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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實力碾壓

熊貓書庫    首輔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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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顧長卿牽著馬,將顧嬌送回了碧水胡同。

  他想不通京城第一大盜飛霜為何會認識顧嬌,或許是顧嬌想多了。

  飛霜盜竊的都是有大價值的東西,或是寶物,或是朝廷機密,她的小背簍中最值錢的只有那個小藥箱而已。

  就算是一箱子最頂級的藥材,也入不了飛霜的眼吧。

  難道真是沖著她這個人來的?

  可顧長卿并不覺得顧嬌本人有什么問題。

  又或者…飛霜是盯上了定安侯府?

  “到了。”

  顧嬌的聲音拉回了顧長卿的思緒。

  顧長卿看向顧嬌身后的宅子,這真是一座比他的院子還小的宅子,可這座宅子里有不一樣的氣息,他也說不清那是什么,總之,有些令人向往。

  “要進去坐坐嗎?”顧嬌問。

  “不了,我得回府了。”顧長卿道。

  早該回府了,把顧琰送到之后遇上有人斗毆,他才去看了一眼,然后又原路將她送了回去。

  其實已經很晚了。

  顧嬌清澈的眸子看著他:“多謝。”

  “我也沒做什么。”他到那里時,飛霜已經離開了,他想,就算他不出現,這丫頭也不會有什么事吧。

  顧嬌當然不會有事,可也不會那么順利地拿回小藥箱。

  當然,顧嬌要謝的不是這個。

  顧嬌彎了彎唇角:“多謝你帶顧琰出去玩,他很開心。”

  她方才在朱雀大街出診,看見顧琰坐在顧長卿的馬上,拿著幾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小表情別提多嘚瑟。

  顧琰成長的這些年里其實是缺乏父親的角色的,顧侯爺沒能給他的,顧長卿給了。

  顧嬌從未見顧琰那么嘚瑟過。

  有些安定是顧嬌能給的,有些膽量卻是父兄才能賦予的。

  那個一桶水都拎不動的小病嬌,要漸漸開始長出自己的羽翼了。

  “啊,你看見了啊。”顧長卿清了清嗓子,“走的時候沒想過會去那么多地方,忘了和你家人打招呼,也不知他們擔不擔心。”

  顧嬌莞爾:“姑婆心里有數。”

  別看老太太一天到晚不務正業,一雙眼睛卻盯在幾個孩子身上。

  顧琰在巷口等人,小凈空的七只小肥雞、一只小雛鷹以及顧琰的小狗狗全都一動不動地趴在門檻上。

  他真和陌生人走掉,它們會叫的。

  “那就好。”顧長卿放下心來。

  “我進去了。”顧嬌道。

  “嗯。”顧長卿點頭,想到什么,忽然叫住她,“對了,你上次給我的金瘡藥還有沒有多的?”

  “什么?金瘡藥?”

  翌日,醫館中二東家聽完顧嬌的話,驚得眸子都瞪圓了,“你方才說,他們要多少來著?”

  “一千多瓶吧。”顧嬌云淡風輕地說。

  二東家一屁股跌在了椅子上,掐人中、掐、掐、掐!

  總算這回把自個兒掐醒了。

  這可是一千瓶金瘡藥啊,真賣出去得掙多少銀子?

  二東家搓了搓手:“價錢壓得低嗎?”

  顧嬌哦了一聲:“沒壓價,賣給別人多少,就賣給他們多少。”

  二東家都迷了:“不是,賣給別人是零售價,他們要一千瓶也這個價嗎?誰這么豪橫啊?”

