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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迎客”

熊貓書庫    我在東京教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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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馬領著北川沙緒里出了咖啡店,正要跟她商量接下來該去哪里,就看見北川沙緒里摸出一根棒棒糖。百度終極斗羅愛好愛好和馬:“你在店里剛吃了圣代,現在吃棒棒糖還有甜味嗎?”“有啊,為啥沒有?而且我這是薄荷味的,又不是吃那股甜味。”北川沙緒里說著開始撕綁糖紙的細繩。和馬忽然想起來,神宮寺給自己準備的“貢品”里,有棒棒糖!比起北川沙緒里手里這支粗點心店150日元一根的便宜貨,神宮寺準備的那根看著就高級很多。于是和馬從書包里摸出了神宮寺準備的棒棒糖,伸到北川沙緒里面前,這時候他才發現這棒棒糖也是薄荷口味的。北川沙緒里停止撕系繩的動作,看了看棒棒糖,又看了看和馬。“為什么你會有這種東西?”“我徒弟孝敬我的。”和馬把實話換了個方式來說。北川沙緒里皺著眉頭:“好可疑!包括剛剛給我擦鼻涕的手帕,都好可疑!”“你就說你要不要吧。”北川沙緒里一把搶過棒棒糖,然后把自己那支便宜的遞給和馬。“不,我不怎么吃糖。”和馬把她的手推開,結果北川沙緒里用更大的力氣推回來:“拿著,我不想欠你人情!”“等一下,你這話有問題,你這糖也就一百五十日元,我給的這個怎么看也不止150日元吧?”“那我給你補差價!”和馬皺起眉頭,他也不知道神宮寺這支棒棒糖多少日元能買到,考慮到棒棒糖的包裝上有神宮寺家的家徽,說不定是非賣品。別特么是知道北川沙緒里喜歡棒棒糖專門訂制的吧?這么專業的嗎?和馬很窮,不光是家里窮,他自己更窮,零花錢被妹妹卡得死死的。于是和馬一把接過北川沙緒里的棒棒糖,隨后把另一只手伸到少女面前:“差價算你一千日元。”北川沙緒里把一千日元的紙幣拍和馬手里。和馬美滋滋的,明天有錢買零食和可樂了。上輩子和馬作為一個重度可樂患者,每到周六下班都會買一支兩點五升的可樂回家犒勞自己。但是穿越到了這邊,他連可樂都要省著喝。要不就是蹭保奈美的可樂喝。保奈美好像也很樂意買一罐可樂跟和馬分著喝,高三的時候天天買。和馬把一千塊揣兜里,直接撕開剛剛北川沙緒里扯了半天沒扯開的繩子,撥了糖紙把糖塞嘴里。北川沙緒里也用跟和馬幾乎同步的動作,把那根超級華麗的棒棒糖塞嘴里。接下來幾秒鐘,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站在嗦糖沒說話。然后北川沙緒里先開口:“接下來咋辦,直搗黃龍沖去URB的練歌房?”“你知道在哪里嗎?”和馬反問。“當然知道,那可是現在地下搖滾圈最火的樂隊。”“那我們就直搗黃龍。”北川沙緒里:“可是,這個樂隊很可能也是受害者,跟犯人沒有直接聯系那種。而且現在警視廳的人肯定也詢問過他們了。”“你怎么確定警視廳詢問過了?”“在神田川附近活動的地下樂隊基本都被問過了啊,連我這種主要不在神田川附近活動的,都被問了。還有地球屋的店長桑。”和馬挑了挑眉毛:“這個店長桑,就是你那個樂隊的鼓手吧?他空手道很厲害啊。”上次看“斷時晴雨”的演奏,和馬直接看到了鼓手的詞條,就叫“地球屋”,詞條的說明是“一間普通的樂器行”。以和馬的金手指不講人話的尿性來分析,這樂器行肯定普通不了。