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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待我上王座,便敢提劍上圣山

熊貓書庫    我有一身被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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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

  徐小受眼神火熱了起來。

  誰不想要當一個小孩,每天有事沒事就伸手拿禮物?

  一路走來,要說不羨慕其他同輩,那鐵定是假的。

  徐小受痛揍過好多人。

  每一次當那些家伙拿出來什么背景、底牌、殺手锏。

  他徐小受能做的,就是藏一記需要積攢好久的“被動之拳”,以備不時之需。

  明明,他背后也有一個桑老,一個能吊打大半世界的太虛。

  明明,桑老的背后,是圣宮的燼照半圣,龍熔之。

  這般想來,徐小受其實太虛傳人,乃至半圣傳人的身份,都可以是真的。

  但現實所展示出來的,卻是徐小受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做不到。

  這一層層背景,都是搬不到臺面上的。

  他沒法像別人一樣,在遭遇了強敵之后,來一句:“你敢揍我?我背后有人!”

  然后敵人就退了…

  不可能。

  做不到!

  便連天上第一樓半圣傳人的身份,都是徐小受自己虛構的。

  狐假狐威。

  真正遭遇強敵的時候,這些都是不奏效的。

  但是!

  現在桑老擺在眼前的三個丹瓶,徐小受能感覺到內里的能量很磅礴,甚至可以說是恐怖。

  這是真正的底牌!

  徐小受明白,這一次,桑老不可能無緣無故,再給他準備三瓶元庭丹。

  因為對方構建的這一個太虛世界,是為了他徒弟遭遇太虛、乃至半圣之后,能夠用來破敵的。

  當下徐小受一臉希冀的望著桑老。

  桑老笑了笑,不再賣關子,而是指著第一個丹瓶說道:“這是虛像。”

  徐小受眼睛驟然亮起。

  “虛像?”

  “對。”

  桑老點頭,繼續說道:“虛像的制作過程很艱難,甚至要耗費太虛數年之力,一般即便是太虛世家,不是最受重視的弟子,都不會得到長輩賜予。”

  這一下,徐小受篤定了桑老所說之虛像,是他見識過的虛像。

  天桑城那會,張太楹的帝姬虛像,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彼時對方甚至不能動彈。

  但僅憑虛像的防護之力,徐小受加辛咕咕二人,一人狂暴巨人,一人化身鬼獸。

  但最后,甚至連差點被累死,都沒法破開其防御分毫!

  直至阿戒一腳,終結了所有…

  但那是在張太楹無法控制下,僅剩的虛像防護之力。

  如若對方能發揮出虛像的攻擊力。

  徐小受相信,那一戰即便加上阿戒,他可能都難以拿下張太楹。

  “有名字嗎?”這時徐小受回過神問。

  他記得虛像都是有名字的,便如張太楹的“帝姬虛像”,聽起來就很霸氣。

  戰前一喊。

  敵人氣勢都要弱掉三分。

  桑老卻搖搖頭:“老夫一生不曾為誰制作過虛像,這是第一個,還沒有起名字。”

  徐小受道:“那你取一個吧,這禮物我決定收下了。”

  桑老聽得眼皮一抽。

  這口氣,仿佛是對方在賜予什么似的。

  但也沒計較。

  斟酌下,桑老沉吟會,道:“那就叫它‘黑炎神’吧!”

  “黑?”徐小受稍稍不解。

  燼照一脈,都是白炎,怎么叫“黑”了。

  但轉念一想,桑老的成名絕技,好像不是白炎,而是他自創的“無袖·赤焦手”。

  那一雙焦黑的手,徐小受曾在八宮里見識過。

  絕對炙熱!

  連天道都能焚焦,簡直所向披靡。

  當下他明白為何桑老會取名“黑炎神”了。

  一把抓起丹瓶,徐小受望向第二個:“這呢?”

  桑老看徒弟這急迫的樣子直搖頭,但沒多說什么,一指地上第二個單瓶:“這是圣像。”

  “哈?”徐小受當即心臟都停止了跳動,滿眼震驚,“圣?你沒口誤?”

  天祈林姜閑圣像帶來的壓迫感,還歷歷在目。

  如若不是閻王二人早有準備,甚至準備頗多。

  那兩大斬道,甚至在圣像面前,唯一能做到的,只是跪地伏法。

  桑老,也有圣像?

  似乎是看出了徐小受的疑惑,桑老一笑:“這是你師祖留下的圣像,只不過,老夫早已和他決裂,不想動用,所以,留給你用。”

  “你瘋了?!”

  徐小受驚訝過后,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回憶起了八宮里來自愛蒼生的那一箭。

  如若那個時候,桑老開圣像,是否有可能,抵御下愛蒼生邪罪弓的那一箭?

  不是有可能!

  應該是完全可以的啊…

  “啪。”

  桑老卻猛然傾身,重重再賞了徐小受一個暴栗:“怎么說話的呢!”