  顧嬌:“軍營。”

  二東家終于掐著人中又雙叒叕地暈倒了。

  他們這種小醫館居然能做上軍營的生意?這是什么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軍營有朝廷的醫官,所用醫療物資一應由朝廷分配,當真沒做過民間的生意,實在有朝廷弄不來的,那也是找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醫館。

  譬如胡家的回春堂。

  這筆生意不著急,年后才交貨,眼下顧嬌先讓二東家去搜羅藥材,有了藥材才好批量制作。

  生意一好,醫館的人手又不夠用了,二東家醒來后,即刻讓人去聯絡京城的大夫們,看有沒有愿意上他們妙手堂坐診的。

  顧嬌與二東家都忙活著各自手頭的事,臨近正午,醫館來了個熟人——多日不見的杜曉蕓。

  杜曉蕓不再是一副書生打扮,她換上了女學的淡藍色裙衫,別人穿著清麗動人,她卻穿出了一絲英姿颯爽。

  她大步流星地進了醫館,來到顧嬌的面前,指了指自己道:“顧姑娘,還記得我嗎?”

  沒錯,她已經知道對方姓顧的。

  顧嬌正在買來的藥歸類放入藥柜,聞言動作沒停,淡淡地應了一聲:“今天堂診是宋大夫。”

  “我不是看病的!我是來找你的!”杜曉蕓說,“我早就想來了,可是最近的功課太忙了!”

  女學的功課原本沒這么忙的,可最近也不知怎么一回事,班上的學生一下子進步好多,作業基本全對,都快趕上莊月兮與顧瑾瑜了。

  有些吧,是抄的,可有些是實打實地弄懂了題的,夫子讓她們解說,她們說得半點不差!

  夫子便以為自己真得很好,把全班的難度都提升了。

  杜曉蕓的學習并不差,只是也不算拔尖。

  她屬于寧愿空著挨罵也絕不會去抄別人作業的類型,所以最近做作業都做到好晚。

  她很久沒出去晃悠了,若不是她姐姐叮囑她必須來一趟醫館,她這會兒還在課室里寫作業呢。

  “我姐姐說你這里有去疤痕的藥,她最近忙,過不來,讓我幫她拿藥。”

  去疤痕的藥顧嬌只對一個人提過,那就是三皇子妃。

  是的了,三皇子妃說過她姓杜。

  小藥箱里已經有藥了,顧嬌將疤痕膏與疤痕貼拿出來,疤痕膏擠出來裝進密封性良好的瓷瓶,疤痕貼去了外包裝。

  顧嬌說了用法,收了她三兩銀子。

  杜曉蕓咋舌:“這么貴?你們開的怕不是黑店吧?”

  這可是研究所里藥效最好的疤痕膏,一支兩千多塊呢,折算下來是二兩多銀子,還有疤痕貼也很貴,她都沒掙什么錢。

  “不買就算了。”顧嬌伸手要將藥拿回來。

  小藥箱里的藥這么寶貴,她還舍不得賣呢。

  杜曉蕓一手護住藥,一手將銀子放在桌上:“買買買,不買我姐得劈了我!明明宮里那么多御醫,也不知我姐怎么就看上你們家的藥了!”

  三皇子妃動手術的事并未外傳,就連杜曉蕓都不知情,杜曉蕓只當三皇子妃是身上哪里磕到碰到了。

  今天是國子監蒙學的最后一天課,也是女學的最后一天課。

  女學經歷了一系列的考試,還剩下琴藝一門。

  樂館中,莊月兮彈完本月學習的曲子,四周響起一片喝彩聲。

  實在是彈得太精彩了。

  莊月兮的詩文考了第一,算術與顧瑾瑜并列第一,琴藝是她的弱項,眾人本以為她的表現會不盡人意,誰料短短半個月的功夫,她的進步如此神速。

  此次考核,太子妃請來了宮廷樂師與夫子們一共監考。

  樂師姓謝。

  謝樂師滿意地點了點頭:“莊小姐的琴藝大有進步。”

  夫子們都給了甲等。

  謝樂師比較嚴厲,給了一個乙。

  但這個成績已然很出色了。

  下一個是顧瑾瑜。

  顧瑾瑜抱著月影伏羲琴向謝樂師與夫子們行了一禮。

  夫子們也起身回了一禮。

  她是縣主,禮不可廢。

  謝樂師作為宮廷樂師,也有官階在身,且品級在顧瑾瑜之上,坦然地受了顧瑾瑜一禮。

  顧瑾瑜的月影伏羲琴首先從音色上就比莊月兮的古琴美上一分,兼之她在練琴上付出了比莊月兮更多的汗水,才不是她說的那樣好久不練,她根本天天都在練。

  最后的結果是謝樂師都給了她甲等。

  “其實,我給甲等不單單是你彈得好,你后半段的曲子改得越好。”