順便店長的空手道等級高達51級,雖然和馬之前沒見過50級的人什么戰斗力,但想來跟67級能從直升機上肉身空降的人形高達也差不了多少。北川沙緒里一臉意外的看著和馬:“店長會空手道?為什么這么說?”“你從來沒見他用空手道?”和馬也驚了,他以為這個北川沙緒里也知道,所以打算裝個逼,說一些什么“我一看他就知道他身手不凡”“武者跟武者會互相吸引”之類的裝杯話。“我當然沒見過!我每次去地球屋,他不是在修琴就是在打鼓,或者玩其他的樂器。他竟然會空手道?不對,你為什么說他會空手道?你亂說的吧?”和馬搖頭:“我看他的肌肉,還有走路的方式,就知道他是個練家子。”“那也不一定是空手道啊。”北川沙緒里沒有被和馬糊弄到,直接點出問題。“我猜的。”和馬只能這樣說,“畢竟空手道和柔道是日本最流行的格斗武術,但老先生沒有練柔道的人常見的‘柔道耳’,所以我猜的空手道。”和馬強行蒙混過去。“嘖,到頭來還是亂猜嘛。”北川沙緒里翻了翻白眼,然后她忽然拽著和馬跑起來,“車來了!快跑!要去URB的練歌房就得搭那一班!”和馬撒腿狂奔起來。而且因為他有“像杰克陳一樣跑酷”詞條,他跑得明顯比北川快,于是他一把扛起身形苗條的北川,然后用仿佛忍術的身法跳過擋路的欄桿。周圍行人見狀紛紛驚嘆。北川沙緒里則哀嚎道:“我要鯊了你!”話音剛落,和馬就把北川扔進即將關門的公交車。北川不愧也是練家子的,而且敏捷度拉滿,她竟然在落地之前調整好了姿勢,穩穩的落在公交車的鋼地板上。不過慣性還是讓她的股咚的一下撞到了公交車司機座位旁邊的雜物箱。公交車司機嚇一跳,手一抖就按下了關門的按鈕。和馬在關門的排氣聲中竄上車,然后向司機出示  什么的逃票,很常見的。這次大概司機被和馬跟北川趕汽車的行動氣到了,要較真。北川沙緒里露出一張死媽臉,然后把擋住姓名欄的手指移開了。司機看到北川沙緒里的真名“白峰雨音”的時候,直接被嚇到聲音都扭曲了。“大、大小姐!我不知道是您…”北川沙緒里擺手:“好了好了好了,什么大小姐,我認識你嗎?你也不認識我,懂嗎?”司機連連點頭。愛好“開車!”北川沙緒里說。司機連忙把臉轉向前方,松開手剎,踩下油門。看著年近四十的中年大叔對北川沙緒里這水手服小姑娘這么唯唯諾諾,場面還挺滑稽的。和馬跟著北川沙緒里向車廂里面走去,到了位置才小聲問:“怎么回事?”北川沙緒里嘆了口氣回答:“這個公司的司機工會,是我家罩著的,我家剛代表他們跟公司講好了新福利。”和馬“哦”了一聲。“其實就是一點小恩小惠啦,他們就把我家當成神來供,真傻。”北川沙緒里不屑的說道,“明明我家也從工會那邊分了很多利益,吸了他們的血汗。我家和資本家是一丘之貉啊。”和馬看著北川沙緒里,忽然覺得她這個發言非常的搖滾,然后他想起唐朝樂隊翻唱過一個搖滾版的國際歌,便哼唱起來。北川沙緒里看了和馬一眼,說:“在車上唱歌很沒禮貌的,你爸媽沒教過你嗎?”和馬剛要閉嘴,就看見北川沙緒里從背后解下吉他:“所以我覺得你可以更沒禮貌一點。”和馬大笑,然后按住了要北川沙緒里要撥琴弦的手:“得啦,別太麻煩別人。”“哼,你也不過如此嘛。”北川沙緒里一臉不爽的把琴背回去,“我還以為‘雨夜的人斬’不會在意這么多條條框框。”“雨夜的人斬什么鬼,我什么有這樣的綽號了?”和馬疑惑的問。“津田組的幸存者就這么跟我爺爺描述你的,我當時就在旁邊聽著。”北川沙緒里說。“這樣啊。我先聲明,那天晚上我一個人都沒斬,唯一的死者是白鳥刑警開的槍。”“但所有人都說,你是帶著大殺四方的意志去的,最后你拔出刀來之后,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死定了。“那個說這話的津田組的若頭說,他當時醒過來了,掙扎著上了三樓,看到的是仿佛地獄一般的圖景,當時他以為新之助叫來的人被你砍死了大半,當時就失去戰斗意志。”