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男子驅車進來,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衣,但李良卻能清晰地看見繡在他胸前的武魂殿標志。
剛進城,他便把馬車停了下來。
一個身著黑甲的男人從旁邊的小屋中走出來,摘下他的頭盔,露出一張有一條蜈蚣似的傷疤的臉。
二人一見面便親切友好地擁抱,活像一對親兄弟。
李良放開精神力,探查兩人的對話。
其實,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除了他們二人,也沒人說話,他們也不在意周圍是否有人偷聽,音量并不算小。
“東西還是豬玀?”黑甲男人問道。
馬車的后廂上掛著沉重的黑布,看不清里面的貨物,也隔絕了精神力的探查。
此時,李良能感覺到,周圍原本氣息奄奄的外城居民,現在都仿佛胸中充了一口氣。
他們渴望的眼神不加掩飾,直勾勾地看著那馬車的后廂,仿佛隨時準備沖上去。
武魂殿男子對著黑甲男人一笑,轉過身來時,就變成了一副貴族老爺對待奴隸的臭臉。
“看什么看,沒你們這些豬玀的吃食。”
被武魂殿男子這么一喝,這些人身上僅有的一點生氣似乎又斷絕了,再次蜷縮回去。
黑甲男人臉色沉了不少,運送物資的時候,他們可以享受頭一份好東西,但運送罪犯的時候,他們就要分出精力來管人了。
每一次都會有不信邪的刺頭,總想著逃到城外去,浪費他們的箭矢。
看著興致不高的黑甲男人,武魂殿男子嘿嘿一笑,回到馬車上拿出了一個箱子。
“霍爾隊長,你看看這個,你滿意嗎?”
霍爾隊長接過手放在地上,打開箱子,里面是十二個酒瓶。
他一把拉開木塞,濃郁的酒香一下子彌漫在血腥味極濃的城門口,挑逗著每一個人的嗅覺。
先不說像狗一樣用力猛嗅的外城居民,就連站在門外和城墻上守衛的黑甲武士,都往這里轉了轉頭。
他立馬把塞子塞回去,環視一周,凜冽的殺氣跟隨著他的目光,讓有些蠢蠢欲動的人們再次安靜下來。
帶著不滿的神色,他對著武魂殿男子說道,“胡瑜啊,你tm怎么不早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這兒有了,不知道又要分出去幾瓶。”
“你就說,就這種酒,我都給你弄來了,夠不夠兄弟?”
“夠夠夠,你tnd就是我的親兄弟!”霍爾隊長一改之前陰沉的臉色,蒼白的面孔浮現出了喜悅的笑容。
兩人勾肩搭背,一個武魂殿人士,一個殺戮之都恐怖騎士隊長,好得跟親兄弟似的。
“走,我給你找了幾個好貨色。”霍爾隊長拉著胡瑜就要往屋子里走。
“等等,先把這些豬玀給卸下來。”
霍爾隊長一拍腦門,“你看我,見了你高興,把正事都忘了。”
“那個誰,和誰,你們去把后面的豬玀弄出來。”他隨意指了指,便繼續勾搭著胡瑜往里走。
“這次不會又是那種只會哇哇叫,神志不清的女人吧?那可對不起兄弟我的好酒啊。”
“哪能啊?這次是從內城區撈出來的,還參加過競技場的,兄弟們迷暈了才把她弄出來。你也知道,上面不允許咱們對內城區的人動手,弄到這個女人費了我好大的勁呢。”
“是嗎,那豈不是野得很?”
