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龍見王承浩出現在這里,心想:“原來是西北王集團,難怪有這么大的實力接收江福實業的閩福批發市場項目,而且能夠這么快動作讓項目動起來。”
江羽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王承浩參與的所有項目,都有可能針對自己的!
江羽龍坐回茶臺。電話充了一會電,終于可以開機了。
開了機,就收到一條短信,張蓓荷的:“龍哥,我媽把你的微信從我的微信里刪掉了,有事直接打電話哦。我答應我媽,這段時間不再見你,但不能阻止我愛你。愛你的蓓蓓。”
他把這條短信截了個屏,然后刪除她之前發來的所有短信。
“蓓蓓”這個名字,自己不能再叫了吧。要是還有機會叫她,應當只能跟著余美玲叫她“蓓兒”了。
江羽龍用微信給張蓓荷發了條笑臉,果然出現的是,需要驗證好友。
江羽龍盯著張蓓荷的微信頭像看了很久,想點刪除,卻一直下不了決心。
路老頭問:“神情怪怪的,怎么啦?”
“沒事。”江羽龍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她也算是我妹妹,自己為何要刪掉她?
刪除了,那些聊天記錄就清了。
自己先留著這個妹妹的微信吧,說不定以后她還會加上自己,當然,是以妹妹的身份。
我為何要跟她斷絕關系?親情能斷絕的嗎?
他給路致遠打了個電話:“我昨天手機沒電,你幫我問問李德花,昨天的貨都發了嗎?”
路致遠說:“肯定都發了。我正找你呢。你在哪?”
“閩福批發市場,你爸這。”
“那你過十分鐘出來,到路口,我來接你。”
“好!”江羽龍跟路致遠應了一聲。
剛才江羽龍去門口看岳玲瓏與王承浩時,路昊明又拿起筆,在他的畫上題了一闕詞,此時已寫好。
“我那兒子打來的?”路昊明停筆問江羽龍。
“是的,師傅,我一會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另外您若約好明國叔叔,叫我。”
江羽龍站了起來,要往外走。
他看到路昊明題在畫上那些龍飛鳳舞的字,墨跡還未干,不禁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是一闕水調歌頭:
愁緒似江水,一訴萬千言。
闌珊西海游遍,難敵莫名煩。
三伏濃云換日,幾縷清風伴雪,天氣漸秋遷。
短袖已收起,再把冷衣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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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初歇,分兩地,月西偏。
繁華煙散,思念無際灑窗前。
得意從來忘省,傷感何須長嘆,只是我非仙。
聽罷花兒調,寂寥把詞填。
江羽龍把詞從頭到尾讀了一遍,不禁贊嘆文采與書法:“師傅,好詞!好字!”
“羽龍,字是我的,你知道這詞是誰填的嗎?”
“很應景。不過現在是白天,沒月西偏,雪天也看不見。師傅您填的詞,好詞!”
“非也,非也!”
“那哪位古人填的?”江羽龍對詩詞沒怎么研究,看不出此詞出自哪位古人。
“你啊!已作古的才是古人,若被他聽到,非打你屁股不可了!詞是你的張叔叔張明國二十年前填的。”
“哦?這是二十年前填的詞!想不到他那時已是個大才子!”
“那當然。你想想看,他可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大學生。那時讀書的人本來就少,又是幾十人才能考上一個,哪個大學生沒有真才實學?所以不要輕視了你的張明國叔叔,別以為他也跟我、跟你爸一樣都是泥腿子。”
“師傅,您才不是泥腿子,您也是當年的大學生啊!”
路昊明輕輕嘆了一口氣:“那都是繁華煙散,陳年往事了。”
外面雪已停。從路昊明溫暖的鋪子走出來,江羽龍感覺到什么叫冰雪襲人的冷。
“雪初歇,分兩地,月西偏。 繁華煙散,思念無際灑窗前。”江羽龍念著張明國的詞走到路口等路致遠。
路致遠說十分鐘,也有可能三十分鐘。他的拖延癥,比我江羽龍更嚴重。
這闕詞竟然是張明國所填!
二十年前?為什么二十年前張明國會寫道“分兩地”,還“思念無際灑窗前”?難道這闕詞是寫給母親的嗎?
二十年前,自己剛出生。
路昊明竟然會去記張明國填的這闕詞!
江羽龍正糾結著這些問題時,路致遠雖姍姍來遲但也算到了。
路致遠道歉:“不好意思,快上車來。路上積雪厚,不敢開快。”
“沒關系。這么著急地找我干嘛呀?”
“回學校說。”
“搞得神秘兮兮的。”
路致遠笑了:“我又不會把你賣了,你怕啥?再說,要賣就賣小女孩,賣你能值多少錢?”
“那你把小辣椒李梓琪賣給我吧!”
“喲!占著張蓓荷,還想搶我的李梓琪?”
江羽龍被路致遠提到張蓓荷,忍不住又想她了,不過這種念頭稍縱即逝。
看來自己還真是張明國的種,一樣的多情!
不過,今天路致遠似乎話多了。平時他不怎么跟自己、張兆強開玩笑的。
到了學校,路致遠停好車,找了個校園茶書吧,要了兩杯茶。
路致遠問:“你的銀行卡沒被凍結吧?”
“凍結啥?我又沒犯罪,凍結我干嘛?”
“我怕上次股東的事沒完。”路致遠指蓓荷茶業股份轉讓的事。
“上次是要索回那一百萬,現在那一百萬已經做了結案處理,江福實業可能都在做清算吧。我的所有銀行卡都解凍了。”
“那太好了!這筆錢先給你轉過去。”
“什么錢?”
“你不是借我入股二十萬嗎?不過,這次只能先給你轉一部分。”
“蓓荷茶業分紅了?”江羽龍替路致遠高興。
但路致遠并沒有回答他問的分紅之事:“卡號給我。”
江羽龍說:“喂,你先用著,我又不需要什么錢,等我缺錢的時候再你要。你用錢的地方多著,現在小辣椒沒在外面兼職,你給她留一點啊。”
雖說自己不缺錢,但江羽龍知道,自己用錢的地方多著。不知道四海哥家里懷著孩子的陳香嫂子,現在怎么樣。
路致遠笑著拍拍江羽龍的肩膀說:“她呀,你放心,我當然給她留了錢。剛才我給她先轉了一萬,她都樂癲了,夠她一學期的生活費了。”
“你也夠小氣的嘛。”江羽龍以前對金錢沒什么概念,當他沒車沒信用卡后,才知道一個普通大學生,在大學校園里的實際開支是多少。
他從口袋里取出錢包,把銀行卡遞給了路致遠。
路致遠一邊操作手機轉賬,一邊說:“你可別說,李梓琪真賢惠。她告訴我說,一個月一千塊都夠用了。”
“自己兄弟這么優秀,以前我常吃你的醋,是因為蓓荷,因為她常把我跟你作比較。現在我覺得,要是自己也是女生,你也值得我擁有。”
“你別搞笑了,我的學生會主席都落座了,優秀個屁啊!”
江羽龍忽然說:“喂,你要是不要小辣椒了,可以考慮把張蓓荷收了吧。”
路致遠不知道為什么江羽龍會突然這么說:“你倆怎么啦?”
江羽龍的手機響了一聲,來了一條短信。他拿出手機一看,十萬元!
“怎么這么多?”
路致遠輕描淡寫地說:“嗯。先還你十萬元,余下的過段時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