和馬呢喃著:“津田組的若頭…叫啥來著?我隱約記得是個光頭?”“過分,人家的小拇指還送到你家去了,好歹記住小拇指上綁著的紙條寫的名字吧?”“是嗎?我不知道啊,我看都沒看送來的盒子里的東西,只是把它們一股腦兒都埋在了櫻花樹下…”“是你家院子里那棵超級大的櫻花樹嗎?難怪那櫻花開得這么燦爛。”北川沙緒里話音剛落,坐在他們附近椅子上的上班族就一臉恐懼的站起來,低著頭往車廂后面走去。有這個人起頭,坐在和馬他們倆附近的人全站起來,能躲多遠躲多遠。北川沙緒里瞪了眼和馬:“都怪你聊這些!”“天地良心,這不是你起的頭嗎?”北川沙緒里撇了撇嘴,然后又說道:“反正,當時連警察都覺得你至少砍死了20人,結果一查一個沒死,你怎么辦到的?明明是那種黑暗中的混戰,就算是一流的劍豪也不可能全砍在非要害的位置。”和馬心想說來你不信,這八成是刀的問題。但既然說了對方肯定不信,所以和馬就不說實話了,他得意的說:“那當然是因為我是超一流的劍豪啊。”“超一流的劍豪就是劍圣了吧?那你為什么上次創關東聯合的總會的時候不砍了上杉宗一郎?我以為你就是來干這個的。我當時已經準備好拔刀和你激情對砍了。”“難道不應該拔刀和我并肩戰斗嗎?”“誰要和一個死人并肩戰斗啊。當然是砍死你邀功啦。現場可是有七八個頂尖高手,還有好幾個帶了槍的保鏢,都不用宗一郎閣下拔刀,你就死了。”話音剛落,公共汽車一個急剎車,和馬都做好準備接住倒進懷里的水手服美少女了,結果北川沙緒里站得跟和馬一樣穩。和馬:“你基本功提高了啊。去年北高文化祭的時候的你,鐵定會撞進我懷里來。”“哼,少瞧不起人了。”被突然的剎車打斷了對話之后,和馬發現一時間沒法接上剛剛的話頭,于是他跟北川沙緒里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再開口的時候,北川沙緒里說:“就是下一站。”和馬點點頭:“哦,知道了。”幾十秒后,公交車停下來,司機高聲報站。而北川沙緒里不等車門完全打開,就竄了下去。和馬緊隨其后。眼前是一片看起來就非常老舊的街區。和馬上輩子來日本旅游,只在景區看見過這樣的街道。和馬:“這真的是東京都內嗎?”“當然是了,你住的葛氏區,帝釋天前的商店街也不比這個新多少吧?沒有在李梅大火中燒掉的街道基本都這樣。”“居然還有在沒有在李梅大火中燒掉的東京街道嗎?”和馬感嘆,就算是那位李梅也干得不夠稱職啊,你看這不是給日本的東京都再開發計劃添麻煩嘛。北川沙緒里:“等下,我們這段對話,作為日本人來說是不是有點太沒心沒肺了?”和馬心想我就不是日本人啊,我對李梅的做法只想說“好耶”,如果我要給李梅東京大空襲紀錄片配樂,我會配《歌聲與微笑》,而且我一定會把“明天明天這歌聲將是遍野春花”這一句,配上炸彈在東京地面上遍地開花的畫面。至于日本人北川沙緒里嘛…和馬:“你玩搖滾的嘛,你本來就沒心沒肺。”“也對哦。”說著北川沙緒里對著眼前老舊的街道雙手合十:“無意冒犯,要怪就去怪約翰列儂吧。哦對了,他現在好像也是鬼了,你們可以和他對打一下,贏了之后把他的靈魂塞進軀殼里讓他回來吧。”和馬:“什么鬼?”“我玩搖滾的,喜歡胡言亂語。”北川沙緒里說,“這邊走。”然后水手服少女調整了一下背后吉他的位置,邁著雀躍的步伐向老舊巷子的深處走去。和馬趕忙跟上。這時候,天空中忽然傳來了德沃夏克的《自新世界》的旋律。北川沙緒里抬起頭:“哇,這個地方還有沒拆掉的喇叭啊?我印象中很小的時候才會在放學路上聽到這音樂,然后區公所的喇叭逐漸都拆掉了,城里就再也聽不到這聲音了。”和馬點頭:“我家附近本來也能聽到,但是隨著改建工作逐漸展開,也聽不到了。”和馬家附近那一圈,都預訂要拆遷改建成全新的城區,最近終于開始動工了的樣子。但是施工單位好像很怕和馬,所以不敢晚上施工打擾桐生道場的人休息。