“絕對野,就是不知道你承不承受得住。”
二人發出中年老嫖客般惡心的笑聲,越走越遠。
“互惠互利,互通有無。”李良在內心嘀咕道,“果然殺戮之都的特殊規則也讓它成為了武魂殿的一個特殊監獄,這個想法很好嘛。”
將邪魂師關在只能進不能出的殺戮之都,讓他們參加競技場互相殘殺,免得關在其他地方,還會有越獄這種事情發生。
李良覺得這簡直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畢竟如果硬要遵循帝國律法,很多魂師都是貴族,他們犯罪,往往罪不至死,犯了又犯,也不過賠錢了事。
即使關進了普通監獄里,有權有勢之人同樣可以被保釋出去。
只有在這里,才沒那么多他們可以操作的空間。
剛剛離開的霍爾隊長身上的魂力波動至少是魂圣級別,而武魂殿的胡瑜則是魂帝級別。
不過對于李良而言,在不能使用魂技的殺戮之都,魂力的高低并不影響他殺死敵人。
門口和城墻上的黑甲武士全部都是魂王級別以上,而他們本身就是殺戮競技場優勝者挑選出來的,實力遠超同等境界。
兩個黑甲武士在霍爾隊長的指示下,離開自己的崗位,走過去打開馬車的后廂。
那上面的黑布能夠隔絕精神力的探查,在二人打開鐵柵欄之前,李良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五十人?”二人打開鐵柵欄后,探查的結果讓李良無比驚訝,如此狹窄的車廂居然塞進去了五十個人。
黑甲武士指著車廂里一個一個數數,他像同伴豎起五根手指,表示有大約五十人。
他對著里面的人招手,示意他們出來,但無人響應。
一桿長達四米的重型騎士槍被扔到了他的手中,他毫不猶豫地刺向車廂內,霎時,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郁起來。
仿佛烤串一般,他的騎槍上穿透了四具尸體,被他挑了出來。
將四個不幸的尸體隨意扔在地上,他再次朝車廂內招了招手。
戴著連體鐐銬的罪犯一個個走了出來。
黑甲武士的同伴啐了一口,“豬玀就是豬玀,不殺幾個,就是分不清形勢。”
“分得清形勢,還會被關到這里來?”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戴著鐐銬的罪犯聽到自己被冠以豬玀的稱呼后,對著黑甲武士怒目而視。
“你看你看,他還在恨我,你看他那小眼神。”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他鬼叫起來,然后,跳起來就是一巴掌扇到那個罪犯的臉上,力道之大,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其他罪犯這時不再出頭,只是安靜地看著他被毆打。
拿著騎槍的武士一邊拿出鑰匙為他們解開鐐銬,一邊向他們解說這個地方。
“這里是殺戮之都,罪惡的天堂,只要你有實力,你就能夠享受這里。”
“外城區都是豬玀,你們可以看看那些蹲在地上的人,他們要每月貢獻兩倍血腥瑪麗,來茍活。外城區不允許隨意殺戮。”
感覺到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異,他的臉上揚起了變態的笑容,“你們現在還不是外城的居民,所以我可以隨便宰殺。”
“內城區沒有規則,想干什么都可以。一年必須參加一次殺戮競技場,十存一。”
“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他對蹂躪著罪犯的同伴喊道。
“百勝。”
“嘁,這tm有什么好說的。”他嘀咕道,然后對著面前的罪犯說道,“如果你們的實力足夠,在競技場取得一百連勝,就能成為殺戮之都的客卿,隨意進出,這也是離開殺戮之都的唯一方法。”
“不過,就別妄想了。”
話剛說完,他也打開了所有人的鐐銬。
李良仔細觀察著,發現這些剛進來的罪犯眼中的不羈還沒有被黑甲武士的恐怖手段磨滅,他們肯定還是心存逃出去的念想的。
趁此機會,他毫不猶豫將自己的精神力穿透進周圍豬玀們的腦海,邪神的低語混亂了他們的思維。
這是精神力運用的普通手段。
圍觀的豬玀瞬間暴動,發瘋一般沖向車隊。
而剛剛下馬車的人,也毫不猶豫釋放武魂,幾個人的攻擊集中在解開鐐銬的黑甲武士身上,將他干掉,然后聚集著,逃向大門外。
李良混在人流中,迅速爬到馬車底,幾根手指用力,將整個身子牢牢地掛在上面。
三分鐘后,聲勢浩大的暴動被平息,血流成河。
“這個傻子,居然就這么死了。”同伴拍了拍黑甲武士的臉,然后,將他的尸體隨意棄置在地上。
五分鐘后,又是一群“豬玀”過來,高興地將這些尸體拖回去,對于他們來說,這些都是高級口糧。
十分鐘后,胡瑜神清氣爽地跟霍爾隊長打個招呼,坐上馬車,駕車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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