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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鐵血安全員

熊貓書庫    死宅飛行員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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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這檔子事兒,徐清和張騏駿再也無心吃飯了,讓乘務長順便把機組餐都收了去。

  待到乘務長出了駕駛艙,張騏駿戳了戳徐清的手臂,問道:“你剛才跟乘務長說的是什么?什么初產,經產?”

  “不就是第一次生孩子,還有就是以前生過孩子嘛。”徐清心里一團亂麻,只是隨口應付了下張騏駿。

  張騏駿頓時不滿起來:“那就說人話不行嗎?什么初產,經產,搞得我像個傻子!”

  剛剛徐清和乘務長一通對話,兩人都是心領神會,而身為機長的張騏駿愣是一句話沒搞明白,這很傷張騏駿的自尊。

  “平時不讀書,現在跟個文盲似的,還怪我了?”徐清被張騏駿吵得煩了,反唇相譏道。

  張騏駿氣得火冒三丈,哪個正常男的會閑得去看懷孕分娩方面的書?還是徐清在拐彎抹角地嘲諷他單身狗的身份?

  “那你說,你咋就知道了?你是飛行員,不是婦產科醫生啊!平時都看得啥?不務正業!”張騏駿反擊道。

  徐清腦子里還在回憶自己看管懷孕分娩的知識,這下被張騏駿三番兩次地打斷,臉色頓時沉下來了:“我有老婆,我有一個已經在懷孕的老婆!平時看一些這方面的書充實一下自己不行嗎?國家是哪條法律規定了飛行員不能看懷孕分娩方面的書了?還是公司有規定咱們只能看有關飛行技術方面的書?”

  徐清一番言論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鎮得張騏駿眼眶子都紅了。

  張騏駿真的傷心了,徐清就是在攻擊他單身狗的身份!單身有罪嗎?他是犯下了何等的罪孽要承受同事如此痛徹心扉的攻訐?

  就算張騏駿的鐵石心腸,在徐清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直擊靈魂的諷刺之后,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張騏駿跟個戲精似的,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仿佛徐清的話針對他的人格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不理神經病一樣的張騏駿,徐清暗自在思量著。如果這個孕婦是初產,那從現在到真正生孩子,怎么也要四個小時之后,這還是算比較快的。有的初產婦長的能到半天,甚至一天的都有。所以,如果這個孕婦是初產婦,那問題還算是好解決些。

  但是如果是經產婦,那快的甚至能在一個小時內完成開指,而且胎位正不正也會影響開指速度。如果胎位特別正也會加快開指速度,一旦開指完成,那就是“真”生孩子的環節了。

  飛機上的環境并不是一個適合生孩子的環境,真要出個問題,那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雖然不愿意面對,但是徐清不得不面對這名乘客是經產婦的幾率。如果是經產婦,他們應該怎么做?

  現在離目的地機場還有不到一個小時,這次航班給的航路備降場離現在的位置估計也是差不多的具體,更近的其它機場是兩處軍民合用的復雜機場,徐清和張騏駿都沒有運行此類機場的資質和經驗。

  那么,現在看來如果真的會在短時間內分娩,最優解還是去目的地的Q市啊!

  “哥,如果孕婦一個小時之內開始分娩,咱們去哪兒?”這種事兒徐清再怎么琢磨還是要機長決定,徐清還是要聽去機長的意見。

  “一個小時?不是說要好幾個小時嗎?”張騏駿一聽一個小時之內會分娩,嚇了一大跳,剛剛乘務長不是才說要好幾個小時才會生嗎?他應該沒到耳朵不好使的地步吧!

  徐清解釋道:“如果這名孕婦是經產婦,那開指的時間就會大大縮短,咱們必須要將這種情況納入考慮的范圍中。”

  “開開什么?”張騏駿嘴巴微張,太陽穴的青筋都暴起來了,陰森森道:“你要是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徐清真是服了,自己懂得多也成為罪過了,舒緩一些心境:“開指就是就是一定程度之后,就足夠孩子出來了。”

  其中涉及一些女性隱私部位的描述,徐清從自己嘴里說出來就覺得很別扭,就稍微引導了下張騏駿的思維。

  不知道張騏駿是不是的思維原本就很開放,徐清一番抽象化的提示,這小子就搞清楚了。

  “哦哦,雖然細節處好像還有點兒搞不明白,但是大約懂了些。”張騏駿點點頭,只是一掃導航頁面,然后看看放心單上給出的航路備降場,兩分鐘不到就給出了答案:“那不就是繼續往前飛嗎?沒啥選擇了吧!”

  “嗯?你覺得呢?”張騏駿還算是比較民主,問了下徐清的意見。

  徐清之前就想好了,都不用考慮的,立馬就回答道:“我也覺得到那個時候的話,還是繼續前往目的地。”

  張騏駿咂咂嘴,一邊悄悄轉頭看向徐清。徐清似有所感,一偏頭就撞上張騏駿莫名的眼神,眉頭頓時擰起:“你干嘛?”

  張騏駿忽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真的如同一個陽光少年,用一種極為懇切的語氣說道:“商量一下,改個名字如何?”