這對喜歡加班的日本人來說有點不可思議,而相應的桐生道場周圍一圈地面的施工進度肉眼可見的比其他地方要慢。和馬跟北川沙緒里站在原地,抬頭聽著改編自德沃夏克的世界名曲的旋律。北川沙緒里:“我小時候,就覺得這個曲子有點恐怖,后來我家一個擅長講故事的若眾跟我說,這曲子就是故意編得這么恐怖的,為的是嚇唬還在外面的小孩子趕快回家。鄉下地方還有小孩子聽到曲子沒回家,然后被狼叼走的故事。”和馬:“不是妖怪叼走的故事嗎?”“現在的小孩子,信妖怪的越來越少了,怕狼的卻很多啦。”“是嗎?明明每個學校都有什么七大不可思議的傳說,靈異雜志也賣得各種好。”和馬吐槽道,“你卻告訴我小孩子不信了?”“當然,看恐怖故事什么的,不過就是尋求刺激而已,沒人真信。你看筆仙碟仙相關的恐怖故事那么多,結果女高中生還不是玩筆仙碟仙玩得飛起,也沒幾個人會認真的處理請過神的道具。”北川沙緒里提到“女高中生”的時候,充滿了不屑。看來她自己并沒有把自己劃進女高中生的行列,她認為自己是與之不同的生物。北川沙緒里聳了聳肩:“不聽了不聽了,我都聽得冷汗出來了,我們趕快走吧,再晚點人家要出門去走穴了。”和馬應了一聲,正要跟上北川的腳步,忽然聽見在《自新世界》的歌聲中,混入了人聲。那哼唱,細若游絲若有若無。跟鬼叫一樣。北川沙緒里明顯也聽到了,她停下來,向后退了一步。不管她是為什么退這一步的,看起來就像她在靠近和馬一樣。“女高中生,你不是不信鬼神嗎?”和馬說。“我是不信,我這是在遠離可以藏匿偷襲者的地方。我可是極道大小姐,雖然我很討厭這個身份。不是我吹,我從小到大被暗殺了三次。”北川沙緒里說,因為她的表情看起來確實不像是在害怕,所以和馬相信了她的說法。下一刻,北川沙緒里從吉他里,拔出了明晃晃的小太刀。和馬:???“出來吧!別藏著!”北川沙緒里朗聲道,“我乃白峰會白峰總吾的孫女,白峰會少主,白峰雨音!來著和人?”回應北川沙緒里的只有不知道安置在何方的區公所喇叭播放的《自新世界》,以及混在里面若有若無的男聲哼唱。忽然,電線桿上一只烏鴉發出呱呱的叫聲,拍打著翅膀飛向暮色漸濃的天空。幾根黑色的羽毛緩緩的落下。和馬率先察覺到氣息。不對,準確的說是他看到了氣息。就像一年前獨闖龍潭對決津田正明時那樣。和馬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他看到了津田正明身上有種具現化的、若有若無的黑霧,然后在抓住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的時候,刀上噴涌出的光,和黑霧激烈的對抗著。當時和馬以為那是自己精神高度亢奮看到的幻覺。現在看來那并非幻覺。這一年來,和馬經常在擁有詞條的人身上看到類似的東西,比如保奈美和美加子對打的時候,就仿佛超級賽亞人一般釋放出了金色的氣。這個黑霧一樣的氣,肯定是有詞條的人放出來的。所以和馬直接把目光鎖定了霧氣涌出的位置。然后他緩緩的把手伸向背后,解下裝著竹刀的帶子,接著緩緩的解開綁著袋口的繩子。和馬把袋口解開露出竹刀刀柄的時候,混在音樂里的哼唱停了。然后有人鼓掌。戴著鴨舌帽的人一邊用慢得仿佛巨人心跳的節奏鼓掌,一邊從隱藏的位置走了出來。“桐生和馬,果然名不虛傳。”那人說。他戴著一頂鴨舌帽。之前白鳥刑警專門打電話給和馬,跟和馬說過死亡深坑的經理供述的內容。眼前這人的外表完美符合死亡深坑經理的描述。鴨舌帽人得意的說:“看起來你認識我。那么,saymyname!”和馬:“海森堡。”“沒錯,就是我。”對方抬起頭,仿佛面具一般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他的雙眼、瞳孔幾乎沾滿了整個眼眶,看起來像極了那些恐怖片里厲鬼。