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敏的聲音不大,但是足夠清晰,在場的三方人是都聽得清清楚楚。
在這種情況下,做戲的那兩位仁兄,顯然是不可能不注意到鄧錦和許敏。他們怎么看那兩位身著青衫的舉人都覺得眼熟。
眼熟,是格外的眼熟!他們絕對見過。
也就是一頓飯的功夫,這兩位仁兄也不至于記憶力那么差,他們同步地轉頭看了看鄧錦和許敏身后的竹字二號間。
很快他們就想了起來,這不是他們剛剛想要忽悠的舉人嗎?
尷尬,很尷尬,十分尷尬!
兩位仁兄是面面相覷,也不知道這戲是不是該繼續唱下去。
鄧錦是多通透一人啊,她自然是明白了,這是有人在特意做戲給赴京的考生看,目的大概就是想激起考生的憤懣,然后借此來達成某些目的。
鄧錦用別有深意的眼光盯著兩人看,頭腦中忍不住有些陰謀化,她師傅曾經說過,女子在朝廷中當官不易,是有功升遷難,差事出了差錯也是女官先頂上。
這是不是朝廷中某些頑固不化之輩在搗亂,他們是不是,不想看到兩榜合一,就使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試圖阻止?
呂琤是有著上帝視角的,她玩味地看著演戲演砸了的兩人。他們是打算怎么收場?她很期待。
兩位仁兄就是臉皮再厚也受不了這般審視的目光。他們左右看了看,是左有呂琤,右有鄧錦和許敏。
他們最后選擇了從鄧錦和許敏那邊離開。
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左邊一共才兩人,而右邊卻足足有四人,但是他們就是承受不住左邊那位的目光,讓他們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
許敏的眼睛瞪得溜圓,眼睛里是充滿了怒火,她就這樣一直盯著那兩位仁兄,知道他們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才不情不愿的收回視線。
呂琤覺得和鄧錦二人有緣,打算先認識一番,說不定將來她還能在朝廷上再她們二人呢!
“王爭,字甲鳴,多謝二位。”呂琤說些向她們行了個同輩禮。
綠醫低下了頭,她不敢拆穿呂琤的偽裝,但是她也見不得陛下給無名舉人行禮。
鄧錦和許敏對視一眼,覺得呂琤的目光清正,像是個可交之人。于是她們也向呂琤行了個同輩禮,隨后交換了名字。
“在下鄧錦,字繁瑟。”
“在下許敏,字文捷。”
呂琤向兩人發出了邀請:“不知二位餐后可有什么安排?要是沒有的話,不如讓甲鳴請二位喝杯清茶。”
鄧錦兩人想了想,她們本就是漫無目的地來玩的,一會兒哪有什么安排,于是她們答道:“如此,便叨擾了。”
鄧錦和許敏就這樣出了竹字二號間,就又進了蘭字九號間。
三人在圓桌上坐好,三名婢女則是盡責地站在主子身后,等候差遣。
呂琤先是主動出擊:“繁瑟,文捷,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如此稱呼二位。”
兩人都是肯定地回答:“當然,甲鳴,我們可以這樣稱呼吧?”
呂琤笑道:“當然可以!”
就在這時呂琤點的一壺碧螺春上來了。
呂琤倒了三杯茶,并將其中兩杯分給了鄧錦和許敏。
鄧錦和許敏接過了茶,然后三人默契地一碰杯,接品了一口茶。
一口茶后,三人之間的氣氛顯然是好多了。
“繁瑟和文捷是哪里人,看樣子也是進京趕考的舉人吧?”
“我和文捷是江陵人士,確實是進京趕考的舉人。不知甲鳴是哪里人士?”回答的是鄧錦。
“我是京都人士。兩位可聽說了兩榜合一的消息?”呂琤其實是想知道兩榜合一的擴散范圍廣不廣。
一提起兩榜合一,這可算是打開了許敏的話匣子,她立刻是滔滔不絕地兩了起來。
“當然聽說了,而且還不止我們這些學子,就連販夫走卒都知道了。我們離開江陵府城前,府城的男女老少是無人不知,就連一些下九流的人都在談兩榜合一!是不是繁瑟?”許敏用手肘輕輕地懟了下鄧錦,想讓她給她的話提供一份證明。
“是的。”鄧錦還是很給許敏面子的,“聽說大周民報還根據這個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寫了個兩榜合一后,女主人公考上了狀元的故事。這故事可是說書先生新的熱捧,江陵的百姓都愛聽!”
呂琤聽后很滿意。綠醫也是松了口氣,還好沒在陛下面前掉鏈子。
許敏帶著一臉崇敬,突然夸起了呂琤:“我覺得今上真是太有魄力了。從今上抗住大臣壓力,堅持推行兩榜合一來看,我覺得今上一定是一個想做一番宏圖偉業的明君。”
鄧錦也贊同地說道:“從大周民報的報道來看,今上為了遼陽災民,怒斬貪污賑災物資的貪官來看,今上確實是個勵精圖治,以民為本的明君!我的愿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踏入朝堂,輔佐今上,開國朝未有之變局!”
鄧錦是一臉認真,當然順便,她還想替女官爭上一爭!
呂琤欣然接受了她們二人對她的贊美,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對了!兩位,你們的路走寬了,雖然兩榜合一可能是朕在任上的最后了一份功績了。朕雖然實現不了你們的期望,但是朕保證,你們成功地進入的朕的視線,并成功獲得了朕的好感度!
呂琤聽著兩人的彩虹屁很是膨脹歡樂,但是同時,聽得越多她越有些心虛。
朕可能要辜負她們的期望了,朕沒啥大的野心。可惜了,朕與你們在錯誤的時間相遇了。
躊躇滿志的呂琤在上一周目,這一周目的呂琤是,佛系琤。
正當她們三個聊得盡興的時候,小二有突然送了分云片糕進來。說是掌柜的酬賓,贈送的。
呂琤一看到云片糕就明白了。云片糕是她喜歡吃的,看來醉霄樓的主事已經是知道她來了。
正好她一會也想見見醉宵樓的主事,聊一聊,醉宵樓未來的發展。
日進斗金醉宵樓,這可是呂琤合法的搖錢樹,還是可再生的,她可得好好經營把握。朕的內庫里永遠少了一根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