  沒錯,顧瑾瑜是改了曲譜的。

  她們學的曲子叫《秋瑟》,是前朝流傳下來的殘曲,只有上半段,下半段是后人編撰的,市面上有幾個不同的版本,以月影大人所作的版本評價最高。

  女學教的就是這一版本。

  然而顧瑾瑜卻在這一版本的基礎上做了些微的修改,更添了幾分溫柔凄美的意境,更適合女子彈奏。

  月影大人畢竟是男子,他的曲譜更像是為男樂師定制的,女子很難彈出那股豪情奔放的感覺。

  “我都聽哭了,顧小姐彈得太好了。”

  一個心腸柔軟的千金摸著眼淚說。

  聽哭的還不止她一個,顧瑾瑜數了數,足足四五個小姑娘都在抹淚呢,可見自己的編曲是獲得了巨大成功的。

  顧瑾瑜很高興,也很驕傲。

  有了顧瑾瑜珠玉在前,之后的幾個學生發揮再好都沒用,一路低走。

  最后是一個小圓臉兒的小姑娘,約莫十四歲,女學的衣裳是統一發放的,可首飾是自己的,她頭上只扎了一根紅繩,連一朵最普通的珠花都沒有。

  “是考進來的。”一位夫子對謝樂師說。

  她是寒門之女,家中父親曾讀到秀才,父親給哥哥弟弟們教習功課時她旁聽學了些。

  她很努力,別的方面都湊合,就是琴藝差了些。

  因為自卑,平時都不敢在樂館中練琴,每天躲在寂靜的涼亭里,天寒地凍,可憐臉都凍傷了。

  她用的琴是最廉價的古琴,音色與好琴不能比,音準卻是可以。

  她開始彈奏。

  老實說,她的進步也很大,如果不是有莊月兮與顧瑾瑜,那么夫子們或許會多看她兩眼。

  前半段平平無奇。

  謝樂師掩面打了個呵欠。

  最后一個學生了,他拿起了成績為丁的牌子。

  別的夫子們也昏昏欲睡。

  可就在此時,她突然一個撥弦,曲調唰的高了上去!

  這本是一首傾訴衷腸的曲子,成親當晚,情郎被抓上戰場,自此十年未歸。

  顧瑾瑜將少女對情郎的哀思彈到了極致。

  她前半段也是少女的回憶與哀思,可后半段曲風就突然變了。

  她仿佛知道了情郎十年不歸的真相。

  她放眼望向整個戰場。

  曲調中不再是對情郎的哀思,而是對戰場的哀鳴,對萬千枯骨的悲慟,是金戈鐵馬下,埋葬過數千英魂的一捧黃沙!

  最后,所有人都好似看見了夕陽西下,大漠黃沙,一柄長劍佇立斜陽下,劍柄繞著一條迎風招展的少女頭紗。

  所有人的眼眶都紅了,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謝樂師是第一個回神的,他發現自己落淚了。

  他多久沒聽過這么蕩氣回腸的曲子了?

  要說小姑娘的琴藝真算不上高超,有些地方甚至可以說是青澀。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些青澀,才造就了后半段那種幾近崩潰、走投無門、陷入癲狂的絕望。

  這簡直像是為她的特點量身打造的曲子。

  不同于顧瑾瑜的一點點改動,這位姑娘可以說是把后半段徹底顛覆了。相較之下,顧瑾瑜的曲子就顯得很小家子氣,有些上不得臺面。

  謝樂師暗暗感慨,只怕連六國第一琴師月影大人都改不出這么蕩氣回腸的曲子。

  謝樂師壓下心底的激動,看向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欠了欠身,道:“李婉婉。”

  謝樂師滿意點頭:“曲子改得很好。”

  李婉婉張了張嘴。

  曲子…

  不是她改的。

  ------題外話------

  誰改的?誰改的?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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