黑水的等級很高,而且帶著一代國君的氣息,如果我沒有皇室血脈,哪怕是我修煉了黑水惑心決,也對付不了,不過好在我是皇室的人…”
在六皇子中指上,傷口并沒有愈合,鮮血又一次飄出。
當鮮血飄出時,石門后面的通道中,黑水形成的煙霧竟然緩緩避開。
不過只避開了一點點,只有拳頭大小的空間。
方牧沉吟道:“只有這么一點點的空間,老劉啊,是不是血不夠了,你看這血,好像只能開這么點空間。”
六皇子沉默了一會兒,另一只手對著中指一擠,更多的鮮血不要錢似的撒了出來。
隨著鮮血越來越多,通道內的黑霧越來越大,到最后變成了一人可過的通道。
在通道的邊緣,有淡淡的血氣彌漫著,血氣仿佛是一道屏障,將黑霧阻擋在外。
六皇子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緩緩道:“可以了,黑霧不會再攻擊人了。”
說完,六皇子當先一步,進入了石門內。
方牧也跟在后面,進了石門。
進來之后,他發現里面還是一片漆黑。
不過有六皇子打頭陣,周圍的黑霧并沒有發起攻擊。
幾人沿著通道,在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周圍的視線漸漸亮了起來。
方牧借著亮起的光芒,看到了周圍的黑霧后面,有朦朧的壁畫。
這壁畫不是其他的東西,而是之前在其他幻境中見過的符號,兩個符號互相交融著。
方牧奇怪的道:“這個符號是什么?”
六皇子朝著周圍看了一眼,道:“符號,什么符號,周圍沒有符號啊?”
方牧挑了挑眉,淡淡的道:“沒什么,我看錯了,什么都沒有。”
黑霧后面雖然模糊,但是奇異符號的大致輪廓還是能夠看到的,可是六皇子卻沒有看到。
這難道是因為幻境之外的原因,或許在以前那個時代,這通道的內壁里應該是空蕩蕩的一片。
可是在變成了幻境之外后,這才出現了奇異的符號。
六皇子又開始在前面帶路,過了一會兒后,光芒越來越盛,最后他們來到一處寬闊的空間中。
方牧這才發現,這里竟然是一處龐大的宮殿。
修建在地下的宮殿,顯得富麗堂皇,到處都充滿了貴氣,一股極致奢華的感覺油然而生。
方牧嘖嘖道:“想不到這山里內含乾坤,在通道后面還有這么一座奢華的宮殿。”
六皇子解釋道:“其實一代國君不是貪圖享受的人,修煉這座宮殿也是有妙用的。”
“哦?”方牧打量了一遍,道:“妙用在哪里?”
六皇子來到宮殿門口,道:“因為里面藏有寶藏,需要用寶藏的氣息鎮壓大恐怖,而越是奢侈的宮殿,越能夠將寶藏的氣息增強。”
說完,六皇子眼中帶著贊嘆。
即使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奢侈的宮殿。
葉梓突然道:“這座宮殿的每一樣材料,都是用了天才地寶堆砌而成。”
方牧聽到葉梓這么說,不由得摸了摸下巴,暗道:“原來這座宮殿這么奢侈嗎。”
是不是在這里撬一塊磚,然后拿到外面去,就能引發一陣腥風血雨。
“走吧。”六皇子見到時間不早了,馬上道:“我們先進去。”
說完,六皇子就走進了宮殿。
方牧跟著進了宮殿,進去之后,這才發現里面的布置更是奢侈。
六皇子直接輕車熟路的走到了宮殿的后方,邊走邊道:“這里的一切,都是仿造古越國皇宮所造,而寶藏就在里面。”
方牧嗯了一聲,也不覺得奇怪。
六皇子輕車熟路,是因為仿造的古越國皇宮。
兩人來到宮殿后面之后,發現后面是一扇極高的門。
大門上雕刻著精美的浮雕,分別是九只異獸,左邊四只,右邊五只。
九只異獸形態各異,栩栩如生,透著一股兇猛的感覺。
六皇子用手輕輕撫過上面的異獸浮雕,嘆氣道:“這些都是跟隨一代國君征戰的異獸,每一只都驍勇善戰,唉,一代國君說過,曾經有一個男人,對他說了一句話。”
方牧皺眉道:“男人,什么男人?”
