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位想要買考卷的仁兄走進竹字一號間后,鄧錦和許敏一臉復雜地走進她們的包間。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有點壓抑,最后還是許敏先受不了了:“繁瑟(鄧錦的字),你說他們說的考卷是不是會試的考卷啊?”
“文捷(許敏的字),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們只需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了。”鄧錦平靜地接受了事實,畢竟她見過更多的不公與黑暗。
“可是這是科舉啊,這還是兩榜合一后的第一次考試,如此這般,我還考個什么,是不是連誰能中都定下了?朝廷如此…”許敏攥緊了拳頭,她迎接的一直都是世界光明的一面,較灰暗的就是同窗的酸言酸語,但是背地造謠生事,得了紅眼病的同窗卻是不敢的。
這是許敏第一次看到世界黑暗的一角,但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許敏第一次接觸到的世界黑暗就是關于她的切身利益,不得不說,這對她的打擊很大。
“文捷!這里不是江陵,這里是京都!今上大明宮所在的京都!”鄧錦卻是不容許敏用言語發泄出來,畢竟隔墻有耳,那兩位買試卷的仁兄就是活例子 許敏有些抑郁,只好是化悲憤為食欲。
這只是個小插曲。兜售試題真的會在酒樓這樣人流量大,消息傳播快的地方嗎?
其實這只不過是一場戲罷了,戲班主在默默等著考生的發現…
大明宮飛霜殿。
呂琤正在擼貓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讓她不高興的消息,天水嚴氏動手了。
世界如此美好,為何你們要如此躁動呢?
“來人,準備好一套舉人青衫,吾要出宮。”
“諾。”
宮女忙活了起來,很快就替呂琤裝扮好了。
呂琤看著鏡中的自己有點不滿意,臉有些嫩了。
上妝的芙蓉見呂琤皺眉,很有顏色地問道:“陛下,可是有什么不滿意的,奴可以改。”
“吾覺得,這妝顯得吾有些幼稚了。”
芙蓉秒懂,然后用她的那一雙巧手開始替呂琤改妝。
很快妝改好了,呂琤看到銅鏡中的自己簡直像是瞬間長了三歲一般,是十分的驚奇:“你叫什么,這手藝可以啊!”
古代也有這等化妝高人?朕以前怎么沒有發現!是了,朕以前是一名被埋沒在政務中的苦逼皇帝。
芙蓉一臉喜意,能被皇帝記住可是大福氣:“奴叫芙蓉。”
“芙蓉?就你了,以后就由你來給吾上妝。”
“諾。能為陛下上妝,是奴的福氣…”
呂琤看了銅鏡中的自己許久,越看越覺得神奇,這芙蓉上的妝也不濃,怎么簡單地一改就成熟了不少啊。
呂琤出宮,沒人攔著,畢竟大明宮她最大。但是護衛總是要帶的,魏忠賢總是要跟著的。
呂琤看著烏泱泱的一群人感覺有些頭疼。一個普通的舉人會有這么多護衛?一個普通舉人身邊會跟著宦官?
呂琤用不送拒絕的語氣說道:“一個普通的舉人有這么多人跟著?那排場也太大了!吾相信京都的治安,護衛都別跟著了。”
魏忠賢是一臉的不認同:“大家,您也不是普通的舉人啊!您的身份貴重,就算是在京都,也要時刻小心。您受傷,朝廷就要顫三顫,您流血,國朝就要搖三搖…”
呂琤發動了她左耳進右耳出的技能,你說就任你說,反正朕是聽了,不過就是過了遍耳朵而已,不往心里去,你耐朕如何?
魏忠賢是說得口干舌燥,呂琤還是不為所動。
直到魏忠賢說累了,呂琤才提出她的方案:“大伴,人多目標才明顯。吾自幼在宮中長大,面孔生,而且會試在即,京都里是有不少外來舉人,只要小心偽裝,不會有人識破的。你就派幾個番子暗中保護就可以了。”
“大家…”魏忠賢還想再勸些什么,卻被呂琤不耐煩地打斷。
“好了,就這么辦,大伴你也不要跟著了,你一跟著,誰不知道吾是從宮中來的?明面上,就綠醫跟著好了,正好綠醫也十分熟悉京都。”
魏忠賢哪能扭得過呂琤呢,最后還是讓呂琤就帶著綠醫一人,大搖大擺地出宮了。
呂琤已經很久沒有出宮了,她讓綠醫領著她先在繁華的東市逛一圈。
東市的店鋪是一家挨著一家,要不是京兆尹出于防火的考慮,責令東市每家店鋪間隔至少要在五米以上,這東市怕不是要店擠店了。
就算是如此,在店鋪的間隔中也有一些小商販填補了空缺。
東市上有賣衣服的店鋪,賣酒的店鋪,賣首飾的店鋪,生活所需的方方面面東市是應有盡有。
東市上還有賣糖畫的,賣撥浪鼓的,賣冰糖葫蘆的,在街邊擺著小攤的都是小本買賣。從小攤販的衣著,笑容來看,生活過得還算是滿意。
呂琤就這樣一路逛到了醉宵樓。
呂琤一進門,小二就熱情洋溢地招呼道:“呦,貴客到,小樓這是有喜了。您這是要包間啊,還是要在大堂啊?”
眼睛不尖的根本就當不了在一樓招呼客人的小二。
小二一看呂琤身上青衫的布料就知道這是個不差錢的,他自然是要把包間放到前面。呂琤對小二的招待還算是滿意,醉宵樓主事的將小二培訓過關了。
“當然是包間,蘭字九號包間可是空著的?”呂琤花錢建了這醉宵樓,她自然最是了解醉宵樓的蘭字九號包間就在竹字一號包間的隔壁。
“空著,空著!那么貴客請?”小二的臉上始終是掛著笑,誰還能不愿意看笑臉。
呂琤和綠醫就這樣上了二樓。
她們在推門進入蘭字九號包間前,就聽到了一段對話。
“王兄,你就放心吧!這幾位博士都不是第一次賣試卷了,真貨,絕對的真貨!”
“楊兄,你可不能害我啊,我家拿出這些銀兩也不是個小數目…”
“我還能騙你我成?咱兩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先進去看看…”
“…”
而在這時,竹字二號間的鄧錦和許敏也吃好了。她們一推開門,就聽到了似曾相識的對話。
她們抬頭一看,還是熟人,這不就是那對仁兄嘛!
許敏看到后是目瞪口呆:“這是釣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