  待得徐小受半哀怨、半問詢的目光投去。

  他才長長一嘆息,悵惘道:“徐小受,你確實很聰明,但有些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什么意思?”徐小受困惑。

  桑老指著頭頂,面上再浮現神秘微笑,說道:

  “老夫應該同你說過,天外有天,而天外天,還有天。”

  “有些事情,你以為想破了三層,其實它有五層含義。”

  “甚至,以你現在的資質和能力,便是能看到三層,老夫也能給你斷言,那三層,都只是別人想給你看到的。”

  “你之能力,能窺見的,永遠都只會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

  徐小受陷入了沉思。

  這是什么意思?

  有圣像不用,然后選擇中箭…

  莫不成,這還能是桑老的布局?

  圣神殿堂的監獄,是桑老自個兒想要鉆進去的?

  徐小受被這想法嚇了一跳,隨即否定。

  不可能!

  因為如若桑老想要,早那些年,茍無月出動的時候,他就可以拾階而下,順勢入獄了。

  何苦,要等到愛蒼生的一箭?

  而且,入獄,圖啥?

  圖圣神殿堂那些個大刑伺候?

  桑老原來是個…

  “啪!”

  正思索間,桑老一巴掌又給徐小受拍醒了,沒好氣的罵道:

  “甭想了,還是那句話,在你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先認認真真,做好一枚棋子吧!”

  “這世界上聰明人很多,一個道穹蒼就夠你喝上不止一壺的。”

  “你真以為你現在的能力,可以比得了上一個時代的人物么?”

  徐小受聞言搖頭:“我倒是沒有如此自負…”

  桑老當即打斷:“可老夫現在面對的,以及你之后要面對的,都遠不止一個道穹蒼!”

  這一下徐小受豁然抬眸,醍醐灌頂。

  是啊!

  自己確實還只是一個小輩,不用考慮那么多。

  可桑老和八尊諳在對抗的,本就是這個世界的巔峰。

  這等人物,不論敵我,如若布局真能給自己這么一個小輩給想到,還能叫做大能么?

  “徐小受。”

  桑老忽然沉下聲來:“記住,你可以暫且先將你的目光,放在同輩之上,但要超越他們,甚至追趕上一個時代的人,你的眼里,必然不能只有同輩,甚至,不能只有上一輩!”

  徐小受聞聲沉默。

  他聽出桑老的畫外音了。

  這是何等可怕的現實?

  他徐小受晚出生了一個時代,而卻要追逐上一個時代。

  可在同一時間,上一個時代的人,必也不可能原地停留,而只會也是在奮力追逐著上上個時代。

  所有人,似乎都在“盲目”的沖著一個“目標”奔進。

  明明好似有目標。

  卻看不到目標在哪。

  徐小受覺得這一個“盲目”,自己形容得很對。

  至于說“目標”…

  或者不能說是“目標”,應該說是一個“答案”。

  那一個藏在大陸最深處,所有人都在追逐,卻給不了的“答案”。

  徐小受曾經問過。

  大部分人給不出來。

  甚至桑老都不曾明面直言過。

  但八尊諳給到過他。

  那一個“答案”,叫做“自由”。

  無論是圣神殿堂的絕對掌控,桑老言及過的“囚籠說”,白窟之內八尊諳給徐小受繪聲繪色講過的“天外之人”…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歸之為“為了自由”。

  只不過,圣神殿堂想給到大陸的“自由”,似乎同桑老以及八尊諳概念下“自由”,截然不同。

  “很嚴重的大陸級別的內卷啊…”

  徐小受想著想著,給出了這么一個總結,很是無語的嘆息。

  這時候桑老的身影一幻,世界一花,好似一切都快要消失。

  徐小受驚著回神:“怎么?時間要到了?你又要死了嗎?”

  “啪。”

  桑老冷不丁再重重一掌憤怒扇下,“屁話真多!”

  這次他卻沒有再廢話了,而是扯回正題,再指著第二個丹瓶,道:

  “這一圣像,喚作‘九龍焚祖’,以你現在的修為召喚,其實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

  桑老語速加快了,指向第三個丹瓶,“這是一瓶圣血,也是來自你師祖身上的,召喚圣像前,先服用一滴,能保你一命。”

  徐小受大受震撼,駭聲質詢:“一瓶圣血?”

  如若他沒記錯的話。

  圣血的計量單位,好像是…滴?

  “嗯。”

  桑老卻點頭:“一整瓶圣血,滿的!老夫說了,早和你師祖決裂了,所以也沒用他的東西,但畢竟是你師祖的血,來之不易,你要慎用,用完就沒有了。”

  “一瓶,有多少滴?”徐小受吞咽著口水。

  “十幾來滴吧,不知道,誰沒事會去數這個?”

  “反正夠你用就是了!”