  乘務長離開駕駛艙的時候,四號乘務員正好拉著餐車到了前艙,乘務長沒有跟四號乘務員搭話,徑直奔向商務艙。

  乘務長到達孕婦位置的時候,發現二號乘務員已經將靠著的那個座椅的扶手也收起來了,這樣就可以讓孕婦躺下了。

  乘務長看孕婦狀態似乎穩定些了,而孕婦的裙子上確實有大片水漬,立即將二號乘務員拉到一邊,小聲問道:“是羊水破了?”

  “是的,是羊水破了。”二號乘務員確定道。

  “這才二十八周啊,也太早了。”乘務長面色緊繃,顯得極為凝重。

  二號乘務員顯然也知道些分娩方面的知識,不然不會知道羊水破裂的情況下需要讓孕婦平躺,否則羊水會流得更快。如果羊水流得太快,腹中胎兒可能窒息,那后果不敢想像。

  乘務長問道:“有宮縮嗎?”

  “有!剛剛問過了!”二號乘務員肯定道。

  乘務長只覺得心驚肉跳,那就是早產的征兆了!

  “你去燒熱水,別停!我一會兒讓三號給你送毛巾,你把孕婦的臀部墊高,這樣羊水流得慢一些。還有還有將商務艙的乘客清空,優先安排到頭等艙。”乘務長這時候也有些亂了,所有壓力壓到她身上,是個人都會緊張。因而,一開始分配到三號身上的清空商務艙的工作竟是又對二號乘務員說了一遍。

  這時候,乘務長吩咐三號乘務員拿的毛巾被三號乘務員找出來了,三號乘務員直接來了商務艙交給乘務長。

  “姐,真是羊水破了啊!”三號乘務員將毛巾交給乘務長,看孕婦已經躺在座椅上了,小聲問乘務長。

  乘務長接過毛巾,輕聲道:“你把商務艙乘客往頭等艙先送,坐不下了在安排到經濟艙。”

  說完,跟二號乘務員說道:“我忙昏了頭了,你就去燒水就行,清空商務艙就不用你管了。”

  分派好了任務,二號乘務員和三號乘務員各自去忙了,乘務長則是將毛巾疊好,墊在孕婦臀部,讓其臀部變高,減少羊水外流。

  墊好毛巾之后,乘務長給孕婦整理了下頭發和衣服,讓她能稍微舒服些。

  “你好,請問你是第一次生孩子嗎?”理好一切,乘務長輕聲問了一個關鍵問題。

  孕婦略微有些虛弱地回答:“這是第一胎!”

  “第一胎好的,那你多休息!”這應該是到目前為止唯一的好消息吧。

  這次商務艙的乘客還算是通情達理,或許是親眼看到了孕婦的樣子,都很配合三號乘務員的安排。

  本次航班的上座率不怎么樣,頭等艙只有兩個人,最后只有兩個商務艙的乘客被安排去了經濟艙,其余所有原商務艙乘客都換到了頭等艙。那兩個去經濟艙的乘客都沒有怨言,被安排到了經濟艙的第一排。

  二號乘務員燒水之后,就讓四號乘務員看著,自己先過去商務艙跟乘務長溝通兩句。

  二號乘務員到商務艙的時候,三號乘務員已經將商務艙的其他乘客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乘務長則是在安撫孕婦情緒。

  二號乘務員將乘務長拉到一邊,小聲道:“我剛剛想起來了,之前她跟我說羊水過多,姐,你還記得不?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羊水過多,那是可能導致早產,但這也太早了”乘務長還是有些拿捏不準,主要是二十八周的早產真的太少見了。羊水過多確實有可能引發早產,不過作為唯一原因的話,有些牽強了。

  “四號呢?”乘務長忽然問道。

  二號乘務員答道:“在看著燒水。”

  “駕駛艙沒找她?”

  “反正我在的時候,駕駛艙沒找。”

  乘務長想了想,自言自語:“還是我親自跟駕駛艙說吧,那個小丫頭估計也說不清楚,你在這里先看著。”

  乘務長跟二號乘務員交代好,自己去了前艙。到前艙的時候,四號乘務員還在兢兢業業地看著燒水壺。

  乘務長只是跟四號乘務員點點頭,呼叫了駕駛艙,等駕駛艙接通后,便是說道:“確實要分娩了。”

  乘務長的話徐清和張騏駿都聽見了,兩個大男人就仿佛卸下了千鈞重擔,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徐清則是還在等待下一句話,果然乘務長繼續說道:“這是初產孕婦。”

  徐清高興得一拍巴掌,這樣他們的操作裕度就很大了,不用趕時間了。

  “好的,那我們聯系管制,看能不能直飛一下,盡快落地。”張騏駿回復道。

  這時候,徐清插了一嘴:“注意一下她的開指情況,雖然按理說開指完成還有很長時間,但是個人體質不同,以防萬一。如果開指過快,我們會根據情況宣布緊急狀態。”

  飛機上有專門的急救箱,里面有醫用手套和消毒劑,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證衛生,檢查開指情況不是不行。

