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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魂歸故里

熊貓書庫    夫人每天都被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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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裳是姜秀蘭那邊得了消息,去錦簇坊讓人連夜趕制出來的。

  劉夫人已經帶著家仆回了廬州,姜家也敗落了,沒地兒安放劉婉姝的遺體,肖徹便讓人收拾了一間小抱廈出來布置成靈堂,由元竺元奎和小安子三個負責。

  天明時分姜秀蘭把那套齊胸襦裙帶過來,姜妙親自給劉婉姝穿上。

  是小公主最愛的銀紅色,胸前系了個大大的雙耳結,垂下粉色緞帶。

  以往她穿這一身,漂亮得像后園里無憂無慮的花蝴蝶,但現在,她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這時,小安子進來通知,說入殮師到了。

  姜妙讓他把人請進來。

  入殮師是個身量高挑的中年婦人,見著姜妙,恭敬行了個禮,“夫人。”

  姜妙點頭,“盡量把她化得漂亮些。”

  中年婦人微微頷首,“夫人放心,這是我的職責。”

  說著,走到榻前坐下,拿出自己帶來的工具,準備給劉婉姝化妝。

  姜秀蘭扶著姜妙去往外間。

  劉婉姝才十五歲,棺木有講究,得現做,到現在還沒運來,因此這會兒還在客院,沒挪到靈堂。

  姜秀蘭看著侄女兒一宿沒睡熬得通紅的眼,心疼地拉過她的手,卻是什么勸慰的話都沒說。

  妙娘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劉婉姝,如今人說沒就沒,她怎么可能不難過?這節骨眼上勸了,不僅沒效果,反而會更惹她傷心。

  姜旭得了消息,特地告假沒去衙門,陪著鄒纓一道過來。

  進來后,姜旭去了前院找肖徹,鄒纓來客院見姜妙。

  得見婆婆也在,鄒纓行了個禮,這才看向姜妙,見她低頭坐在圈椅上一動不動,嚇了一跳,忙走過去拉了拉她的手,“要不,你先回去睡會兒,這兒有我們婆媳倆看著呢!”

  “我睡不著。”姜妙沒抬頭,雙眼空洞地盯著腳下地板,“你們無需勸,讓我一個人靜靜。”

  “好,我不勸了。”鄒纓起身出去,不多會兒端了盆溫水進來,“熬了一宿,洗把臉精神精神。”

  一面說,一面擰了巾帕往她臉上擦。

  姜妙什么反應也沒有,就那么任由表嫂在自己臉上捯飭。

  延壽居那邊,姚氏不放心把小寶交給下人,又不好帶著小外孫過來,便使喚了青杏過來知會一聲,說事兒既然已經發生了,讓姜妙別想太多,務必要保重好身子。

  下晌棺木送來,姜妙親自抱著劉婉姝的遺體入了殮。

  最后看了眼她穿著銀紅齊胸襦裙,面上化著精致妝容的模樣,姜妙背過身去,重重將棺蓋合上。

  靈堂很安靜。

  肖府不是劉婉姝夫家,也不是娘家,無法按照正常的白事流程來,就只是簡單給她尋個安置之所,沒人哭,沒人喧鬧,所有人都只是默默看了一眼便走開。

  姜妙走出靈堂時,肖徹站在外頭。

  “送靈隊伍已經請好了。”肖徹說:“你還有沒有什么想做的?沒有的話,我就讓他們起靈了。”

  姜妙張了張嘴,她本想讓小公主過完頭七再走,可天氣這么熱,明顯放不了那么久,況且,這兒是肖府,沒道理讓棺木一直停放著,送去義莊也不合適。

  姜妙低下頭,“我去寫封信。”

  她有兒子要帶,并且馬上就要大婚,脫不了身親自去廬州當著劉夫人的面請罪了,只能通過書信聊表歉意。

  領頭去廬州劉家的是元竺。

  姜妙寫完信便交給他,讓他務必在劉夫人跟前替自己說聲對不住。

  坐上馬車跟著送靈隊伍到了城門口,姜妙才折返回來,剛踏入肖府西角門,眼前便是一陣黑暈來襲,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后一栽,幸得肖徹及時抱住她才沒腦袋著地。

  她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醒來時雙眼都是腫的,嗓子還在痛。

  肖徹一直在房里守著,見她醒來,輕聲問:“餓不餓?”

  一面說,一面先倒了杯溫水給她潤喉。

  姜妙喝了水,嗓子才勉強舒服了一點,但開口仍舊嘶啞。

  “不想吃。”她搖頭,“我想見見姜云衢。”

  “先吃飯。”肖徹望著她短短兩日就消瘦憔悴下去的小臉,心里不好受,“吃了飯我帶你去。”

  怕她咽不下別的,肖徹特地讓后廚煮了粥,端來時姜妙喝了半碗便擱下。

  她沒胃口,心里一直堵著,很難受。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姜妙跟著肖徹去了東安門。

  東廠就在東安門往里靠北的位置,聽說了這么久,姜妙是頭回來。

  一路走來,經過的廠役們無不停下腳步給廠公和夫人見禮。

  都是肖徹在應付,姜妙全程低著頭,不想看任何人,不想說任何話。

  看守東廠大牢的幾人得見廠公親自過來,嚇得一個激靈,剛要行禮,肖徹一擺手,“姜云衢關在哪,前頭帶路。”

  那身著青白制服的廠役恭敬笑著,“姜云衢算不得要犯,審問這種事兒,哪能親自勞煩廠公…”

  肖徹看了他一眼。

  那廠役連忙閉了嘴不敢再多言。

  姜妙跟著他們,來到關押姜云衢的牢房外,就見里頭的人已經被動過重刑,一身囚衣血跡斑斑,雙手雙腳被鐐銬銬著,一頭烏發狼狽而凌亂。

  聽得動靜,姜云衢抬眸,看清來人是肖徹和姜妙,他嘴角冷冷勾了勾,“不過是個舞弊案而已,廠公竟然直接把我押來東廠,是不是管得有點兒太寬了?”

  “東廠向來只辦大案。”肖徹說:“很不湊巧,你為求自保的一個松手,在舞弊案上又累了一重殺妻弒子的罪名,而你的妻,是本座未婚妻的友,這樁案子,本座管定了。”

  聞言,姜云衢臉色陡然僵住,“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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