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信號彈發出不久,在距離此地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另一枚信號彈響應!
白日里,信號彈放射到空中并不是十分明顯,然爆破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響,熟悉的人只要一聽,便能立即知曉。而信號彈于高空爆破后下墜時所帶的些許青煙,足夠讓人確認方位。
看到這一幕的,有幾方人馬。
柳玉笙也看到了,眼睛乍然浮出喜色。
那是風青柏身邊隱衛所用的聯絡方式。
“黑蓮,往那邊走!那邊有自己人!”
順著女子歡喜所指的方向,男子一言不發,轉了方向。
十幾里,于他用不了多久。
他沒有將少女帶到指定地點,而是落在信號彈發射不遠的地方。
“黑蓮?”腳踏實地后,柳玉笙不解的看向他。
“這里過去數百步,很安全,”他凝著她,從她手里拿過一直被抱在懷里的籃子,“你可以走了。”
“黑蓮…”
“柳玉笙,是我救了你。”
柳玉笙怔了怔,然后緩緩笑開來,“對,是你救了我。”
她承認。
不然,他怕是又會跟第一日那般,反復強調,用復讀機一樣的聲音。
“斷了筋脈十多年的人,真的無救?”他突然問。
柳玉笙抿唇,這一次,很認真的想過之后,答他,“我無能為力。”
“是么,”他垂下眸子,“走吧。”
“黑蓮,謝謝你。”再次道謝,柳玉笙轉身,大踏步往發射信號彈的方向走,最后,奔跑。
看到信號彈,風青柏一定會趕過來。
很快,他們就能相見!
正如此想,視野里,便闖入一騎駿馬,一襲紫衣。
那張雋刻在她腦海的容顏,依舊是她熟悉的樣子。
俊挺的眉眼,高挺的鼻,削薄的唇。
看她的眼神,似將她籠罩在漫天星海。
“風青柏。”她停下腳步,凝著飛快朝她疾馳而來的男子,眼角眉梢,掛上不展現于他人面前的甜蜜笑意。
駿馬依舊在疾馳,馬上男子并未將馬拉停,一雙眼睛緊緊攫著她,迸出炫目光亮。
在駿馬即將越過女子的時候,長臂一探,俯身將女子攬入懷里,將她緊緊按壓在胸前,聆聽他若狂的心跳!
駿馬前昂嘶鳴。
她聽到了他喚她的聲音。
“——笙笙。”
她仰頭,笑臉越發甜蜜,“風青柏,我來了。”
緊緊凝著她,哪怕人已經在懷里,他的心跳依舊沒能減緩下來,連氣息都無法控制平穩。
雙手捧著她小臉,將人仔仔細細端詳片刻,復又將她緊緊抱在懷中,方閉上眼睛發出滿足的嘆息。
她沒事。
從看到信號彈那一刻,他渾身血液便開始叫囂,奔騰,同時一顆心懸在半空,劇烈收縮。
怕過來她卻人不在。
怕她受傷,怕她不好。
幸好,幸好她沒事。
依偎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柳玉笙渾身放松下來,小手環過他的腰,將他也抱得緊緊的。
咻——
利矢破空。
反手揮出彈珠,將襲射而來的暗器打落,風青柏豁然睜開的雙眸,凌厲森冷。
跟數百步外的男子四目相對,電光火石。
黑衣,尋常面容,然第一眼風青柏便確定,那是宮零!
誰都沒有說話。
那方,男子伸手,朝這方手指輕勾。
來戰。
風青柏冷笑一聲,單手扣上腰間軟劍,適逢魏紅魏紫已從后方趕來。
“看好笙笙。”人便要往宮零殺去。
被柳玉笙一把抱住腰,“風青柏,是他救了我!”
風青柏頓住,眸中閃過訝異。
那方男子眼見風青柏不動,唇角微微勾了下,全然不怵后方趕來的王府隱衛,人如利箭縱來。
“黑蓮,停下,我的狗!”
魏紅、魏紫、商團,“…”
而男子因為柳玉笙一句喊,身形驟頓,太急落地,慣力使然,差點踉蹌。
抬眸,看向柳玉笙,再看看另一邊手還拎著的狗籃子,便是那雙眼睛依舊全無情緒,都能讓人感覺他此刻的絕望。
閉了下眼睛,驟退,“風青柏,我們之間,還未分勝負。”
“隨時候教。”
“下次,別帶她來。”
無人瞧見,風青柏嘴角幾不可見抽搐了一下。
剛才的情形,實在太過莫名其妙。
而懷中女子,似乎比周圍的人更茫然,“風青柏,你認識黑蓮?你們為什么見面就要打?怎么回事?”
她是真沒搞清楚,送她回來的一路,黑蓮是知道她要來找風青柏的,且也親自送了她回來,然當間半句未提過他跟風青柏有恩怨。
“他是宮零。”風青柏低頭看她,輕道。
“…”柳玉笙有點傻,隨后臉色一點一點凝重下來。
黑蓮是宮零?
蒼鷹閣閣主?
那么即是說,蒼鷹閣,跟百草谷有關系。
“你們怎么會在一起?”風青柏也問道。
“風青柏,我們先回去。”如果黑蓮就是宮零,那么事情,會變得很復雜。
經過一番波折,幾方終于匯合。
好在最后人都安然無恙,只有魏紅,受的傷嚴重些。
帶著柳玉笙縱馬疾馳,風青柏沒有多耽擱,直奔都城,往廷王府。
從女子臉色,他也感覺到當中事情很不簡單,且極是復雜。
他們需得好好理一理。
這邊人快速離開,宮零那邊則慢悠悠踏上歸途,走出一段距離后,垂眸看著手里一直沒被扔掉的狗籃子。
里頭那只小奶狗,濕漉漉的眼睛瞅著他,拼命往籃子角落里縮,只是任憑怎么退,籃子就那么大,逃不了。
最后,將腦袋往屁股下面埋。
肥成球。
將籃子舉到半空,慢慢放手。
小奶狗似乎察覺到危險,嘴里發出低低嗚咽,在籃子里驚慌失措。
即將墜地的時候,籃子再次被那只手握住。
“她喜歡你。”他說,之后再無話。
她喜歡,那就,養著吧。
廷王府,下馬之后,風青柏將人直接抱起,往自己客房走。
一路無視了行禮的下人,無視了驚喜飄過來要打招呼的廷王。
回到房間,將門關上,把人抵在門板,風青柏傾身吻上了上去。
炙熱,急切。
熱情已無處安放。
“風青柏,先談事情!先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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