聽六皇子這個意思,這些異獸和一個男人有關。
六皇子笑道:“那是個神秘的男人,那個時候一代國君被人圍攻,那個男人輕而易舉的消滅了敵人,并且給了一代國君一顆蛋。”
“那個神秘的男人說,要是有幫手在,又怎么可能會慘成這樣,養異獸吧,真男人就是要玩異獸。”
方牧:“…”
這么不靠譜的話,難不成一代國君還信了。
六皇子繼續道:“那顆蛋中,有一只強大的異獸,之后這只異獸誕下九只異獸,一直隨著一代國君南征北戰,就是這九只了。”
“一代國君仙逝之后,九只異獸也相繼死亡。”
六皇子用手摸著上面的浮雕,越是摸索,越是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個笑容在方牧的眼中,變得極其變態。
六皇子癡迷的道:“強大的異獸才是真男人該擁有的,如果能夠擁有一只強大的異獸,那該是有多好啊。”
方牧覺得,阿白的頭上有點綠,不,就六皇子這癡迷程度,頭上怕是有一片青青草原。
也不對,阿白是公貓啊,當時在直播幻境時候,變身之后還是一只渾身肌肉的健身貓,那這應該不叫綠了。
六皇子在癡迷了一會兒之后,恢復了正常,緩緩推開了這座大門:“我們先進去吧。”
等到大門被推開之后,里面沒有其他東西,想象中富麗堂皇的房間也沒有出現,而是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
樓梯內黑漆漆的,不過卻沒有黑霧彌漫的情況。
幾人下了樓梯之后,方牧才發現樓梯出奇的長。
在兩邊的墻壁上,依稀有模糊的圖案。
方牧湊近之后才發現,這些圖案仍然是奇異的符號。
六皇子恍若沒見到,仍然在前面帶路。
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之后,六皇子突然停了下來。
方牧皺眉道:“怎么了?”
六皇子的聲音帶著謹慎:“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方牧問道。
六皇子緩緩道:“我們世代研究寶藏埋藏地,雖然只是用地圖研究,可是地圖上描述的,這條樓梯并沒有這么長。”
“嗯…”
方牧想了想,一團幽冥鬼火亮起,將周圍的空間照亮。
周圍的空間很正常,沒有任何的不對。
不過在幽冥鬼火亮起的一瞬間,方牧卻聽到一聲奇異的怪聲。
“咔!”
這聲音,就仿佛是卡齒堆疊的聲音。
方牧試著動了一下,發現剛剛走了一步,又發出了卡齒的聲音。
他又連著動了好幾下,卡齒的聲音接二連三的傳來。
“腳下。”
方牧蹲了下來,仔細看著腳下的樓梯。
六皇子也湊了過來,一起低頭研究。
方牧每按一下,就有卡齒的聲音傳來,不由得疑惑的道:“你們不是一直在研究嗎,這是個什么情況?”
六皇子攤手道:“一直對著圖紙和資料研究,效果肯定很差啊,不過我聽這聲音,貌似是機關的聲音。”
說完,六皇子連續按了好幾下。
葉梓提醒道:“我說,如果真是機關的聲音,你們兩個一直這么按的話,怕是會有危險吧。”
六皇子的手僵住,好像確實是這么個理。
方牧想了想,道:“之前是一直走,走著走著一直沒有出口,但是光亮亮起的時候就傳來了聲音。”
想了想,方牧把幽冥鬼火熄滅,用手按了按樓梯。
這次很正常,沒有傳來卡齒的聲音。
方牧又亮起幽冥鬼火,這次按動樓梯時,又出現了咔嚓的聲音。
六皇子沉思道:“不如我們先亮著光走一下?”
方牧點了點頭,起身往前走。
卡齒的聲音不斷從樓梯下傳來,隨著他們越走越遠,卡齒的聲音越來越大。
這時,前方出現了一處亮光,似乎是出口。
見到出口之后,幾人的速度更快了,不過就在他們越來越靠近出口時,卡齒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摩擦地面的東西。
“我知道是什么了。”六皇子表情嚴肅的道。
方牧問道:“什么?”
六皇子沉聲道:“這是九只異獸中的一種——幻!”
方牧皺眉道:“幻?九只異獸不是已經死了嗎?”
六皇子搖頭道:“幻不一樣,它很獨特,凡是在幻走過的地方,就會留下它的氣息,經久不散。”
“異獸不是妖,他們是具有靈性獸,無法修煉,天生具備能力,而幻的能力就是引導。”
“引導?”方牧皺眉道:“什么引導?”
關于異獸的解釋,方牧也曾在老劉那本書中看到過。
所謂異獸,不屬于妖的范圍,他們無法修煉,無法化形,全是靠血脈的力量,血脈越強他們也就越強。
異獸通常都帶著自帶的神通,神通是否強大也與血脈有關。
“小兄弟,我們可能有麻煩了。”六皇子沉聲道:“幻的引導,尤其是在這里的引導,絕對是在阻止我們,應該是幻附著在了樓梯上。”
方牧想了想,緩緩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亮起這火焰,我們就會被引導著永遠不停地走下去,阻止我們接近寶藏,而我現在亮起了火焰…”
六皇子接口道:“這處光亮,就是引導我們前往極其危險的地方,幻認為能夠阻止我們的地方。”
方牧陷入沉思,良久之后,道:“走吧。”
眼下只有這個辦法,不走,那么熄滅火焰,永久走下去,最終困在樓梯內。
走,那就只有這一條路,也就是那處光亮。
六皇子點頭道:“方兄弟,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都走到這個程度了,只能走下去了。”
說完,六皇子當先帶頭,朝著光亮處走去。
幾人飛速靠近,當他們穿過光亮,看到眼前的一幕時,都是露出古怪的表情。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這個東西,為什么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六皇子也是一臉驚訝:“怪不得,怪不得他們無緣無故消失了,原來他們一直都在,只是不在外面,而是留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