北川沙緒里看到這眼睛就倒抽一口冷氣,顯然被嚇到了。然而和馬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人臉上,他看詞條呢。逆教皇說明是:別想多,這就是塔羅牌的意思。和馬不由得皺眉。他不熟塔羅牌,不知道逆位的教皇牌是什么意思。只能回去問問神宮寺了。神宮寺玉藻熟悉各種靈異相關的事情,塔羅牌作為熱門占卜道具,她應該也略懂。這時候,鴨舌帽人忽然笑了:“看來沒嚇到你呢,桐生君。”說完他抬起手,伸向自己的眼睛,撥開眼眶,一副要把眼球摳出來的樣子。北川沙緒里再次倒吸一口冷氣,而和馬也不由得皺眉。然后,叫海森堡的家伙從眼眶里取出了一片隱形眼鏡。不對,那應該叫美瞳?反正整個鏡片都是黑色的,看起來就是這個東西制造了“瞳孔幾乎占據整個眼眶”的現象。“從拍鬼片的朋友那里弄到的這個道具,還挺有用的,沒想到這次失敗了。”說著他從另一邊眼睛里取下了鏡片,用恢復了正常的眼睛看著和馬。然而取下美瞳之后,他那張慘白的臉看著還是挺恐怖的。尤其是和馬的視野里,他還在冒黑霧。這黑霧呼應著他身后那斜照進巷子的夕陽那血色的光。和馬:“有何貴干啊,海森堡先生。”“不是你們在找我嗎?”海森堡推了推鴨舌帽,“所以我就主動來迎接了。”北川沙緒里:“原來你就是海森堡,哼,我就奇怪了,你看起來挺顯眼的啊,我老爸他們怎么就找不到你?”看來白峰會也在全力搜捕海森堡。海森堡笑了:“因為我只會在我想要現身的時候,才現身啊。所以,你們要見音樂之神嗎?”“誰要見那種家伙?”北川沙緒里呵斥道,“我還沒有懦弱到要借助那種歪門邪道的地步!”“那你就永遠不可能追上你面前的天才音樂家了。”海森堡冷笑道。“不要抵抗,像你這樣的半吊子,最終一定會走進音樂之神的殿堂。因為哪怕只是短暫的一段時間,那也能讓你穿過窄門。“朝聞道,夕死足矣。”北川沙緒里橫過小太刀,擺出要突刺的架勢,和馬一把拉住她。和馬把北川沙緒里拉到自己背后,然后朗聲對海森堡說:“她才不是半吊子呢。她的歌聲不需要那什么狗屁音樂之神,就能穿過窄門。”這里穿過窄門,形容的是藝術家突破了自己的瓶頸和極限,得到自己所追求之物。“哈哈哈,看看看看,傲慢的天才,只認可了你的聲音,你除了聲音一無是處。”鴨舌帽人如此說道。“要你管!”北川沙緒里吼道,“桐生,你不是要抓他嗎?我們一起上!”“哦!”和馬點頭,架起竹刀就要突刺,誰知道這裝了半天的海森堡,扭頭就跑。也是,他頭上沒有武道等級,大概戰斗力十分低下,只能跑。和馬正要追,然后就看著這家伙利用沒開門的老店的卷閘門和電線桿子反復彈跳,直接上了房。卷閘門還在抖動不已的同時,海森堡人已經跑不見了。這速度,和馬都沒信心能直接追上。但是不追一下怎么能知道呢?和馬撒丫子要追,突然一票人從和馬身后的巷子里涌出。“發現了!在這里!音樂之神的敵人在這里!”這幫人各個面目猙獰,穿著打扮一看就十分的搖滾。而且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狂熱,手上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拆下來的水管。“廢了他們!”有人大喊道。一大幫人立刻揮舞著水管沖上來。北川沙緒里轉身就跑,還對和馬大喊:“你愣著干嘛?打這么多,刀砍鈍了都不夠砍的!”和馬本來想說“真的嗎我不信”的,然后他發現手里的不是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而是普通的竹刀。這…確實是不夠砍的。于是和馬也轉身堅定的跑起來。其實沒有北川沙緒里,和馬就上房走了。這幫嗑藥了的家伙肯定追不上。但是扔下北川沙緒里,作為男人就太次了。