  一旦開指完成,那孩子就要出來了。乘務員雖然接受過應急醫療培訓,但是還沒有精細到連接生都學的。也就是說,乘務員是沒有能力接生的,他們必須盡可能確保在孩子出來之前落地。

  如果初產婦的正常情況,那給機組留下的時間極為充足,所以飛行機組沒必要宣布緊急狀態。但是要是出現開指過快的意外情況,為了母子安全,他們會考慮宣布緊急狀態,以求達到最大限度的直飛來縮短落地時間。

  機組宣布緊急狀態不一定就是飛機的問題,可能也有乘客人身安全的原因。宣布緊急狀態的話,管制會盡最大的努力給予飛機方便,第一時間落地只是方便之一。

  商務艙被乘務組直接清空之后,商務艙前后的兩道簾子都被拉住,這樣就算形成了一個簡易的隔離室。女人分娩這種事兒,不管是出于衛生,還是出于名譽還是不要有男人在場,就連原本在商務艙的安全員都被安排去了經濟艙。

  之所以沒有安排去頭等艙,那是因為乘務組發現似乎經濟艙的乘客更喜歡看熱鬧,相比較而言,頭等艙的動靜就小很多了。

  這時候,四號乘務員在經濟艙安撫乘客情緒,三號乘務員則是在做旅客廣播尋找醫生,乘務長和二號乘務員在照看孕婦。之前乘務長囑咐燒熱水的,現在燒好之后,乘務長用毛巾蘸熱水擦拭孕婦身體。

  商務艙的動靜本來就大,經濟艙就有人開始好奇了,這些三號乘務員一廣播找醫生,經濟艙就熱鬧起來了。

  “真有人生孩子啊!”一個中年男人不知道哪里來的好奇心,竟然起身了。

  他的位子就靠在經濟艙的前面,從他的位子到簾子那邊只有幾步路的距離。

  四號乘務員還在經濟艙中部安撫乘客,轉頭一看,竟是發現一個男性乘客要往商務艙方向走。

  四號乘務員趕緊小跑過去,一把抓住那名男性乘客,說道:“先生,現在商務艙有些情況,不適合人進去,請你坐回自己位子上。”

  中年男子不知哪里來的脾氣,一臉不爽道:“萬一有什么傳染病之類呢?都是在飛機上,我有知情權。”

  剛剛從商務艙過來的兩個乘客在被安排到經濟艙的時候,就有人私下問過商務艙是什么情況。那兩個乘客并沒有隱瞞,所以至少經濟艙前面那部分的乘客基本都知道商務艙是啥情況的。

  就在明明知道商務艙不便男人進去的情況下,就是要沖撞沖撞,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有這么一個人帶頭,后面有些不明所以的人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兒,還是什么別的心思,也嚷嚷著要去商務艙看個明白。

  “現在商務艙里有孕婦,不方便,請大家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四號乘務員大聲解釋道。

  帶頭的那個中年男子不依不饒:“空口無憑,那是要看過才知道。”

  “對啊!”

  “對的!”

  這群附和的人大多面帶微笑,也不知道他們在笑什么,似乎覺得起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兒,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的存在感。

  四號乘務員在越來越高昂的起哄聲中茫然了,她一開始覺得在怎么樣只要跟乘客們說明情況,乘客們應該可以理解的,結果她錯了。

  她想不通有啥好看的,好奇心有必要用到這上面嗎?

  中年男子看乘務員被自己駁斥得啞口無言,頓時更為得意,再度向商務艙走過去。

  四號乘務員情急之下就抓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腕,不讓他再繼續往前走。

  中年男子反應之下,另一只手就欲抓住乘務員的手。就在這時,剛剛被乘務長請出商務艙的安全員就坐在中年男子身邊的座椅上,在中年男子想要去抓乘務員的手的時候,手掌猛地探出,一把扣住中年男子的手腕,將其死死定在半空。

  “你退后!”安全員起身,讓四號乘務員離開這是非之地。

  中年男子被安全員扣住手腕,安全員手勁何等之大,捏得中年男子手腕生疼。這下中年男子惱怒非常,吼道:“你干嘛?”

  安全員將中年男子手腕一甩,連帶著中年男子整個人都被這股勁力牽了一個踉蹌。

  安全員很多就是部隊退役下來了,身上一股子鐵血作風,就站在商務艙簾子前,堵住走廊,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起勢。

  “你是航空公司的?”這個中年男子不知道安全員這個說法,但是看眼前這個男子的行為明明就不是普通乘客。自己剛剛被這個男的像丟垃圾一樣丟開,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頓時惱羞成怒,喝道:“我要投訴你!你給我等著!”

  安全員下巴一揚,依舊是巋然不動。冷哼一聲:“我是本次航班的安全員,你要投訴可以打我們公司的客服電話,聯系我們公司的市場部,或者找消費者協會,甚至你有本事可以直接到局方上訪,隨便你!但是現在開始,我會開啟記錄儀,之后誰煽動乘客沖擊商務艙的,我們會聯系機場公安,依法追究其法律責任!”

  “還有你你剛才手想抓哪兒?”安全員目露兇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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