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年冷著臉看了片刻,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這算什么證據?也許是火化那人弄錯了,一塊燒的變形鋼板就能成證據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天真好騙?我告訴你,對方是別有用心要引你心神大亂,不對,是想讓咱家亂,肯定是蔣朕,上回我用一段錄音攪和了陸曦文和葉靜姝的訂婚宴,讓葉家亂了套,現在報復來了,你果然中了計。”
哪怕杜斯年分析的再頭頭是道,齊悅也聽不進去,“你又要拿這些托詞來糊弄我了?杜斯年,你還是個人嗎?”
杜斯年氣的大吼,“我說的是事實,蔣朕才是糊弄迷惑你,你是相信他還是相信我?我親眼看著阿蘅被推進去火化的,這還能作假?”
誰知,聽了他的話,齊悅忽的譏笑出聲,“當年,你也信誓旦旦的跟我說,你和梅影只是逢場作戲,你根本不喜歡她,我信了你,可結果呢?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把她藏到了y國去,還生了個野種,瞞了我五年,我才知道,呵呵,現在作假給我看,還有什么不可能嗎?你問我信你還是信蔣朕,如果那信息真的是蔣朕發給我的,那么我信他。”
“你…”杜斯年氣的臉色鐵青,“你簡直不可理喻,蔣朕就是知道你是這樣的性子,才用了這樣的攻心計,你上套了。”
“我愿意!”齊悅嘶吼,“別說上套,只要他說的是事實,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給他,杜斯年,你敢嗎?”
“瘋子!”杜斯年起身要走。
齊悅撲上去廝打他,雖然女人的力氣不如男人大,發瘋的女人就不一樣了,杜斯年竟然落了下風,被她抓花了臉,氣急敗壞的吼,“夠了,別鬧了!”
“那你就跟我說實話,我就要聽一句實話!”齊悅此刻的樣子,形如瘋婦,毫無理智可言。
杜斯年大口喘氣,狠狠踹了下茶幾,“行,你想聽實話是吧?實話就是,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是生是死,我不知道,我以為他是死了的,可你現在拿證據給我,硬要說阿蘅沒死,我能怎么辦?”
齊悅思量著他這話是真是假,倒是冷靜了下來,“你就是不承認是吧?好,那我自己去查,只要阿蘅還活著,我總能找到他。”
“你給我老實點吧。”杜斯年狠狠拽住她胳膊,氣急敗壞的道,“還嫌咱家不夠亂?你非得也鬧?”
齊悅看著他冷笑,“在你眼里,阿蘅不是死了嗎?那我去查,你還怕什么?你就當我無聊就是。”
“齊悅!”
“杜斯年,別把人都當傻子。”
杜斯年氣的胸口起伏,抓住她的手,與她對峙半響,認命一樣的道,“行,我跟你說,但你得發誓,絕不說出去,就是對瑤瑤,也不能透漏一絲一毫。”
“我發誓,我肯定不會說出去。”
杜斯年這才點了點頭。
齊悅雙手捂臉,只露出一雙眼,流出歡喜的淚來。
杜斯年嘆了聲,“當年也不是故意瞞著你,實在是,怕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露出破綻來,所以…”
齊悅剛才還激動歡喜,一聽這話,又忍不住失聲痛哭,似要把這十年的情緒都發泄出來,十幾分鐘后,她才問,“阿蘅現在在哪兒?”
“這個,我是真不知道。”
齊悅見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假,點點頭,“那你跟他怎么聯系?”
“有特殊渠道,但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么?”
“阿蘅詐死的事兒,不能被人知道,現在告訴你,就已經是很危險了,你難道還想跟他聯系?”
“我就是說幾句話,也不行嗎?”齊悅紅著眼哀求,“阿蘅難道就一點都不想我?”
杜斯年硬著心腸哄她,“阿蘅肯定是想你的,他有多孝順,你最清楚,但現在是特殊時期,他實在不方便跟你聯系,一旦被察覺,阿蘅這些年籌謀的心血可就白費了,當年的犧牲更是沒了意義。”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齊悅不安的問,“為什么要詐死?”
杜斯年皺眉不耐的道,“這些都不是你該問的,等以后塵埃落定,你就會明白了,你只要知道阿蘅活的好好的就行了。”
齊悅沒說話。
杜斯年語氣冷厲,帶著幾分警告,“別以為是我嚇唬你,阿蘅的處境也不是那么安全,旁人不說,一旦蔣朕知道,他就絕不會放過阿蘅,你難道想看咱兒子真出事兒?”
齊悅抖了下,“蔣朕怎么會對阿蘅出手?他倆關系那么好…”
“關系再好,欺騙了他,他能甘心?”杜斯年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你最近就在家吧,免得被人看出什么來。”
就齊悅現在這種精神狀態,誰見了都會覺得不對勁兒。
杜斯年心煩意亂,見齊悅魂不守舍的,便不再理會她,起身去了書房,想了想,把門鎖了,從保險柜里拿出一個黑色的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過去,“你媽知道了。”
等了半響,對方都沒有回應。
他更是煩躁,把手機又放回保險柜,琢磨起這件事情來,八成是蔣朕搞的鬼,但蔣朕是怎么知道的呢?
當年的事兒,都是他親歷親為,不可能會走漏風聲,蔣朕也被有關部門叫去調查,不在現場,他又是親眼看到阿蘅停止心跳的,為什么隔了十年又懷疑了呢?
想來想去,他都想不通是哪里露出了破綻,但這件事,卻足以讓他心驚膽戰,蔣朕,比他以為的還要厲害啊。
有這樣的對手,難怪兒子當年寧愿給封家做嫁衣,也會答應了詐死的計劃,誰愿意永遠屈居第二、被人遮掩了自己的光芒呢?
瓏湖苑,韓長淵正跟蔣朕匯報,“齊悅應該是相信了,急匆匆的回了家,半個小時后,杜斯年又回去了,直到現在,倆人都沒離開,監視的人說,也沒有信號傳出,杜家,安靜的不對勁兒,但沒辦法再進一步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