  桑老拂袖,頓了一下,補充道:“哦對了,這是你師祖特制的圣血,你莫要忘了他也是個不錯的煉丹師,所以這圣血沒有其他圣血霸道的副作用,甚至瀕死之際,你也可以將之當做類似‘神之庇佑’等療傷圣藥,去吞服、食用。”

  “咕嚕”

  徐小受真被嚇到了。

  這這這…

  燼照一脈的護犢子尿性,算是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認知。

  當下抓過最后兩丹瓶,徐小受滿是好奇的問著:“師祖對你這么好,你為什么要和他決裂?”

  “啪。”

  桑老再是一巴掌下去,然后意猶未盡的摸著手,似乎很快就拍不到了,“不該問的別問。”

  “噢噢。”

  徐小受摸著腦袋,其實以他的反應,桑老這小幻像,根本拍不到他了。

  但他也出奇的也不想躲,內心想法其實和桑老的不謀而合。

  這幾下過后,估摸著今后再想挨打,也難了。

  “還有什么要囑托的嗎?”想了想,徐小受問道:“你也可以寫個遺囑啊之類的,如果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的話…”

  “啪。”

  桑老再一巴掌扇下。

  徐小受抱著頭,嘿嘿一笑。

  桑老拍完見徒弟這般傻笑的模樣,竟也樂了,也嘿嘿一笑。

  師徒二人,就在這毫無時間流逝的太虛幻境中,對視著嘿嘿笑了起來,場面簡直不要太詭異。

  笑著笑著,徐小受突然聲音一止,鼻子一酸,有些笑不出來了。

  因為這個時候的桑老,真像極了垂暮之年。

  他的身影開始變得虛幻,搖搖欲散。

  就連這太虛世界,都開始有了虛空裂紋,在逐步崩碎著。

  “嘿嘿…”

  徐小受再干笑了兩聲。

  他明明有很多話想說的,但這時候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嘿嘿…”

  桑老也賊兮兮在笑著,這場面,讓他突然想到了以前在靈藏閣教授徐小受煉丹時,被火種射入鼻孔的尷尬。

  他也不笑了。

  談完了正事,二人面對面不語,盡皆欲言又止。

  徐小受是第一次拜師。

  以前他也沒有親人,所以不知道在很久不見后,再見親人,除了談正事外,如何去開啟一個其他的話題。

  比如你在監獄的生活怎么樣,圣神殿堂的人有沒有虐待你,伙食如何之類…

  桑老不是第一次收徒,但徐小受是他所收徒弟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

  他同樣也不知道除了教煉丹,教打架,如何在這最后一面中,和自家徒弟,聊點真正想聊的話題。

  比如白窟的故事你還沒同老夫講,現在的你應該在東天王城,具體的情況如何,靈宮之外鶯鶯燕燕的,你可找到了小女友等…

  轟一聲突然世界破碎。

  這時候桑老和徐小受似乎同時想到了什么,不約而同開口:

  “對了,你師妹…”

  “是了,木子汐她…”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再相視一笑。

  微笑。

  至哈哈大笑。

  身形消弭之際,桑老手一擺,好似已經了卻了所有心愿,淡漠開口:

  “徐小受,照顧好你師妹,這三樣東西,就是給你用來保護你師妹用的。”

  “然后,記住八宮里老夫最后同你講的話。”

  “我若死,在這片大陸之上,你亦無需畏懼天下任何人!”

  “出了事,叫龍熔之幫你解決!”

  “還有…”

  明明下半身已經沒了,這死老頭語速卻越來越快,似乎直到這個時候,才開始有了話講:

  “還有不要盲目崇拜八尊諳,這個世界上你能信的只有你自己。”

  “煉丹一道不要放棄,劍道就是垃圾,不要信他的鬼話。”

  “燼照天焚好好修煉,它能成圣!”

  “還有、還有…”

  越臨末,桑老忽然越急。

  “死老頭!”

  這時徐小受卻猛然出聲打斷。

  他鼻子一酸,眼眶微紅,水霧氤氳,沒想到都到最后一刻了,竟還被這老頭的嘴遁惹得有些感動。

  然后他拔出了藏苦,以此劍宣誓自身意志。

  一身澎湃白炎爆發,宛若桑老之炎神再世。

  白炎順著右臂蔓延至了藏苦,隨后徐小受黑劍逆指蒼天,對著那僅剩一個虛幻頭顱影像的老頭嘶聲咆哮著:

  “死老頭,等我!”

  “待我上王座,便敢提劍上圣山,救你于苦海,掀翻那破棋局,再教那該死的愛蒼生,重新做人!”

  轟一聲太虛世界破碎。

  桑老人影徹底消亡殆盡。

  可徐小受卻分明能看到從最后迫于說話,卻因自己一言而忍住的桑老虛影,將千言萬語歸成了最后一字,再含笑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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