和馬看了眼北川沙緒里。“別扛我!”她敏銳的發現了和馬的意圖,大喊。和馬直接懶腰抱住她,把她扛到肩上。“我要鯊了你啊!”北川大喊,一邊喊一邊揮舞著手里的小太刀,但是她這揮舞根本就沒威脅到和馬,反而形成了不讓追兵靠近的屏障。追逐的人里有人喊:“扔管子砸啊!”話音落下就有幾根管子砸過來,都被北川沙緒里用刀擋開了。但下一刻一大堆水管向和馬劈頭蓋臉的砸下來。北川沙緒里:“管子來了!快躲啊!”和馬猛的拐進側面的小巷。管子犀利咣當的全砸和馬身后,不少還打到小巷口的墻壁。巷口附近的店家的招牌全都遭了殃。但緊接著追和馬的人也遭了殃,地上的管子稀里嘩啦絆倒了不少人。“包抄他們!”又有人命令道。這時候和馬聽出來了,這是URB樂隊主唱的聲音。果然這個URB樂隊就他媽的有問題!為啥白鳥刑警他們不直接抓了這幫人啊!白鳥晃在櫻田門警視廳總部的連續殺人案搜查本部里嘆氣:“完全沒線索嘛!就不能把這個URB樂隊什么的抓起來嗎?”島方義昭看了白鳥一眼:“你也是老刑警了,怎么還會說像是新手一樣的話呢?這是那邊那個叫目暮的會說的話啊。”白鳥晃看了眼在不遠處忙碌的新人目暮歲三。島方義昭的搭檔行田惠士說:“檢測表明,URB樂隊的人不是癮君子啊,逮捕令根本批不下來啊。除非我們像60年代的前輩們那樣行動,找個隱秘的倉庫什么的,把他們抓起來,拷問。”“別傻了,被揭發之后會引發輿論風暴的。”白鳥晃嘆了口氣,“他們怎么可能不是癮君子,這不合理啊。”“確實不合理。”高山刑警端著裝了四杯咖啡的盤子過來,“更不合理的是,至今為止我們檢測過的號稱見過音樂之神的人,最多也就是用了一些軟性。”白鳥晃:“要不是有連環兇殺案,這東西連立案都立不了,最多就讓麻藥管理科進行追蹤。”這時候麻藥管理科的居田刑警過來了,加入對話說道:“如果能實際繳獲幾顆‘藍色魚肝油’,那就真相大白了。說不定是我們現有的檢測手段測不出來的。“就好像奧運會,其實大國都在用興奮劑,只不過用的是不在興奮劑列表上的新型興奮劑或者現有手段檢測不出來的新型興奮劑。“奧運會獎牌就是檢測手段和興奮劑技術發展的博弈,所以科技不行的國家都是陪跑。”島方義昭:“你說得有道理啊,不愧是麻藥管理科的秀才,你是理科畢業?”“是啊,筑波大學化學系。”居田刑警說。“可惜啦,進不來金表組,你去那些商業公司多好,進去就是準高層,過個幾年就能混上開發部長什么的。”白鳥晃說。居田刑警聳肩:“我不后悔。這就是我要做的事業。”“哦?聽起來有故事啊。”白鳥晃搖了搖頭,“算了,我不問,你也別講,我們討論下還能從什么地方突破案情吧。”同一時間,和馬正在小巷里狂奔。“腿伸直!”他大喊。北川沙緒里就伸直腿。和馬把她的腿當武器,撞向前方沖出來的敵人。敵人倒下后,和馬用手里的竹刀猛拍從斜刺出來的人的腦袋,一棍子就把人給打翻在地。北川沙緒里一刀砍爛路旁邊掛著曬玉米的竹竿,于是晾曬的玉米嘩啦啦滾了一地。后面追上來的人踩在玉米上,紛紛滑倒,還有人直接沖進了路邊的公廁。“往路上跑,我們搶輛車!”北川沙緒里大喊。“那也要別人給才行啊!我感覺他們在把我們往河邊趕!”話音剛落,和馬就沖出了箱子。面前就是神田川。最近的橋在左手邊大概一百米開外。但是從附近幾個巷口了涌出的人一下子就封住了和馬往橋去的希望。和馬向右邊看,結果發現這邊也出來一堆人。桐生和馬和北川沙緒里被堵在了神田川邊上。北川沙緒里:“不是我吹啊,我到了水里會秒沉底的。可能是因為個子小密度大。”“旱鴨子就別找理由了。”和馬吐槽。表情扭曲瘋狂的“搖滾青年們”揮舞著水管和砍刀,漸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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